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变成林佳的背景了。
眼前的林佳和女同学交流十分顺畅，现在看来苏玲就像是她们交流的路人甲背景一样。
插不进去…完全插不进去…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能接上的话，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制服裙摆，胃部又涌上了熟悉的绞痛感。
“苏玲同学，”林佳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两人间的交流。林佳转头望向苏玲，“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呢？”
“啊？！”苏玲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刚才她只顾着自怨自艾和胃痛，根本没留意她们具体说了什么。
那四只眼睛，林佳的平静和女同学的好奇同时聚焦在她身上，里面似乎还带着点担忧？仿佛在无声地催促：快说点什么呀，别冷场！
唔…又来了，又是这样，巨大的尴尬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早知道就认真听了，现在怎么办，胃部的绞痛感骤然加剧。
“西弗尔！”苏玲在意识里发出无声的尖叫，带着濒临崩溃的求救信号。“帮我挡一下！我…我感觉说不出话了！”
几乎是同时，银发恶魔的身影在苏玲的视野中显现出来，就站在林佳和那位女同学身边。
看到西弗尔那张带着点无奈表情的脸，苏玲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弛了一丝丝。
“怎么了，苏玲同学？”林佳微微歪头，那张精致的脸恰好挡住了苏玲视线中的西弗尔，她投来关切的话语。“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再次相触。
到极限了，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只见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只有她能看见的西弗尔的手腕，低着头，三步并作两步，在满教室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朝着教室门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我又搞砸了， 林佳同学明明是好心，不想让我尴尬才特意问我的，好想消失，现在就消失掉。
她冲过走廊，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慌乱。刚经过楼梯拐角，她便一鼓作气冲上了通往顶层的楼梯。
砰！
天台的门被用力推开，清晨微凉的风瞬间灌了进来。
这里是天台。空旷，安静，只有风吹过水箱发出的轻微嗡鸣。这个时间，果然空无一人。
苏玲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冲到金属护栏边，整个人几乎是扑了上去。
她双手紧紧抓住冰冷的栏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要把胸腔里积压的所有憋闷和羞耻都吐出来。她微微探出身，眼睛看向下方喧闹的校园。
西弗尔静静地飘到她身边，没有像往常一样吐槽或戏谑。她轻盈地转过身，背靠着那冰冷的护栏，银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苏玲的手最终顺着栏杆往下滑，紧接着整个身体都跪倒在天台上。
“果然还是一个人好啊”苏玲内心不由得感慨。
“你怎么回事，该不会一句话也说不了吧。”旁边的西弗尔说道。
“对不起，我无法回应别人的期待，我很怕别人的看法，一看到别人的眼神就害怕自己说错了话。”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呜咽。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
西弗尔看着她强忍泪水的侧脸，没有再说话。
“呐，好不甘心……” 苏玲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抛向西弗尔的低语。
“第一次这么丢人？”西弗尔自然地接住了话头。
“不，好几次了。”
“那该习惯了吧。”
“就是因为每次都这样，才更不甘心啊！”她猛地转过头，泛红的眼眶直直盯着西弗尔，“总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
“若是如此，”西弗尔微微偏头，那抹优雅的微笑丝毫未变，“我有个办法。”
“嗯？”
“你听说过恶魔附身吧。”
“啊，果然，”她像是印证了某种猜想，“你们这些恶魔，说到底都是为了这个。说什么‘没有代价’，全是假的。”
“你要不要？”西弗尔无视她的控诉，只将问题轻轻抛回。
苏玲沉默了一瞬，随即带着破罐破摔的决绝：“要！反正也已经这样了。”
天台骤然卷起一阵怪风，苏玲的影子瞬间被拉长、扭曲，那人形的轮廓诡异地膨胀，仿佛某个不存在的东西在进入苏玲的身体。
苏玲还未来得及消化身体消失的虚无感，身后便猛然传来剧烈的撞门声！
门？这种时候，会是谁？！她脑中一片混乱，下意识想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竟已完全失去了对躯体的掌控！
原来这就是附身。她便感到自己的头颅，或者说，此刻占据她身体的西弗尔正缓缓转向门口。
出现在视野中的人赫然是林佳。
“这里的门难道老化了吗？刚刚一直打不开。”
门打不开？就像召唤西弗尔时书房的门一样！看来现在附身已经完成了。
看着眼前喘着粗气的林佳，苏玲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才发现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西弗尔，太好了，还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跟你说话，怎么样，能解决吗？”苏玲发现还可以通过之前的对话方式和西弗尔交谈，便在意识里焦急地问起来。
“完全没有问题，接下来我就给你做个示范吧。”
“我看你状态不对才追上来刚才太诡异了。”林佳的声音带着后怕和担忧，“你没事吧？”
“没事。”一个不属于苏玲意志的，属于西弗尔操控的声音优雅平静地回答。西弗尔操控着苏玲的身体缓缓转过来，目光落在林佳脸上。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掠过，撩起了林佳额前的发丝，露出她泛着泪光的双眼。
看到“苏玲”泪痕犹在的脸，林佳用力咬住下唇，“抱歉，是我太迟钝了，我没注意到你的变化，没想到把你逼到了这个地步。”
西弗尔这才意识到身体还在流泪。
她立刻操控苏玲低下头，指尖轻柔地拭去泪痕。模仿着苏玲的语气：“该说抱歉的是我，让你看到这么难堪的样子了。”
林佳没有察觉。在她视线被苏玲低垂的头遮挡的瞬间，那张脸上悄然掠过一抹笑容。
“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林佳关切地追问道。
西弗尔抬起头，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如果说跟你没关系的话，那就是骗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