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浪潮。
每次上升到宏观叙事，凯恩人性的那一部分便会嗤之以鼻。
生前被领导宏大叙事画过的饼诈骗的还少了吗，所以凯恩向来不对这些说辞感冒。
但那是以前。
上辈子的他无牵无挂，硬要说牵挂也就家里的单亲妈妈，但老娘自有退休金为她现身说法，所以凯恩最多只需要养活自己就行了。
这辈子...他没法为自己想要说的话负责。
因为这些牵扯到了自己的整个公司，现在已经存在与未来可能加入的更多魔法少女们的未来。
“那依你高见，我该怎么避免被轮辐碾死呢？”
“很简单，佐佐木千夏小姐还在你手下吧？”
“...”千夏...不知为何让凯恩感到有些遗憾：“很抱歉，因为污染以太，她死了，如果她是你的线人的话。”
“但我这边的生命体征监视显示她还活着啊？”大久保龙骧指了指脚下的地板：“就在这里地下的...某个地方。”
“她还活着？我怎么不知道？”满脑子问号的凯恩听着龙骧的发言，不禁看向了身边的米丝缇娜：“有这回事？”
“如果是地下的话，那应该是克里斯管辖的部分，或许在我们离开现世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允许我联络一下克里斯。”
在简短的通联后，以克里斯想要和米丝缇娜一起再去一趟费恩索林为结尾，凯恩获悉了一个让他都感到意外的消息。
佐佐木千夏确实没死，但也很难说活着。
如果一个人只剩下脊椎与大脑的话。
“没事，人活着就行。”
但对于以太特科的人来说，人类究竟长什么样并不是一个固定命题。
“我想你应该知道佐佐木千夏交给你的‘战衣’里，有着模拟以太回路的东西。”
“我确实知道一些。”一想到自己性转这件事给面前的女人知道，凯恩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而且龙宫会其他三家也都或多或少持有一些，他们所认为的‘零点能源’科技。”
“在与魔法少女和怪人们的对抗中，现世也不是一点事情没有做。”龙骧从携带的公文包中拿出一枚手表，推到了凯恩的面前：“可以戴上试试，既是让你清楚我们对于以太这种东西的研究深度，也算是我们对合作的态度。”
“毕竟穷玩车富玩表，现世那些精密仪器或许入不了您的法眼，但这个玩意儿您肯定喜欢。”
凯恩看着面前与一般智能手表没什么区别的物件，将信将疑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欢迎您，使用者，我是小爱，您的专属私人助力。”
“这什么玩意儿，我能关掉吗？”凯恩一向不喜欢这种所谓的AI。
“您随意，或许可以找千夏小姐调整调整。”
在简短的开机后，凯恩算是明白为什么龙骧会说这个手表自己会很喜欢了。
似乎通过某种能量场，将凯恩原本的“以太视野”更加极化，现在的凯恩就像近视眼戴了眼镜，周围原本聚散无形的游离以太现在就和地铁站里的线路地图一般清晰。
“原本是打算用于给普通人察觉以太使用的强化视野场，但我想如果让怪人或者魔法少女使用这个科技，或许可以让他们本就敏感的以太亲和能力更加敏感。”
“而且不止这些，这个手表上还会显示你的剩余以太调动能力，用一些不恰当的话来说，现在你看的见自己的蓝条了。”龙骧边说边喝下一口卡布奇诺，似乎对于这些以太特科的科技，她很自豪：“对于您这样以幻术为主要手段的怪人来说，能随时随地看见自己还有多少资源可以调动，想必可以让计划更加稳固吧。”
说实话经历了费恩索林之旅和今天千夏复活后，凯恩对意外这种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块手表也只能让他稍微皱眉一下。
“想和我谈恋爱吗，一块手表可表现不出什么诚意。”
大久保龙骧的眼角跳了跳：“那您还需要些什么，以太特科一定尽力为您获取。”
“我需要回到艾恩索瓦的点数，六十人份的，我想这样的要求对于手眼通天的你们不算什么大问题吧？”凯恩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同时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然后，你们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因为我们能信任的，手下又有一批忠诚魔法少女的怪人只有你了。”
凯恩冷笑一声：“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在整个现世只有我吗？”
“只有你，凯恩先生，虽然我们有其他人选，但他们要不忠诚不绝对，要不就是没有你这样的人脉资源。”
“呵...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见大久保龙骧并没有拒绝自己的点数要求，凯恩便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从一开始就神神秘秘不说实话，希望你可以尽可能简单的告诉我这些事情。”
反正债多不压身，凯恩如此寻思着。
“我们需要您杀死费恩索林三先知与首相，同时还有艾恩索瓦的议会长。”
“...您另请高明吧，这事情我办不来。”
这他妈谁办的来啊，费恩索林四个头号人物什么水平不知道，但是光是要进入费恩索林就豁出去大半条命了，而艾恩索瓦的议会长...
凯恩只知道那个男人是整个艾恩索瓦的暗面，如果说艾恩索瓦汇聚着三个世界全部的罪恶与黑暗，那那个男人就是其中的结晶，“超越黑暗的黑暗”。
总之，如果只是六十个人的点数换凯恩去跟这几位作对，那凯恩肯定是不同意的。
就算六百人的点数也不同意。
“可是您要我说实话的，这就是实话，本来我是打算让您一步步来...”
“我胃口没那么大...”凯恩看了看手头的表，虽然表是无辜的，但是拒绝就是拒绝，这容不得他多想。
他还想活着。
“没事，这块表您先收下，我说过，这是您和我们合作的纪念品。”大久保龙骧向着凯恩与米丝缇娜鞠躬致意：“感谢您的招待，凯恩先生，会议环境很雅致，希望您的企业越做越大，毕竟您知道的，龙宫会实质上已经名存实亡，东国的黑道需要一个新的领袖来建立灰色秩序，虽然对于您拒绝了刺杀这一合约我们感到十分失望，但计划不容得改变，您依然是我们最有潜力的合作对象。”
“还有什么事，就找帕斯尚尔小姐吧，她可是我们的老顾客了。”
在一阵空间扭曲之后，大久保龙骧带着自己的公文包，与被整齐削下的半球形地板消失在了凯恩面前。
“一个个的...传送术法不要钱的吗？”凯恩看了看地板上的空洞与尚有余温的座椅，心中却泛起了嘀咕：“说是合作，怎么我感觉一个个都想着要利用我呢？”
“先是费恩索林，再然后是现世的组织，别跟我说跑到艾恩索瓦了也要...操！”
本来事就多，现在又来了新的望不可及的要求...尽管乙方的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完成。
可一旦和自己想做的事情挂钩，凯恩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妈的，怎么到哪里都有人来搅事！就不能让我稍微清净一会儿吗！”
一直握在手中的咖啡杯即将成为凯恩之怒的牺牲品，而一只白净的手掌抚了上来，制止了凯恩摔杯的欲望。
“有怨气可不要撒到无辜的杯子上面啊，凯恩。”米丝缇娜半蹲在凯恩的身旁，用湿巾擦了擦他额头的汗水：“问题时刻都用，如果每次都靠摔杯解决，是没法实质性解决问题的。”
“那你要怎么办？”凯恩在米丝缇娜的协助下进行了几轮深呼吸：“她给出的条件我不能接受，但我又想让你们尽早的进入安全的环境。”
“你想做什么，我都没有任何意见，凯恩。”米丝缇娜牵着凯恩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双方均感受到了对方身体的热量：“问题关键在于，你想不想干，我知道你对于这些强权所代表的人物一向深恶痛绝，自己也从来不想成为这样的强权者，可你没发现，你被我们牵制的太深了吗？”
“一个男人，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就勇敢去做，而我...我身为秘书，其他人身为协助你的角色，所能做的就是将你推向梦想的终局。”
“无论结果好坏。”
面对米丝缇娜那决绝的表情，凯恩一度以为她打算手持核弹和需要暗杀的几位爆了。
不过她的信任倒也让凯恩的心情好了不少。
“但你们的安全...”
“你就看刚才，你曾经想要保护的魔法少女，仅仅靠一己之力和粗制武器就成功保护了自己，还认识不到吗？”
米丝缇娜笑了笑：“她们需要的是勇气与工具，而你给了她们这些，当魔法少女有了趁手工具和足够的勇气后，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呵，这我倒是相信。”
“所以啊...”米丝缇娜绕到凯恩身后，罕见的怀抱上他的肩头，在怪人的耳边细语：“如果觉得完不成了，我们也有退路不是吗？”
“...嗯...”凯恩掏出手机，拨通了帕斯尚尔的电话：“喂，是帕斯尚尔吗？”
“能提供六十人份的邪恶点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