“姓名?”
“......”
“我在问你的姓名。”
“我的名字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
少年不屑地撇了下嘴,将眼眸隐藏在阴影之中。
“呵,你应该明白消极抵抗的后果吧。”
“身为牵扯到要案落网的通缉犯,竟然还想要挑衅审讯人员吗?”
向井绫太双手抱胸,将后背倚靠在椅背上,仔细打量着被铐在审讯椅上的少年。
潮湿的衣服,苍白的面孔,碎湿的黑色直发遮盖在额头上,挡住了他眼眸中的光亮。
“明明你还有更要紧的事来做不是吗?为什么会亲自负责审讯我,尊敬的向井组长?”
“更要紧的事?”
“不不不,你可能错估了你自己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脱下身上的外套遮盖住墙角的摄像头,向井绫太信步走到结城弦的面前。
“从来没有人能像那样戏耍我...从前不会有,以后更不可能有!”
拳头带着一道劲风直直击出,结城弦连带着审讯椅一同跌倒在地。
“你最好还是别太自信了,向井组长,有没有可能我没你想象中那么狡猾......”
“抓不住我的真正原因是你太蠢了。”
咧嘴吐出一口血沫,结城弦露出一抹无声的微笑。
“随你怎么说好了。”
向井绫太蓄力朝着结城弦的腹部踢了一脚。
“再怎么样也是败兽临死前的哀嚎。”
“我会亲手把你送上审判庭,再把你关进监狱,你会成为史上最恶性连环案的真凶,而我,将会踏着你青史留名。”
“也只有你这样穷凶极恶的罪犯才配成为我职涯中的代表作。”
向井绫太眸中溢满狂热,他揪起结城弦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结城弦眼里的轻蔑勾动起向井绫太的怒火。
“你真的有好好了解过自己手下今晚的行动吗?真相已经无数次从你的自大中溜走了。”
双腿忽然发力还给向井绫太一记头槌,被甩在墙边的结城弦哈哈大笑。
强行忍受住额头上传来的剧痛,甩了甩有些晕眩的头,彻底陷入暴怒的向井绫太抄起一旁的警棍,开始疯狂殴打倒在墙边的结城弦。
一下,两下、五秒、十秒、一分钟......
直到气喘吁吁的向井绫太将警棍甩到一旁,默默忍受着疼痛的少年都没有再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
没有反抗,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哀嚎,他似乎化成了一块没有感觉的石头。
忽然感觉到一阵索然无味,向井绫太啐了口吐沫,打开反锁的铁门,走出了审讯室。
“砰”一声关门声响起,地上的石头似乎终于有了动静。
满脸鲜血的少年抬起头来,他的眼神就像深湖一样平静无比,但没有人知道,在其中是否潜藏着择人而噬的野兽。
......
“你到底在干什么?!”
终于等到返回办公室的向井绫太,再次被剥夺职位的锦木梨花怒气冲冲地走到近前揪住了他的衣领。
“别激动...梨花,我知道你心里会不平衡...但这都是为了......”
啪的一声声响过后,向井绫太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
“我不在乎你的那些蝇营狗苟,我想问的是为什么还要抓捕结城弦和晴空桃?!”
“你竟然为了两个不相干的少年犯打我?!”
向井绫太刚刚才平复下的怒火立马被重新点燃。
“少年犯?!没有调查,没有取证,只凭主观臆断随意抓人。”
“向井绫太,你到底有没有通过刑警学院的必修课考试?!”
“到底是谁没有取证?!”
向井绫太将锦木梨花的手甩到一旁。
“你今晚花了大功夫捉的那个野村俊郎,他才是最可能洗脱嫌疑的那个!”
“事到如今,没有一条直接证据能和他产生关联!”
“而那两个少年犯呢?校园里那场凶杀的证据已经足以被称为铁证!”
“......”
听过向井绫太的话,本来怒气冲冲的锦木梨花却忽然变得平静下来。
看到她的神色,向井绫太的态度也变软了一些。
“梨花,我知道你对我夺取了你的成果有些不满,但这背后还牵扯到更多的......”
锦木梨花举起手掌打断了向井绫太的话语,一道锋利无比的视线从她眼中直直刺来,向井绫太心中一寒。
“原来在你眼里,证据并不是客观存在的东西,而是由你选择是否想看见的东西。”
“所有的一切都能够拿来当作筹码...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向井绫太,你侮辱了自己,也侮辱了自己的身份,更侮辱了自己的职业。”
再也没有多看身后的人一眼,锦木梨花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一道摔门声响过后,办公室里传来了一声怒吼,桌上的东西被全部一扫而光,砸到了地面上。
......
“快放我们出去!我为组织立过功!”
“我为组织流过血!”
被关在拘留室的“佩奇”和“宝莉”早早被摘掉了脸上的面具,正攥着监牢中的铁杆大呼小叫。
二人本以为回到警署后能够得到首功的嘉奖,没想到刚一进门就被另一批全副武装的警卫按在了地上。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们怎么也能这么搞钓鱼执法?!”
早已弃暗投明的二人愤懑无比,本以为凭着捉到野村能够将功补过,没想到却还要面临被清算的结局。
“吵什么?小声点!”
禁闭室的门外传来一道吼声,佩奇和宝莉立刻噤若寒蝉,倒不是怕了刚刚进来的警卫。
而是他们看清了警卫架着的那个浑身染血的人影。
警卫打开铁门,随意地将那道人影扔了进去,临走时还没忘了作出警告。
“你们最好老实一点,否则的话,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佩奇和宝莉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没敢发出一声异议。
开玩笑,就连贡献度拉满的有能“功臣”都被打成了这样,他们俩哪还敢再有什么意见。
“你...没事吧......”
观察到警卫已经彻底走远,宝莉连忙上前轻轻碰了碰结城弦,看他是否还有生息。
“不会已经“嘎”了吧......”
瞪了一眼说晦气话的佩奇,宝莉将浑身染血的少年翻了过来,用手试探起他的鼻息。
但还没等他的手凑到近前,一只染满鲜血的手便挣脱已经彻底形变的手铐,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臂,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宝莉看到了一双恶魔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