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又跑回费恩索林搞东搞西了...就搞得好像自己没被先知们通缉一样。”
一身JC制服的密歇根漫步在福莱特希尔巨大的人造河滩边，一边走一边心事重重地踢开脚边的易拉罐，粗粝的水泥地表和她精致的外观形成的鲜明对比。
她就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哟，小妹妹，怎么了迷路啦？”
周围那些原本正在分发武器的暴走族莫西干头们原本脸上凶神恶煞，还有的鼻青脸肿，仿佛刚刚进行了一场恶战。
此时却发现一个秀色可餐的大女孩在自己的面前，怒火、罪恶与邪念融为一体，化作了侵略性极强的某种勇气。
打算行某种不道德之事的勇气。
“来啊，来哥哥这边，哥哥带你找家人去呀。”
人类在面对某种可爱事物时都会做出的怜惜情感，但对于面前手持冲锋枪的男人而言，这种怜惜感只是**的掩盖罢了。
无数思考串在密歇根的处理核心中闪过，鉴于福莱特希尔的混乱程度，密歇根在几纳秒内就得出了对方是个人渣的结论。
不过...人渣也是能带来快乐的，不是吗？
“诶？叔叔你这么好吗？我还以为住在这臭烘烘下水沟里的都是什么城市蛀虫或者鞋底蟑螂呢，没想到他们中间也会有好人啊？”
为首的混混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谁知道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能如此口出妄言。
不过想想对方再怎么嘴强王者，最后这口上功夫不都得用来伺候自己，混混想想便释然了。
“下水道里可不只有老鼠嘛。”莫西干头脸上的微笑依旧，只不过手中的冲锋枪已经举起：“也有手里握着真理的大公牛喔，小妹妹，你也不想这辈子见不到父母吧？”
“哇，是枪哎，这辈子都没见过枪，好喜欢，叔叔你最棒了。”
让人听不出是捧读还是真的感情抒发，总之密歇根在常人肉眼无法感知到的时候便捧住了莫西干头的手臂。
“你，你什么时候——”
“不是说要带我去找家人吗，密歇根就在这里，那么能不能带我去呢？”
说着，密歇根便将自己的身体柔软的部分紧紧贴上了莫西干的肉体...但让莫西干混混感到惊恐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一点温度，有的只是凝望深渊时的冰冷。
这家伙不是人，虽然莫西干一向认为自己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但这个体温...简直就是光天化日之下一具尸体抱了上来。
“怎么了，要反悔了吗？”
在密歇根的擒抱下，莫西干的手臂动弹不得，而最终击毁他意志防线的，是从密歇根那初中生短裙下，伸出的四根触手。
任何一个混迹江湖并且朝不保夕指不定隔天就在帮派火并中嗝屁的混混都知道浑身冰凉、喜欢靠近人类，同时还会露出触手的是什么东西。
“濡女啊！”
嘎巴一声，密歇根所擒抱的小混混就给自己吓死了。
让在场包括密歇根在内的所有人都为止一愣。
“...真是没意思...”虽然面前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家伙没能给自己带来欢愉，但他的身后...：“他没能做到的事情，就由你们来补偿我吧...嘻嘻。”
裙下如同章鱼版的利刃触手旋即发射出锋锐的尖刺，转瞬间那些涂鸦在人工河沿岸的个性喷漆上便多出了缓缓下淌的猩红水流，被钉死在护岸上的莫西干头们双手无力下垂，火箭筒狙击枪等高威胁物品如同雨点般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了疲弱的哀嚎。
“接下来就该好好享受，来到东国的第一餐了。”
密歇根舔了舔嘴唇，向着那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为武器装弹的莫西干头们漫步而去。
...
“多谢招待~”
密歇根跪坐在原地，用随身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红色液体，粘稠的液体让她欲罢不能，要论好吃还是A型的好吃，而且她甚至没想到面前的七零八碎里面居然还有罕见的熊猫血。
“嗝。”密歇根看了看周围以她为中心的一圈鲜血与尸体，不禁感觉这才是艺术，那些涂鸦...真的是破坏城市美好生态环境：“果然这种原始的感觉才符合我的审美。”
在用餐的疲乏期消失后，密歇根的热成像系统捕捉到了人工河护岸上一处溢流洞内，还有着微弱的热信号。
秉持着做事做全套、此子断不可留的原则，密歇根轻叹一声，小跑着进入了溢流道内。
“哎哟哟，刚吃饱不能跑步。”
所以漫步着进入了溢流道内。
似乎是莫西干们经营了很久的基地，干涸的溢流道内并没有想象中的腐臭味道，反而多了一些便捷食物与香烟的气息。
以及某种散发着蓝莓芳香，但绝对不是蓝莓制品的味道。
“极强上瘾性...但没有加速新陈代谢的效果...一种柔和的成瘾**物，不，甚至可以说是对人体有利的药物。”
这种东西肯定不会是外面那些碎尸制造的，他们可没这么好心眼，也不可能是正常人类做的，他们没这个能力。
“以太制品。”
情报没错，在东国南部流通着大量成体系的以太成瘾**物，而这些药物...就在密歇根的面前。
“IPhone18ProMax克里斯精调特供版本（仅供内部参考）...？什么鬼名字？”
箱体之上，大量让密歇根似懂非懂的专有词汇组成了这些药物的名字，即便是她这样平常不务正业的刀锋少女也觉得把致幻剂搞成这个名字的家伙绝对是那种俗称的...尼特，御宅族。
不过名字是小事，这些货物肯定是经过正规生产发售的，甚至有着福莱特希尔当地政府认证的一类药物证明，所以肯定也会标记生产厂家与售后地址。
“马吉科置业吗...原来你在那里啊，我亲爱的姐姐。”
妈妈给自己的情报就是这座城市内有着生产以太制品药物的组织，而这个组织和那个什么无关紧要的怪人凯恩有关系...那么逻辑链已经构成，接下来就是前往这个所谓的马吉科置业，寻找自己那永远位于高点的姐姐，证明谁才是母亲最优秀的作品——
“姐，姐姐，主，主人他们呢...？”
锋利的螳螂刀停在了说话者鼻尖的位置，但密歇根算准距离，那利刃并没有贯穿来者。
因为她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威胁。
“你是谁？”
低沉的嗓音从密歇根的喉咙中传出，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和姐姐再度相见，自己那些刻印在程序中的性格矩阵就会崩坏，不过这种低沉如狼般的状态似乎才是自己原本的样貌。
在她面前，一名女孩...不，甚至不能说是女孩，小学生？幼儿园？只有女性这个词能定义面前的小人。
但可以肯定的是，面前的女孩，是和手中成瘾**物一样的，交易品。
亦或者说，某种奴隶。
“我，我叫...”面前的女孩看了看密歇根身后的光明，但那光明似乎过于刺眼，让她原本抬起的头又缩了回去：“主人们不准我说自己的名字，不然...不然就要挨打的...”
在密歇根的视野中，面前的女孩被判定为中度伤残，成对的器官基本都少了一份，如果好好照顾估计能活到四五十，但如果不能好好照顾...怕是成年都难。
而身上杂七杂八的淤青与擦伤更是数不胜数，密歇根暗自嘲讽起外面的尸体们，蹂躏弱小可不是艺术品，这样的躯体需要的是大刀阔斧的改造，而不是这样跟寸止似的小打小闹。
“看样子小妹妹你还不太清楚现状啊？”
密歇根突然觉得有点意思，与其将面前残缺的少女碎尸万段，将她狠狠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反而更加好玩？
“你的那些主人已经...呃，反正离开了，这里交给我监管了。”
实话实说对于改造计划而言是没有必要的，女孩不需要知道真相，这样能让计划更好实现。
“这...这样吗？”女孩脸上露出了惊讶与恐惧的神色，已经习惯某种对待的幼兽就会这样，曾经...曾经密歇根养的猫也一样，在面对环境可能的大幅改变前，就会显得忐忑不安。
而少女的忐忑似乎更加复杂，她大概在想自己会被密歇根遭到何种对待。
“没错，就是这样，现在我是你的主人了，小女孩。”密歇根打算上手去摸摸对方头顶毛躁的短发，却被对方勉强躲了过去：“...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我...”女孩的视线在溢流道出口和密歇根之间徘徊，最终她还是松了口：“我叫米妲...大米的米，妲己的妲...”
“大米我知道，妲己是...哎算了，总之米妲，你现在跟我走了，我...组织的老大说不要这个据点了，要把这里毁掉。”密歇根第一次感觉没好好学历史真的会让人难堪，连一个小女孩都能把自己问倒：“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吗？”
“不，呃，没有...”米妲看向了身后的黑暗，那里只有应急灯在闪烁，但在密歇根的热成像视野和灵敏的呼吸系统前，黑暗根本不是问题，内部似乎是个仓库，腐败的气息告知着密歇根，那里不常有人出没：“...还是有的。”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成年人的隐瞒，但似乎因为本性很好所以还是说出来实情了吗？密歇根点了点头，这样老实的家伙才值得改造。
“请跟我来...您叫什么，主人...？”
“叫我密歇根就行了，还有别叫我主人。”密歇根大大咧咧的掏了掏耳朵，虽然自己看的见路，但想到米妲这位带路党可能会因为黑暗而摔跤，她打开了双目的大灯，照亮了前路：“我也是有主人的，你的话...就叫我姐姐好了。”
“呃...密，密歇根姐姐？”带着怀疑的腔调，在现任主人的要求下，米妲还是战战兢兢说了出来。
“这样我也有个妹妹了。”密歇根狡黠地笑了起来：“这样我就和您一样了啊，姐姐。”
...
随着深入溢流道，密歇根看见被莫西干混混们阻挡起来的水流，这些城市污水在这里汇聚、堵塞，污泥散发着恶臭，让密歇根都不得不把呼吸系统调整成三防模式。
而米妲却像没事人一样穿行在污水边的检修通道上。
“这，这些就是我想要带走的东西...”
“呵呵，藏得这么深的宝藏，到底是什么呢...？”
密歇根用裙下的触手挑起沾染着污泥的篷布，却没有在下面发现任何可以称之为行李的东西。
但她已然明白米妲想要带走的东西是什么了。
是孩子们，有与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也有稍微大点的，但总之从外表上来看，大部分都没有自己年龄更大了。
这里是人类仓库，人类牧场。
“你说的行李，就是他们吗？”密歇根指向了篷布内望着她发光双眼胆战心惊的孩子们，在她的视野中，类似的篷布舱在整个水道边缘有不下数十个：“是吗？”
面对密歇根的质问，米妲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最后，她仿佛抓住了那仅剩的稻草，点了点头。
“...嗯。”密歇根放下篷布，她听见了内部孩子们的细微哭泣：“我先出去一趟，你在这边等等。”
“不，我...”
“我说让你在这边等等！听懂了吗！”
密歇根有点愠怒，怎么这个小孩子喜欢提这么离谱的要求，自己必须到外面好好整理整理...但想到了身后那位衣不蔽体的女孩，密歇根又觉得自己似乎说的有些过火...
这是当然了，改造一个人类肯定要保证她的心灵健康，这是必要的过程，妈妈也说过做对比实验要保证实验对象的纯洁性。
“...你在这边等着，安抚一下那些孩子们，他们不停吵闹我觉得很烦，我不会提前摧毁这里的，只是要跟老大确认一些事情。”
米妲懵懂地点了点头，按照密歇根的命令掀开篷布安抚那些哭泣的孩子们。
而密歇根则来到了溢流道的门口，那里依旧血腥气十足，但这些充斥着腐败味道的不新鲜血液让她有些干呕，让她有些血气上头。
她收拢起那些散落一地的碎尸，在确认没有剩下后...她猛然踩向了地上那些莫西干头。
“贱种！贱畜！猪狗不如的东西！”
“你们有什么资格买卖他们！有什么资格！”
“她们也是人啊！”
“去死吧！去死吧！”
新买的皮鞋被锋利的头骨所割裂，密歇根的人造表皮也在不断地踩踏下被掀开，露出下方的防弹层。
但她依旧觉得不过瘾，螳螂刀、触手利刃齐上阵，不一会儿原本还有些人形的尸块就变成了更加稀碎的臊子，顺着血流进入了人工河，染红了下游的水道。
“...不够有趣，不够艺术。”
密歇根走到那些武器架前，挑选了一些白磷弹与汽油，将自己所制造的血腥艺术品浇上过量的可燃物。
随后，一把火点燃。
“...下地狱去吧。”
片刻之后，在米妲望眼欲穿的观望中，密歇根再次从水道的拐角中出现，但当米妲打算迎上去时，却发现对方的身上充斥着污浊。
这污浊，在几个月前，某个男人的身上，也见过。
当时米妲并不知道这些红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而现在她很清楚。
那是血。
“密，密歇根...姐姐？”
密歇根眼中的疲惫伴随着米妲的出现一扫而空，她俯下身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你知道这下水道怎么走吗？”
“我...我经常通过地下水道为前主人们送东西，应该算是比较了解...吧？”
“嗯，没事，门口已经被我封锁了，你知道的，地下这些勾当不能被警察们知晓，所以我们要通过地下水道离开这里。”
“您说，离开？”米妲先是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的意义，随后，一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流出：“那，那他们呢！”
“...我会带走的，放心吧。”
“然后就是身为你姐姐的第一个命令，不要哭。”
密歇根擦去了米妲眼角的泪水，却听见了米妲意料之外的回答。
“...可姐姐你也流泪了啊？”
“...那是雨水，外面下雨了。”
刀锋少女会流泪这件事，怕是妈妈自己都没有想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