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圣殿倒塌的尖顶上。
“来不及了。吃掉我吧，殿下。这样你才能救你的娘亲。”
墨墨看着远处正在崩塌的天梯：“不。还没到这个地步。”
“到了。”如烟向前一步，从身后抱住了墨墨，“殿下，你比我更清楚。你现在的力量，不够。”
“我说不。”
“是啊，您总是这么说。”如烟轻叹，没有再征求同意。她捧起墨墨的小脸，强迫她转过来面对自己。在墨墨因愤怒而燃起金色火焰的瞳孔下，吻上了微凉的唇。
魔力和灵魂通过双唇的接触，融入墨墨的体内。
“如烟，你疯了！”
墨墨想要打断她，却发现即使是现在的自己，也只能被迫接受这份馈赠。
如烟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寸寸化为灰白，妖艳的脸庞也失去了血色。
“居然……不听我的话……”墨墨的怒吼声中，带上了哽咽。
献祭结束，如烟虚弱地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苍白的脸上绽放出满足的笑容。
“一条命罢了。能亲到殿下，如烟这一生，已经足够了。”
……
临死的走马灯中，她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的她还是一只刚刚在地狱诞生的魅魔幼崽，与那些生来便懂得取悦、只要是魔物就行的同族不同，如烟或者说小五，心中有着一份天真的野望——她要嫁给地狱最厉害的大恶魔。
为此，她努力修炼，磨砺自己的爪牙，而不是依赖于种族的天赋。这份执拗让她活得比许多同类更久，但也为她招来了更大的灾祸。
那天她闯入了一头巨魔的巢穴，不幸被巨魔拍中，撞在了嶙峋的岩壁上。
临死之际，一道身影解救了她，强大、神秘、优雅，又带着令人心悸的冷漠。
小五呆呆地看着他，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墨菲斯托也低头看着这只狼狈的小魅魔，“你的灵魂很有趣，愿意跟我走吗？”
小五看着眼前的魔神脱口而出：“你是要娶我当老婆吗？”
墨菲斯托摇头：“我是魔神不需要老婆。但是我差一个管家婆。”
“管家婆？”小五歪了歪头，这个词汇在地狱里显得有些新奇。
“你有几个管家婆？”她追问道。
“目前还没有。你愿意的话，就是唯一的了。”
唯一的。
他不需要老婆，又只有唯一的管家婆。
小五的心中等式成立：墨菲斯托的管家婆 = 墨菲斯托的老婆。
一番思考后她重重地点头：“好，我愿意！”
墨菲斯托很高兴，挥出一团魔力没入小五的体内，她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那么，我的小魅魔，你有名字吗？”
“我叫小五。”
“不太好听。从现在起，你就叫如烟吧！”
如烟……如烟……
她从未见过比墨菲斯托更强大，却又如此温柔的恶魔。在地狱，大恶魔欺凌小恶魔是常态，而他却愿意赐予她姓名，承认她的存在。
“哎！”
魔年轻时，果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魔。
不然就真的只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不过，她不后悔。
能陪着墨菲斯托，对她而言，就是这魔生最有意义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