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激动地看着面前的千雪，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前辈……真的是你吗？”
虽然某些记忆细节还需要梳理一番，不过有关樱的部分，千雪已经全部记起了。
她缓缓抬起双手覆在樱的双颊，将她的脸托举至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
——果然，还是那么美……
此刻，白鹭千雪即是完美融合的完全体，既脱离了百合的绝对掌控，又继承了千雪的一切人格与记忆。
她缓缓开口：
“嗯，我回来了。”
“我们，不会再分开……永远在一起。”
这一次，她说出了那句未尽的话语。
既是对过去的忏悔，也是颠覆一切的誓言。
与千雪不同，樱的每一次的重置，包括人格记忆在内，总会被百合彻底格式化。
但是——
每一次轮回，樱都会凭借着自己的执念重新爱上千雪。
即使被重置无数次……
正是这份永不熄灭的赤诚真心，坚定了千雪要反抗“百合”的信念。
此时的樱，虽然不知道千雪为什么会突然提及约定。
但对她来说，前辈回来了，并且带着那句梦寐以求的告白，已经足够让她幸福到极点。
“千雪前辈！”
樱再也抑制不住灵魂层面上的冲动，她此刻只想扑进千雪的怀里。
然而，就在千雪敞开怀抱准备迎接樱时，她突然感觉一股强烈的恶寒直冲脊髓。
她对这股恶寒很清楚，那种被某种至高存在所蔑视的感觉，上次在卫生间偷看便签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百合”的凝视吗？
——真是麻烦！
此时，她还不具备与“百合”正面抗衡的资本。
所以为了掩饰，千雪只好心一横，在樱扑过来前便单手掐住了樱的脖颈，将她按在了墙壁上。
樱的瞳孔先是充满了惊讶，随后被一份释然所替代。
直到那股恶寒消失，千雪才松开手。
樱跪在地上，剧烈咳嗽着，她雪白的脖颈上还留着鲜红的指痕。
千雪背在身后的手指不住地发颤，指甲早已深深陷入掌心，尽管心痛不已，但依旧故意用如冰的语气说道：
“我说过的，不要随便扑上来，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而樱仰起泪眼朦胧的脸，嘴角却扯出讨好的笑容：
“对……对不起，樱太激动了……”
“前辈愿意和我说话……我明明该更乖的……”
千雪转身，用长发遮住自己痛苦的表情。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等我干掉百合……我一定会用我的一切来补偿你的……
窗外几道闪电划过天边，雷声紧随其后，暴雨突然倾盆而下。
医务室外的走廊里，混着雨声，隐约传来白羽杏里哼唱的小曲。
……………………………………………………
“哒哒哒……哒哒……哒……”
白羽杏里在医务室门前突然停住，夸张地捂住胸口：
“我该用什么表情来推开医务室的门呢？”
“当我用备用钥匙打开门时，可怜的樱妹妹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呢？”
“千雪会不会将我视作她的英雄呢~”
“像被雨淋湿的雏鸟那样喊‘救救我’呢~”
“啊！真是令人期待……”
白羽杏里装模做样地敲了敲门。
“有人吗？”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
“老师要进来咯~”
咔嚓，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嘎吱，门被推开了。
眼前的景象和她预想的相差无几，樱站在床边，床帘围起来的病床上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樱！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迫不及待地小跑过去，仿佛解救千雪，手握半数选票，获得胜利就在眼前。
“白羽老师！前辈还在休息！”樱慌张地张开双臂阻拦。
白羽杏里哪管樱的话，甩开她制止的手，一把掀开围帘。
可是，她拉开窗帘后，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千雪受尽折磨，憔悴无比。
反倒是褪去了稚气，双腿交叠优雅地坐在床边上，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前辈……对不起，我没拦住她……”
樱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千雪抬手轻抚她发顶的瞬间安定下来。
“没事。”
樱立刻像得到主人宽恕的小狗般，依恋地蹭了蹭那只手，眼中闪烁的崇拜之情几乎要满溢而出。
“晚上好，白羽老师。”千雪起身，走向门口，没等白羽反应过来锁好了门。
“额，白、白鹭同学……你看起来气色不错？”白羽声音颤抖，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当然，请坐吧。”
她不知道千雪身上发生了什么，白羽站在原地，喉咙发紧，只觉得很害怕面前的少女。
下一秒，千雪忽然抬手，取下白羽杏里头发上的发簪。
“欸？！”
白羽慌忙去抓，却扑了个空。
千雪把玩着手中的发簪，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定情信物啊，毁掉的话，白羽老师是不是就直接出局了啊~”
“还给我！”白羽的脸色瞬间惨白，伸手想要将其抢回。
却被千雪一个侧身闪过，修长的腿高高扬起，小皮鞋狠狠踹在她腹部
“呜……”
白羽最终倒在地面上，缩成一团。
而千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靴尖抵住对方颤抖的下巴。
“白羽老师可真是不乖啊……”
“看来得来点惩罚了。”
千雪从樱那接过药瓶，将里面粉色的药剂涂在手指上，另一只手掐住白羽的下巴，迫使对方张开嘴。
樱沉默地站在一旁，垂下视线，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
“你、你要干什么？”
白羽的挣扎显得徒劳无功。
“呵呵，当然是，让你张张记性。”
下一刻，千雪修长的手指，直直塞入白羽的喉咙。
“呜呜！咳、咳咳！”
甜腻到令人作呕的粉色药剂在她的喉间炸开。
白羽剧烈干呕起来，眼角噙满了泪水，手脚拼命挣扎要挣脱。
而千雪反倒是下手更狠，用指甲刮破了黏膜，让药剂更好地渗入血管。
“乖，咽下去。” 她俯身，在白羽耳边轻语，“否则……会更疼哦。”
白羽杏里的脑子里提示音不断。
【百合指数+10】
【百合指数+10】
瞳孔剧烈收缩。
——怎么会？
白羽的眼中满是惊恐，眼看自己的百合指数疯涨，她焦急万分。
她徒劳地抓挠着千雪的手腕，精心修剪的指甲在对方皮肤上留下道道红痕。千雪却俯身在她耳边轻笑，将剩余药剂尽数灌入。
——不要，好难受……
白羽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晕。
“对……对不起……”
“呵呵，不可以哦，现在道歉可晚了呢……”
对付白羽杏里这种表里不一的家伙，必需让她感到绝望，感到绝对的差距她才能安分下来。
而就在白羽意识涣散，视野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千雪突然死死掐着脖子令她清醒了过来。
缺氧和剧痛强行把涣散的意识拽回躯壳，又在濒临昏迷的前一刻骤然松手。
直到一股温柔的液体……
“咳咳咳……啊……”
此时的白羽杏里不住地抽搐着，精心打理的头发糊满泪水与唾液，制服领结早被扯得不成形状，俨然一副被玩坏的模样。
千雪欣赏着她失焦的瞳孔，用鞋尖抬起对方下巴：
“老师现在的表情……”
“比平时那张假脸可爱十倍哦？”
樱默默递来毛巾，千雪将擦过手指的毛巾扔进了垃圾桶。
“怎么样，这次学乖了吗？亲爱的老师。”
白羽杏里喘着粗气，精心化的妆早已晕染成一坨，她死死咬住下唇，浑身颤抖地对抗着药物带来的作用，指甲在地板上抓出几道的划痕。
“不说话是吧……”
眼看千雪又要动手，白羽这才乖乖服软。
“等、等等……”
她跪在地上扑上前，颤抖的双手紧紧抱着千雪的小皮鞋，哭唧唧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她抽噎着，声音支离破碎，“我不应该算计你的……”
“果然是个起软怕硬的家伙。”
“留你一条命还有用，不过你的发簪就先交给我保管了，免得你再反水！”
“千雪，不白鹭大人……没有道具，我连两个指数都查不了……也没有技能，我该怎么帮您做事啊？”
千雪轻笑一声，缓步走近，鞋尖抵在白羽的下巴上，迫使她抬头。
“没关系，明天我就去找神代把那对戒指取过来。”
白羽还想说什么，但是对上千雪那冰冷的眼神时，她退缩了。
尽管带上次戒就相当于被奴役。
但是那也至少比被千雪弄死也好……而且，千雪恐怕不会让她死得那么轻松。
“是……我知道了……”
随后，千雪牵着樱的手，回到了文学社的暗室。
“呼，还是这里有安全感。”
她靠在门边，微微闭眼。
这间暗室也是特异点，这里上演了无数次她和樱的悲剧，才形成的避风港。。
这里能屏蔽百合绝大部分的感知，也只有在这里，千雪才能放松下来，任由樱靠在她肩上，发丝蹭过颈侧，温热的呼吸拂过锁骨。
觉醒之后，百合指数和压抑值已经没法在束缚千雪了，不过仍然会有数值上的变化。
除非“百合”亲自下场掀桌，不然根本没法拿千雪怎么样。
樱仰起脸，指尖抚过她的眉间：“前辈……累了吗？”
千雪低笑一声，捉住她的手。
“啊，抱歉……我又得意忘形了……”
千雪凝视着她，眼底藏着克制的暗涌。
她当然想和樱亲近。
想将她按进怀里，想感受她的体温，想听她因自己而紊乱的呼吸。
但不行。
至少，不能由樱主动。
这个孩子总是毫无防备，太过依恋，太过……不知分寸。
“这次就饶了你，记住，只有我才能决定什么时候、怎么碰你……明白吗？”
樱睫毛轻颤，乖乖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