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在这几天刚刚接受到这个委托的，除了发布人是个很有权有势能安排一名老近卫军来送信的人以外，我对其他事情一概不知，我的朋友。”
在休息一天之后，凯恩率领着他忠诚的女仆军团向垃圾堆的方向前进，途中自然路过了赤裸姐妹会和塞巴斯蒂安的地盘。
“不过真没想到，曾经只是对魔法少女抱有一丝同情的你，现在居然真的和她们搅在一起...打算造反了？”
“当然不是造反，塞巴斯蒂安，物尽其用物尽其用，而且再说了就算是物品你都在这些少女身上花钱了肯定不能轻易抛弃不是吗？”
虽然凯恩身边站着米丝缇娜，但面对这样将自己描述成一件物品的说辞，米丝缇娜只是点点头。
“不是，你们前两天不还自称男女朋友...？”塞巴斯蒂安挠了挠后脑勺：“啊算了，反正你是同意要将这些部落带到上面去了吧？”
“嗯...这些？”关键词捕获，凯恩皱着眉头拍了拍男同的肩膀：“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能掌握这么多魔法少女，我就不行了？”塞巴斯蒂安展现出了非一般的自豪：“我在焚风热土，可不止这一个部落呀。”
“既然没法向委托者邀功，那只能麻烦你了呀，我的挚友——”
凯恩一把推开打算上来抱住自己的塞巴斯蒂安：“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反正几十号和几千号在凯恩这里都是差不多的数字，至少比几百万这样的天文数字来说还是要能看的见未来的。
“但是我话只说一遍，这很重要，因为你是我朋友我才会跟你说，垃圾堆那位女皇也有让我带人上去的意思，这是我猜测的，但大差不差。”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你有可能，只是有可能，需要和她进行某种意义上的竞争...你先不要皱眉塞巴斯蒂安，你的优先级肯定是最高的，但毕竟那个戴安娜也在特殊时期为我提供过援助...”
凯恩交给自己的老友一个号码，那是自己的手机号码，现世与艾恩索瓦通用，不过底层可能信号比较差。
“带着你的流放者们，在城外驻扎，不要走漏风声，一旦我在上面获取了尖塔，就立刻通知你。”
塞巴斯蒂安面对手中朋友的承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戴安娜那边呢...？她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随和，这我知道，能在垃圾堆活下来的人不可能有良善之辈...这你不用多虑，我有办法在她面前迂回，相信我。”
凯恩所说的迂回，就是那位腐化议员的承诺，再怎么样，底层的一个头目也不会想要和一位腐化议员反目成仇，不过这也只是最后摊牌的时候用的方法，能用谎言维持对方的信任自然再好不过了，毕竟凯恩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女仆军团客死他乡。
尽管对方的要求只是下层一个尖塔，看似很简单，实际上...凯恩没什么头绪，如果说刺杀议员姐姐的差事在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雏形，但只是单纯进攻一座尖塔，凯恩还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
就算是自己家族的尖塔那也有小几千号人在里面呢。
等下...自己家族？
“塞巴斯蒂安，似乎有办法两全其美了。”
...
“看样子你已经找回你的同伴了，凯恩先生。”
面前的戴安娜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并不是说在凯恩找人这段时间对方渡劫成功了，只是凯恩在下车进入那间旅馆后看见对方正在打太极...
“会变老自然想着怎么活的更久，想着怎么在有限的生命中为手下的这些流放者们创造更多的机会。”
在凯恩的注视完整打完一套拳法的戴安娜接过一旁流放者递上的水瓶，内里的清水在底层堪称黄金，现在却被报复似的一口饮尽。
在凯恩看来，确实好像某种蓄谋已久的报复。
“所以你考虑好了吗，我的那个提案。”
戴安娜指的就是在下层夺取一个尖塔，而凯恩也早就准备好了回答的方式。
“当然有，但是需要你们的协助。”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戴安娜制止了身边流放者上前一步的行动，凯恩认为肯定是自己的要求在她们看来太过分了：“我会统合底层诸帮派，在你进攻尖塔的时候提供帮助。”
听闻会得到协助，凯恩暂时放心了下来：“那么你们会如何协助我——”
“慢着，在讨论这个问题前，你还需要干一件事？”
还有...？
“那就是打通漩涡检查站的通路，这样我们才能上去——”
此话一出，凯恩不禁皱紧了眉头，身旁本就有些不爽的塔希提更是直接开口：“嘿，老太，不想协助就直说，没必要跟我们弯弯绕绕，我们的实力也不是不能破坏一座下层尖塔。”
后面一段话凯恩觉得塔希提纯属打肿脸充胖子，你要五十个正义判官级别的魔法少女还好说，自己手头这五十个...至少在当女仆这方面肯定比尖塔里那些常年嗜血的怪人要优秀的。
而其他方面，不被家族尖塔里其他几个犯罪首脑单杀就算成功。
但前一句，说实话凯恩耐心也是有限的，忙这忙那，最后还来这么多屁话——
“塔希提，停一停，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别急，因为我是老板要急也是我先急，但我还是要听一听她的解释。”
戴安娜对于凯恩的容忍并没有表现出感激，只是就事论事一般继续诉说。
“我也清楚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可能是份外的事情，但...”戴安娜将自己身上的宽松长袍褪下一半，露出原本能拔罐的后背：“不是我不愿意安排人手协助你夺下检查站。”
只是，她的背后镶嵌着一枚闪烁着蓝色光芒的机械造物，以这个长方形物体为中心，六道如同蜘蛛一半的深黑伤痕沿着某种规律蔓延在皮肤上，从深黑伤痕中不断脉动如同流水一般的光芒来看，是一种吸收以太的装置。
这玩意之前凯恩也在塞巴斯蒂安手下的部落民身上见到过，只不过那时候担心走太近会挨不必要的打，就没有凑近去看。
没想到近距离观察下，这玩意竟是这种样子...
这就是艾恩索瓦将魔法少女变为普通人的方法...跟凯恩所理解的“切除”以太回路有很大区别，但论残忍这一块，凯恩自然是知道以太被“吸走”时的感觉，谈不上痛楚，但也绝不舒适。
“这是虹吸装置，以太回路是无法被破坏的，因此上面的那些怪人想到了这种方式，利用科技来抑制我们的力量，这里所有流放者都是这样。”
一想到这样的长久虹吸伴随着这些流放者几十上百年，带来的感觉可不亚于凯恩自己脊柱上的精神蛆虫。
“啊...我知道了，所以是后背的装置让你们无法靠近检查站？”
戴安娜沉默的点了点头：“所以这件事，非你和你的魔法少女们不可，只要能让我们回到上面，不需要你说，我们也会亲自动手。”
“复仇...对吗？”
“没错，冤有头债有主。”
对方的复仇之心凯恩感受的很真切，没有以太的干扰，那股情绪就像焖炉烤鸭一样散发着蓬勃的怨气与炽热的温度。
说的凯恩都饿了，恨不得吃下一整座尖塔。
只能说仇恨会传染，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那么之后呢？如果只是一座尖塔，可容不下这里所有人。”
如果有流放者的加入，那么只是攻占一个尖塔几乎不成问题，但凯恩想的更多，为什么只是一座尖塔，而之后又要干什么，他想全部问清楚，这样至少不会让自己在后续的发展中处于被动。
“艾恩索瓦宪法流放者修例4-11中如此解释：如果一名奴役者——也就是上层那些还没变成流放者的魔法少女——失去了议会所认同的家族庇护，就会被强制安装虹吸装置成为流放者。”
“确实是有这么一条...不是，你该不会。”面对与自己四目相视的戴安娜，凯恩由衷感到心中一阵发毛，该死的怎么又赖上自己了：“你要钻宪法空子？”
“很聪明嘛小子，没看错你。”
凯恩当然知道自己聪明了，从这个老鸨说出修例的时候，对方的计谋就完整展现在了凯恩的面前。
既然一个魔法少女没有家族庇护可以被迫成为流放者，那一个流放者有了家族庇护自然也能重新成为“奴役者”。
再加上本身并不是彻底切除以太回路，而是用机器来进行限制，这就给了流放者们重回正常的希望。
“你想让我夺回尖塔，顺便建立家族庇护你们？”
“几百万的‘奴役者’，你会成为整个艾恩索瓦最有实力的尖塔之主，凯恩。”
“就担心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啊。”
几百万魔法少女确实听着很唬人，但议会绝不会坐视不管，艾恩索瓦深红议会能在数亿怪人的城市中掌权至今，保持稳固的方法可不是随和的态度，而是杀伐果断的手段，一旦他们发现有一个家族势力可能会破坏相对的平衡，老近卫军就会出现在尖塔之主的面前。
要不脑袋落地，要不主动放权。
而且这几百万的流放者，能不能服从自己的命令也是一环...就像现世维稳靠的是暴力机关，凯恩如果只靠手头的近卫女仆军团，很难说会不会被人民的潮水所淹没。
“老去的身体教会了我把眼界放远些，但这次我只想越快越好，凯恩，你是底层这些流放者们最后的希望了。”
“突然就来最后的希望，我很难接受这个设定啊戴安娜。”
“我已经很老了，以人类的角度而言，别看我现在打太极显得很闲适，但是吧...咳！”
“祖母！”一旁那位流放者赶紧扶住腿脚一软的戴安娜，凯恩这才知道对方是老鸨的侄女：“祖母能在室外跟你们对话只是为了让你们相信她确实为时不多了。”
“我没事，老骨头还能坚持，至少坚持到底层流放者们获救。”戴安娜拒绝了侄女递上来的防毒面具：“我作为垃圾堆帮派联席会议连任二十年的主席，在此向您提出请求，救救周围这些孩子们吧，就算让我们冲在战火的最前方送死我们也都毫无怨言，因为就算死在敌人的枪火下，也比烂在这垃圾堆一样的地方要好千百倍，机会一旦错过，我们再无翻身之日。”
周围的棚户与破败建筑中探出了无数双眼睛，这些视线无一例外都落在了凯恩一行人的身上，有不信任、有怀疑，但更多的，则是那似有似无的希望。
“别跪别跪，辈分都乱了...戴安娜小姐，您说机会错过是什么意思，稍微拖延一些就不行了吗？”
“联席会议中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帮派头目被上层的怪人所收买，她们出售不被法律监管的人形动物...也就是流放者，我死后，会议中将再也没有人能组织起可以联合起所有帮派的主席。”
“到时候我们就真的只能在底层等死了。”
看着面前戴安娜的声泪俱下，能让一个老人如此悲伤，流放者的命运是一环，但某些怪人利用流放者的卑劣举措更是一环。
而且流放者中也出现了既得利益者，让凯恩感到无比的恶心。
“...我会尽我所能，现在告诉我，检查站该如何抵达？”
“检查站的计划我已经制定完毕，请跟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