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
“林知意”指尖轻触镜面,眸光里盛满惊惶与困惑。
梳妆台前的银镜如同一面魔镜,映照出陌生又艳丽的倒影。
只见镜中的少女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盈盈,唇似初绽蔷薇,不施粉黛的面容更突出了少女的清纯靓丽。
只是本该与这张纯真面庞相配的黑发,此刻却换成了耀眼夺目的金色,张扬又违和。
“林知意”凝滞在镜前,眸光空洞而迷茫,良久都未挪动分毫。
周遭的一切都浸着虚幻的雾霭,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镜面时,那种真实的触感却又在无声地提醒——这并非荒诞的梦境。
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带着满心的惶惑,再次将目光投向镜中那张全然陌生的面容。
这让她满心疑问:这少女究竟是何人?自己又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更令她后知后觉的是——这里根本不是她熟悉的那间破旧逼仄的出租屋,陌生的装潢与陈设,让她顿生一种坠入迷雾的恐慌。
猝不及防地,剧烈的头痛如潮水般漫上“林知意”的太阳穴,与此同时,细碎的声潮在耳畔轰然炸开。
“芷伊,别再喝了,不过是……”
“还算不算好姐妹?!我跟你掏心窝子说……”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肯多看我一眼……”
那些话语破碎凌乱,声量忽高忽低,像无数根细针反复扎刺着耳膜。
她双腿发软,跌坐在床榻之上,可胃里翻涌的不适感却愈发汹涌。
“林知意”踉跄着冲向洗手间,喉间一阵灼烧,扶着洗手台剧烈干呕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体外。
不知干呕了多久,“林知意”才撑着洗手台勉强直起身子。
冷水冲刷掉掌心的秽物,漱尽口中酸涩后,她抬眸望向镜中倒映的面容。
少女眉眼依旧艳丽夺目,却蒙上一层病态的苍白,唇色褪成淡淡的浅粉,眼下浮着青影,整个人脆弱得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要倾倒。
不过随着胃部痉挛渐渐平息,陌生的记忆碎片如同涨潮时的贝壳,纷纷浮出意识的海面——只是这些鲜活的片段,竟都不属于自己,而是镜中的少女林芷伊。
此刻,少女的面容已褪去陌生感,与自己名字相仿的林芷伊,其记忆如潮水般纷至沓来,在脑海中交织翻涌,令人一时难以理清头绪。
不过她却搞清楚了一点,林芷伊眼下的糟糕状态源于昨夜宿醉。
而致使她酩酊大醉的缘由,竟是——恋爱?
老天!这女孩分明与自己同龄,竟已深陷恋爱还喝到宿醉?
自小在王奶奶庇护下长大的林知意,实在难以参透其中缘由。
思绪尚未将脑海里的记忆残片拼凑完整,一阵强烈的反胃感便毫无征兆地涌上喉头。
“呕——”
这一天,顶着“林芷伊”身份的她,切身领教了宿醉的滋味。
那一刻,她在心底暗暗发誓,往后绝不再沾染任何酒类。
直至胃中再无可吐之物,她的身体才稍稍缓过劲来。然而记忆依旧如乱麻般纠缠不清,她甚至无法分辨哪些是真实发生的,哪些又是迷乱梦境里的虚幻场景。
她强撑着扶住墙壁,跌跌撞撞挪步到客厅沙发前坐下。沙发上随意堆着凌乱的衣物,而她却鬼使神差般,极为熟稔地从衣物堆底摸出一部手机。
对于林知意而言,智能手机完全是陌生事物。
王奶奶日常用的是老式小灵通,她微薄的积蓄也不足以购置手机,平日里与人联络,靠的不过是出租屋楼下小卖部里的公用座机。
可此刻,就像刚才熟练取手机那般,操作手机的动作对她来说,仿佛早已刻进肌肉记忆,成了下意识的本能反应。
“十几个未接电话?”林知意盯着手机屏幕,喃喃自语,“都是些什么人找她?”
滑动屏幕查看,其中四个来电备注为“陈(便宜闺蜜)”,而其余的未接来电均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通话记录密密麻麻,竟横跨了整整一个夜晚。
林知意拧紧眉头,试图从记忆深处打捞这两个号码主人的信息。
可宿醉带来的不适如影随形,每一次回忆都像有根细针在太阳穴反复刺痛。她无奈地放弃,将目光转向这间既陌生又隐约熟悉的客厅。
地板上散落着各种垃圾,茶几上摆着早已失去新鲜模样的残羹冷炙,凌乱的衣物东一件西一件,几乎铺满房间的每个角落,整个空间杂乱得令人咋舌。
望着眼前的狼藉,林知意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难不成家里遭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