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股刺骨的寒意悄然爬上脊背，日野下意识环顾四周，却只见卡座对面的结城弦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没事吧？”
日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间用上了敬语。
“没事。”
结城弦抬起脸，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日野却分明捕捉到他双眼里那道一闪而逝的暗影。
另一边的对话仍在继续，南田扬起语调蛊惑人心：
“只要投一笔钱或者出一份力，在不久之后，你就能获得一份丰厚的回报。”
“谢谢您，我明白了。”
满嘴附和但面上却兴趣寥寥，看出松尾抗拒态度的南田勃然大怒。
“喂！你这混蛋把我当成什么了？！”
“流落在街头巷尾行诈的骗子吗？”
南田那连用酒精都没能染上颜色的脸忽然变得涨红，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这么大，被吓了一跳的松尾连连道歉。
“对不起，前辈，我没有那个意思。”
南田咬牙切齿地瞪视着松尾，迟疑些许后，他微微俯身，从怀中掏出一支玻璃小瓶。
他倾斜瓶口，将一滴悬在瓶沿的褐色液体坠入酒杯。
杯中的酒水似乎没有产生丝毫变化，啪的一声，南田将那支酒杯砸到松尾面前。
“喝了它。”
“前辈，这是......”
看见那来路不明的东西后，松尾还哪敢下手。
“放心，不是你想的那种东西，最起码它并不违法，这是我们公司最新研发的一款保健药物。”
“只要一滴，保你三天之内精力充沛，活力十足。”
“而且...完全没有成瘾性。”
松尾的戒备放松下来些许，但他依旧有些迟疑。
“呵，怂包。”
看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南田嘲讽出声，拿过那支酒杯一饮而尽。
“看见了吗？完全没有副作用，也不是致幻剂，它只会让你的头脑高速运转，让一切变得更加清晰。”
“怎么样？要试试看吗？”
南田拿出怀中的神秘液体，再次把酒杯推到松尾面前，这一次，彻底放下戒备的松尾有些意动。
可就在他的手颤抖着伸向酒杯时......
“真巧啊！前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隔壁卡座的一名年轻人忽然自来熟地凑过来，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根本来不及阻止的南田皱紧了眉头，看清楚结城弦相貌的松尾则满脸古怪。
“前辈，不介绍一下吗？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微笑着的结城弦光明正大地打量起对向而坐的南田，眼前的男人面容苍白，眼窝凹陷，如果社畜有等级排名的话，那眼前的下属将毫无疑问地成为其中的强者。
“这位南田先生是我的前辈，之前在公司里是我的上司。”
“这位是我......”
“下属！我是南田部长的下属，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前前辈！”
结城弦满面热情地朝南田伸出手，南田却先定定地盯了他三秒，才冷淡回握。
“呵，现在杉盛员工的素质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前前辈，这是什么自创的词语吗？”
“抱歉...”
松尾有些尴尬地想要致歉，却被结城弦大大咧咧地打断。
“现在的时代已经不同了，前前辈，老旧的那一套已经不再受欢迎了。”
说罢，他还向靠近吧台的几个女孩挥挥手打了个招呼，引得那边一片娇笑连连。
南田的眉心再次蹙紧，厌恶明晃晃地摆在脸上。
“我们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没大没小。”
“松尾，你平常就是这样教育下属的吗？”
即便不是自己的过错，但听到这熟悉的指责，松尾的额头上依旧冒出几滴汗珠。
“松尾前辈平日在公司里已经很辛苦，你就不要再霸凌他了，前前辈。”
“如果我之前的行为有冒犯到你的话，这杯酒就当作是我的歉意好了。”
结城弦倒了一杯酒，笑嘻嘻地推到南田面前，南田却冷哼一声，似乎没有接受的意思。
“松尾，今天你约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多待了。”
“真是扫兴。”
南田说罢，便欲起身离开，但却被那名倒酒的年轻人牢牢抓住手腕。
“别急着走啊，南田前辈。”
结城弦仍然笑嘻嘻地开口说道。
“不瞒你说，其实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对刚刚喝掉的那个东西，很感兴趣。”
“哦？”
“你就不怕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南田终于端正神色，略带玩味地打量起眼前这名“浮躁”的年轻人。
“就算它是毒药，我也已经喝掉了，而且感觉还不错。”
“和我说说你的计划吧，南田前辈，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南田沉默着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分析起眼前年轻人的性格。
行事突兀、乖张，不着边际，可这样的人也未尝没有利用价值。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握起结城弦推来的酒杯抿了一口，南田仔细注视着结城弦的一举一动。
“不能再好了！南田前辈，我现在感觉自己精力满满，活力无穷。”
“这种保健品真的太神奇了！”
结城弦的奉承总算让南田的脸色好看上几分，他冲着松尾挑挑眉毛，似乎是在嘲讽他的胆怯。
“松尾，总是踯躅不前，可是会让机会从眼前白白溜走的。”
“前辈，我......”
松尾开口似乎打算辩解什么，但却被南田直接抬手打断，紧接着他便转向结城弦：
“所以，你对我的药品很感兴趣？”
“没错，这么神奇的东西肯定很有潜力。”
“它的神奇之处我自然再清楚不过，但我想把丑话说在前头。”
“如果你没有合适的价码，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可没那么多功夫和你胡闹。”
“当然不会了，南田前辈，我开出的价码一定会让你满意。”
“有自信是好事，但如果是自视甚高的话可只会让人失望。”
“你就放心好了，南田前辈。”
结城弦挑起嘴角，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听说过若宫吗？”
他压低声音微微前倾，活像一名正偷偷对老人传教的邪教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