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不是想要借机利用我打压商业上的竞争对手？”
听到若宫樱奈分配给自己的“任务”，车内的结城弦有些抗拒。
“呵，我有承认过不是吗？”
若宫樱奈嘲讽地晃了晃头，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不过我调查到的情况也是事实。”
“当年晴空医药“失火”后的保险理赔被人动了手脚，因而才导致最终破产。”
“关于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若宫樱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身旁的晴空桃，这也是让她感到最不可思议的事。
一场“意外”而已，即便失去了双亲，应该也不至于让晴空桃沦落到这种地步。
倒不如说，只凭账户里的余额就足够她继续优渥的生活。
“那场大火里死了不少人，公司里的剩余资金都被用作抚恤和赔偿金了。”
“你应该懂有限责任的意思吧？”
“当时我还是小孩子，哪里懂这些东西，就算是现在，我也只有朦胧的概念。”
根本不是不懂，而是不想那样去做，看出了晴空桃的真实想法，若宫樱奈长叹一口气。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让她割舍不下，才能让她付出信任。
如果晴空桃、结城弦都和自己一样，自己绝不会像这样敞开心扉。
呵，真是讽刺。
“算了，过去的事怎样都好，我不管你们究竟想不想复仇，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线索。”
“就是当年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
若宫樱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甩到二人身上。
“杉盛投资集团......”
“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结城弦微蹙眉头，努力思索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种标识。
“你当然会感到耳熟，这可是在十年间光速崛起的商业神话。”
明明是赞扬的语气，若宫樱奈却后仰着身体撇了撇嘴。
“十年前就是他们收购了晴空医药投保的保险公司，一手主导了晴空家的破产。”
“就算是收购，也不能作废业务关系吧。”
结城弦困惑地盯着若宫樱奈和晴空桃，总感觉哪里有些问题。
“呵，当然不会作废，但只要在关键职位上进行些人员调动，理赔流程就会自然而然地拖上几个月。”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晴空医药的资金链一崩到底，那份迟来的理赔也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一旁的晴空桃没有什么异议，结城弦明白，若宫樱奈说的恐怕就是真相。
“结城弦，我没有在和你们开玩笑，想要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就只能从他们入手。”
“所以...你就要求我潜入他们的大厦？可就算我真的进去又能做什么？”
“偷资料，无论什么资料都好，只要随便带出点什么东西我就算你完成了我的条件。”
“剩下关于陈年往事的调查，你大可自由发挥。”
若宫樱奈大气地挥了挥手，显得十分豪爽。
“就算你这么说...但类型呢，我要是带出来一份工资单，你肯定不会满意吧......”
“就算是工资单也有作用，最起码我们挖人的时候能开出一笔最具性价比和竞争力的薪资。”
“这......”
徒劳地张了张嘴，没敢把话说完，毕竟他们现在还要仰仗若宫樱奈的帮助，结城弦在心里暗骂了句万恶的资本家。
“你是不是想说些什么？怎么不说完？”
若宫樱奈脸上挂起一抹“和善”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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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嗞...嗞......”
门口摆着清洁标识的女厕内传来阵阵“金铁交加”的摩擦声响。
看着干净到能反射出裙底颜色的光滑地面，穿着清洁制服的结城弦长舒一口气，他拄起拖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滴。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他明明在若宫樱奈给出的伪装身份里看到了“求职者”和“实习生”，却被那个小心眼的女人直接划掉，只甩给自己一身清洁制服，还美名其曰：工作轻松，出入自由，畅通无阻。
都是借口！
“喂！那个新来的！还没打扫好嘛！一个厕所你要打扫...”
一道有些不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同样穿着清洁制服的中年男人推开门，看到亮得晃眼的地面有些发愣。
“...多久。”
但很快，他就摇了下头摆出一副凶巴巴的神态。
“费了这么大功夫就打扫成这样？”
“你看看这儿还有这儿，这么大的两个脚印！”
结城弦嘴角抽搐地看着他指向自己刚刚踩出的痕迹，抑制住了想给他一拖巴的冲动。
“哼！别的地方倒是还可以，算你勉强合格。”
男人装模做样地打开卫生间的隔间瞅了两眼。
“还愣着干什么！隔壁的男厕所打扫了吗？还不快去！”
“今晚大厦最顶上三十层的厕所，不扫完不许下班！”
“什么？！还剩三十多层，全让我一个人打扫？！”
瞪大眼睛的结城弦有些震惊于男人的无耻。
“呵，你以为呢，我们的工作量就是这样，受不了的话就现在走人！别以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奸耍滑。”
接过自诩为“清洁领班”的男人手里的清单，看着上面还没被打勾的楼层，结城弦一阵头皮发麻。
“这也太多了......”
“工作指标就是这样，完不成的话你可以主动加班。明天上班的时候我来检查，只要你没有偷奸耍滑，就能保住这份工作。”
“怎么？是不是觉得不服气。”
看出结城弦耷拉下去的表情有些不满，男人趾高气昂地开口打击：
“领导也就是看你年轻才会给你一个尝试的机会，不然像你这种无学历无背景无能力的三无人员，怎么可能获得这种待遇优厚的工作？”
“待遇...优厚？”
“当然！在杉盛集团就连清洁工都是有编制的！企业会帮你缴纳足额的保险，其他地方哪里有这种待遇？！”
看着“领班”满脸的自豪，结城弦有些无语。
“好好干！只要你继续用心努力，以后未尝不能有更好的发展。”
男人走到近前拍了拍结城弦的肩膀，尽情表演着“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结城弦木讷地点了点头，内心毫无波动。
不只是因为清洁工的身份只是伪装，更因为他刚刚早已偷听到了男人和“同事”们的对话。
这帮混蛋把工作全推到自己这个“新人”身上，为的就是提前下班一齐去居酒屋消遣。
“好了，楼下还有几个地方需要我去检查，你好好办，千万别让我失望。”
转身想要离开厕所的男人被身后的结城弦拉住，他转过头，第一次看见那个一直憋着嘴的少年露出笑意。
“领班，我刚刚试过了，我的工作证权限不够，上面楼层的电梯刷不开。”
“对，怎么把这事忘了！”
男人嘴里嘀咕着又慌忙改口：“哦！那个是...分配的区域出了些问题，你先用我的就好！”
他摘下胸前的卡片交给少年，结城弦倒有些犹豫：“真的可以吗？我怕打扫不干净到时候连累你。”
“连累到我......”
男人嘀咕着四处转头打量了一番水晶洞般的厕所。
“呵，替下属扛责任是我应该做的，就算是你这个新人也一样，出了什么事，全算到我身上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