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代见状不妙，连忙大喊：“小早川，快把白鹭口袋里的戒指扔掉！”
樱听到神代的指示，匆忙翻找千雪的口袋。
但太迟了。
技能已经发动，即便是扔掉了戒指也没有用。
千雪的眼神逐渐失去焦距，她从地面上爬起，不自觉地向前迈步。
樱想要伸手拉住她，却被猛地甩开。
“前辈？！” 樱满脸的不可置信。
而九条凛脸上的笑容愈发扭曲。
“白鹭同学，快到老师这边来。”
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千雪缓缓跪倒在九条凛面前，仰起的脸庞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请……”
“支配我吧……”
九条凛的狂笑声在旧校舍回荡。
见此情形神代琉璃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可恶，九条凛的道具竟然如此麻烦……
趴在地上的小早川樱看着千雪的那副模样，心里在滴血。
她的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泪水混合着血丝从眼角滑落，死死咬住的嘴唇渗出血珠。
九条凛俯视着面前的众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想不到你们这么难缠，不过，还是我赢了！”
“哈哈哈哈——”
然而下一刻，九条凛笑声戛然而止。
银光乍现。
白鹭千雪突然暴起，手握折刀狠狠刺入九条凛的腹部。
“噗嗤”一声，刀刃没入血肉的闷响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欸……？”九条凛的狂笑凝固在脸上，她缓缓低头，看着没入自己身体的刀柄。
千雪赤红的眼眸里燃起火焰，她手腕翻转，刀锋在腹腔内残忍地搅动，拔出时带出喷溅的鲜血。
第二刀、第三刀——每一下都精准刺向脏器。
剧痛让九条凛的癫狂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该死的东西！”
她手中木刀化作残影，狠狠侧劈向白鹭千雪。
千雪只来得及抬起手臂格挡，咔嚓的骨裂声响起，她被狠狠抽飞到一旁，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前辈！”樱连忙跑了过去，手指颤抖着想要扶起千雪，却不知该触碰何处。
九条凛不敢相信，为什么白鹭千雪挣脱了她的技能控制。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那柄折叠刀，还深深嵌在那里，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
温热的、黏稠的液体正无法抑制地涌出，迅速浸透了她的制服。
她吐出一口血沫，嘴唇颤抖地质问道：“你、为什么……”
千雪当然不会回答她的话。
神代琉璃也深知不能跟敌人废话的道理，她上去直直给了九条凛的面门好几拳。
“呃啊——！！”
剧痛与绝望彻底点燃了她的疯狂。
她用尽最后力气死死扣住了神代琉璃的手腕，将她带到了地面，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放开神代会长！” 小早川樱的被愤怒彻底冲昏了头脑。
她嘶吼着扑了上去，双手抓住九条凛的头发和肩膀，用尽全身力气将她从神代身上狠狠拽了下来。
她跪压在九条凛的身体上，双手猛地拔出还插在她腹部的折叠刀，随后一刀一刀地落下。
“去死、去死、去死啊！”
温热的血液染红了她的脸颊。
“居然敢那样对千雪前辈！”
樱的嘶吼与九条凛的哀嚎在空旷的旧校舍中碰撞、回荡。
此时九条凛已是风中残烛，根本无力反抗。
最初的剧烈挣扎变成了自主神经反射的抽搐。那凄厉的叫声，从尖锐刺耳，渐渐变得嘶哑，最终化作带着血泡的咕噜声。
终于，连这最后的声响也彻底消失。
她仰躺在地面上，瞳孔扩散一片，死透了。
可樱还不停手。
噗嗤…噗嗤…噗嗤…
刀刃切割皮肉、捣碎内脏的声响成了此时唯一的背景音。
血液溅满了樱的全身。
直到九条凛的胸腹完全被捅烂，面部的软组织已经被剥离的一干二净。
樱的动作，终于在这一片狼藉的寂静中，凝固了。
她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落在血泊里。
染满猩红的手指颤抖着抬起，死死捂住自己的脸。
泪水混着血液流下。
“前辈……对不起……”
破碎的鸣咽从她指缝间漏出，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白鹭千雪拖着骨折的手臂，踉跄着跪倒在樱身后。
她的手掌轻轻搭上樱颤抖的肩膀，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樱揽入怀中。
“没事的，不是樱的错，不是樱的错……”
樱再也忍不住了，转身猛地埋在千雪的胸口放声大哭。
千雪的下巴抵在樱的发顶，滚烫的泪水顺着面颊不断滑落，与樱的泪水混在一起，滴落在两人交叠的指间。
二人就这样，跪坐在九条凛的尸骸之上，相拥而泣。
隔壁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先前被掐晕的神楽清醒了过来，走出了房间。
“神代会长……是我不小心……”
神代琉璃的手指轻轻搭在神楽的唇瓣上：“没关系的。”
未等话音落下，琉璃忽然踮起脚尖，隔着那粉色半透明的手指，吻了上去。
“今晚……”
“我们都是赢家。”
…………………………
事后，神代琉璃和神楽千羽开始打扫旧校舍的一地狼藉。
先是将九条凛的尸体拖进了那个被神代称为特异点的房间。
尸体刚接触地面，便瞬间化作粉色和黑色的烟雾，在空中慢慢消散，只留下那个紫黑色的戒指。
“和前辈教我处理尸体的方法一样欸。”樱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弄着那枚戒指，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
“不过，那些粉色烟雾就这么浪费了，真可惜。”
——那可是制作“粉色药水”的珍贵材料，是能让前辈变成笨蛋的重要道具。
她拾起戒指，递给千雪。
神代琉璃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目光在千雪身上短暂停留，但并没说什么。
接下来，她们开始清理战场。
血迹、毛发、衣物碎片、碎裂的指甲、甚至零星的血肉组织……她们不断地擦拭、冲刷、消毒，直到每一寸地板都恢复冰冷的光洁。
一直忙活到天明，才收拾完这一切。
然而，她们身上的制服早已被血污浸透，发丝间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好在，旧校舍早就被神代她们改造过，里面的日常设施还是很齐全的。
“一起洗个澡吧？”
“今天你们就好好休息，一会我替你们请个假～”
说罢，便推着千雪和樱的肩膀，将她们带到了带到了浴室里。
“一个小时后才会放你们出来哦！享受彼此甜蜜的时光吧～”
“等……”
千雪下意识想要拒绝，神代将手指抵在了她的唇上，打断了千雪的话。
“嘘！”
“有什么事，休息完再说吧，太过疲惫会影响头脑的。
干雪张了张嘴，最终沉默。
——确实，太累了。
她的左臂肿胀发烫，稍微一动就传来尖锐的疼痛，大概率是骨裂了。
没有樱帮忙的话，恐怕连衣服都脱不下来，更别说清洗满身的血污。
——无所谓了，反正技能持续时间还长。
——就随樱折腾吧……
千雪已经做好了准备，反倒是樱很局促的模样。
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耳尖烧得通红。
“前辈，这……要不你先洗吧……”
千雪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什么樱这时候居然矜持了起来。
她开始单手解制服纽扣。
“别矫情了。”
费了半天力气，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后，看见樱始终愣在原地。
“怎么啦？要抱抱安慰吗？”
樱慌乱摇头：“不、不用了，前辈先洗吧，我可以帮前辈搓背洗头发，我自己等下就好……”
——啧，你这家伙不是一直想要贴贴吗？
千雪有点烦躁了，在栗色头发少女震惊的目光中，突然伸手一下子扯开了樱的衬衫。
“前辈！等——”
而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想象中光滑白皙的肌肤，而是满布伤痕的躯体。
千雪愣住了。
——难道是，原主干的？！
樱的眼泪终于溢出眼眶。
她徒劳地用手臂遮挡身体，声音碎得不成样子：“不要看……求您了……很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