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更替检察官?”
“警署到底犯了什么神经?既然没做好准备为什么还要推动这么急的庭审?”
东乡不满地望向手中的文件,自从他升任法官以来还从未遇见过如此诡异的案件,尤其是被告的辩护人,竟然还是警署内部的指挥官。
连内部的意见都被分化为两派,这绝对是块烫手山芋,搞不好会是什么大麻烦。
厌烦地抓了两下自己日渐稀疏的头发,他将目光投向检方的起诉文书:
“非法闯入...故意伤害......”
这种罪名真的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吗?而且被告的年龄只有17岁...虽然能够承担刑事责任,但在有《少年法》存在的情况下,光是这些罪名最多也只会让他获得一到两年的刑期。
这样的常规判罚真的需要这么急切吗?
实在觉得案宗处处都透露出诡异,东乡头痛地扶住了额头,恰在此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东乡放下手头的文件,拿起话筒:“喂,是我,东乡。”
“......”
“到底吹的是哪股邪风,你竟然会给我打电话?”
“不会是...为了今天的案子吧?”
“......”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东乡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审检分立了这么多年,你今天的行为很危险,你明白吧?”
“呵,用不着你提醒,我自然会秉公执法。”
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东乡的面色却没有丝毫好转,即便话筒对面的人佯装成了“老友寒暄”。
但他还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警署竟然不惜一切到这种程度也想让这名少年入狱。
结城弦...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
“梨花姐,庭审召开的时间没有改动,还是半小时之后。”
“平野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会以联合证人的身份登场。”
经过一夜的休息,锦木梨花的脸色已经好了几分,但她额头上紧锁的眉毛还是暴露出了她的担忧。
“也不知道那个傻瓜跑哪去了,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拯救自己的恋人吗?”
房间内的狐狸站在门口四处环视,却始终没有发现晴空桃的身影。
“已经没时间管那些了,再检查一遍咱们手里的文件,今天的庭审结果将裁决一切。”
“我们不能放任他们这样胡作非为!”
“好。”
狐狸再次检查起手中为结城弦辩护的证据,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工作人员敲了两下敞开的门。
“庭审将在三十分钟后开始,你们已经可以入场了。”
......
“梨花,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做。”
“即便是为了发泄不满,也有些太过头了。”
早早坐在检方座椅上的向井绫太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朝着锦木梨花“打起招呼”。
锦木梨花置若罔闻地踏入与向井绫太相对的座椅,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开始闭目养神。
似乎对锦木梨花的反应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向井绫太冷哼一声,也不再搭话。
两人静静地等待着庭审时间的到来,恰在此时,身后传来的阵阵低语吸引到了向井绫太的注意。
“怎么回事?我记得这应该不是公开庭审,怎么还会有‘观众’?”
转头皱眉看向身旁的下属,向井绫太没来由地感觉到一丝烦闷。
“我们申请的确实不是公开庭审...但据说法院那边为了腾出空档,特地占用了公开庭审日,所以......”
“算了!怎样都好,等下记得维持好秩序。”
厌烦地摆了两下手,向井绫太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法官席,一名有些眼熟的谢顶法官正皱起眉头,仔细读着手中的卷宗。
“咳咳...”
朝着法官轻咳了两声,却没引来一丝关注,向井绫太在心中不屑地冷哼一声。
哼,这群倚老卖老的混蛋,等自己成为史上最年轻的警视长,再笑着看他们大跌眼镜。
......
“报告,被告人结城弦已经带到。”
东乡从文件中抬起头来,扶了扶眼镜打量起被告席上平静的少年。
凌乱的碎发和衣裳,有些苍白的扑克脸,身上还带着些许伤痕,仅凭外表绝对看不出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恰恰相反,好看的面容倒是能激发起大众的好感和同情。
不过...今天虽然允许旁观但却没有设立陪审团,而东乡自己也不是什么以貌取人的蠢货。
被推送到被告席上的结城弦抬起头来打量四周,最上位陌生的秃顶法官,检查席上的向井绫太,还有......
没想到自己的辩护席上竟然出现了两名熟人,看着锦木梨花和狐狸,结城弦一直古井无波的面容产生了两丝波动。
“放心吧,我会尽全力为你做无罪辩护。”
读懂了锦木梨花的口语,结城弦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似是微低下头摇动了两下,又平静地闭上了双眼。
看着他的神色,锦木梨花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时间到,庭审正式开始。”
上位的法官东乡将桌子敲响,全场骤然肃静起来。
“检方,阐述你的证据与指控。”
“好的,法官大人。”
向井绫太直起身来行了个浮夸的鞠躬礼。
“被告结城弦,牵扯到多起案情复杂的连环案中,我们在案发现场经过搜查,发现了他的部分生物组织:包含毛发、血液等。”
“检方对其的指控包括但不限于:故意伤害、非法入侵,以及...蓄意谋杀。”
“蓄意谋杀?”
东乡的眉头的蹙了起来:“检方提交的证据和陈述中可没有提到相关内容。”
“抱歉,法官大人,相应的案件因为具有保密等级所以没有提前交取。”
“我这就把相应的证据提交给您看。”
挥手示意身旁的下属递上文件,向井绫太游刃有余地坐回自己的席位,满脸淡然地欣赏对面锦木梨花的神色。
“辩方呢?对检方提出的指控,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接过证据的东乡扫了两眼就放到一旁,他将目光投到了辩护席上的锦木梨花身上。
“检方的证据只能证明被告在案发现场出现过,没办法证明作案者和被告之间的直接关联。”
“而且...身为其中几起案件的直接负责人,我有新的证据要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