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归好事，但好事也要自己争取。
“克里斯，再继续计算一下。”
“啊...老，老板，这都是第九十九次计算能源消耗比率了...克里斯已经有点困了...”
面前由废旧金属组成的登神长阶，像是过山车起步阶段一样，扶摇直上，对准了漩涡的中心。
而所有的车辆按照固定顺序排列整齐，以车辆自身动力加速后启动火箭发射，凯恩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同意这么一个看似危险实际上等于送命的计划的...
上去了就是登神，上不去中间爆了也是登神——只不过能看见耶稣在尽头打碟就是了。
“最后一次，就当是为了我，好好计算一次吧。”
实际上凯恩也知道再怎么计算都不如实际往上一坐电钮一按噗嗤一下飞出去能证明什么，只是图自己安心罢了，毕竟周围那些正忙于搬运武器弹药的女仆空输们都是自己的责任。
没错，女仆空输，靠存在争议的飞行载具运输精锐战士直抵危险地带中心开花，这可不是空输嘛。
只不过一般空降单位是降落地表，凯恩则反着来。
“我们双脚踏入地狱，长官！”部分正在搬运弹药的女仆空输们见到凯恩便敬了个标准的礼，但从表情上来看，口述出这种很严肃的语句似乎比在咖啡厅里替死宅们端茶倒水还要羞涩些：“还，还算标准吧老板？”
“嗯，我挺喜欢，继续保持。”虽然口号什么的是凯恩抄袭了某款这个世界不存在的著名科幻作品，但用途不仅仅是为了整蛊和致敬，一个符合任务性质的口号对于精锐部队来说，既是提升士气的方式，也是震慑敌人的途径：“米丝缇娜和塔希提在什么地方？”
“啊，您的首席战士和总参谋已经在头车那里等您了。”
符合预期，既然她俩已经没事了，说明行动随时可以开始。
“那接下来就是和戴安娜告别了...”说实话到现在为止，凯恩还是有些疑惑，自己大张旗鼓在漩涡地下搞东搞西，怎么检查站的人一点反应没有...希望是自己吓自己：“继续保持。”
在安排女仆继续进行工作后，凯恩找到了即便要全时全刻戴着防毒面具也要在一旁观摩的戴安娜。
“我有个请求，城外还有我的一个怪人朋友率领的几个焚风热土部落，我想既然最后的结果是把垃圾堆所有的流放者都带上去，那加上她们也不为过吧？”
“本身安排就是按次序全部底层流放者离开这里，不过你要是想让她们提前进入垃圾堆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塞巴斯蒂安那小子在我这里风评还算不错。”
“你认识他？”
防毒面具的笼罩下，凯恩只能看清戴安娜那皱纹明显的双眼，虽然尽显老态，但其中的清亮倒是让人不觉得对方是个老人。
“倒不如说是通过他来结识你，不然你觉得为什么大漠之上你能和他这么恰好就碰见？”
凯恩恍然大悟。
“你透露我的行程？”
凯恩得到的回答只是沉默的点头承认。
对方透露自己行程这件事并不在意料之外，但为什么她能知道自己和塞巴斯蒂安的关系...凯恩琢磨了一下这具身体前主人除了因为对魔法少女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感外，也并不是那么有名。
至少出了家族尖塔五公里就没人认识的地步。
而塞巴斯蒂安做的事情也并非在底层多么的出众。
“谁让你做这些的？”凯恩问道，这种情况下肯定不是自己多有名，而是有人一直在关注自己、利用自己。
戴安娜倒是没藏着掖着，在让凯恩感到意外的同时也让他感到惊悚：“深红议会的议长。”
议长...名义上艾恩索瓦最高掌权人，虽然大部分权力被都被议会所分割，但如果某些宪法上的条件被满足，这个职位所能掌握的权力足够让整个艾恩索瓦凝聚成一块铁板。
大概吧，反正现在艾恩索瓦违法的家族也不算少。
不过肯定比现在好得多。
“...祂为什么这么关注我。”
“不清楚，不过你应该知道，议长实际上是个魔法少女吧？”
没错，整个艾恩索瓦只要不是脑瘫都知道议长实际上是个魔法少女这件事，但大家又不把这件事当回事，为什么呢，这还得看议会选举的机制。
深红议会的议长选举实际上并不和家族内斗那样你死我活，反而很公平，因为议会中有着一百个代表着艾恩索瓦最强大家族的腐化议员，这些家族势力犬牙交错，但源自艾恩索瓦建设伊始所设立的宪法又保证了他们在互相有利益纠纷的时候不会大打出手。
那这种时候谁来当议长这种冤大头职业就很有说法了，首先不能是百位腐化议员之一，这会让某个家族得到远超其他家族的政治力量。
而又不能随便选一个怪人上来，因为怪人help怪人，指不定就被家族收买了。
所以艾恩索瓦的议员和家族们就实行了一种看似很没有逻辑，但实际上却符合所有人利益的举措——在现世抓一个看得顺眼的魔法少女，给她按在议会尖塔的黄金马桶...议长黄金宝座上。
这样的随机抓一个选举法既保证了大家利益公平，也让各代议长成为了花瓶或者傀儡，政令不出尖塔。
而现在，第一百任议长将手伸向了底层，甚至精确到了凯恩这个个人身上...
怎么想都在准备一个大活。
而自己就是这个大活可能的核心。
“她想干什么...？”
“不知道，但是她向我允诺，帮助你可以让我们离开底层。”防毒面具下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在垃圾堆呼风唤雨几十年，最后自己和流放者们的生命还是要看上层议会的决策，任谁都会这样：“所以我就帮助了。”
“...反正我也不想看见这些流放者烂在底层。”
显然这不像假话，戴安娜没有利用用议长的名义来束缚自己，毕竟凯恩此前表现的只是需要相应的回报，并没有说不想帮忙，那要这一切都是议长的任务就更简单了。
说不定还能用这层关系狠狠敲诈议长一些艾恩索瓦特产...比如把自己的女仆近卫军全部改造成老近卫军这样的超级单位。
想想都觉得——
“祖，祖母！”戴安娜的侄女匆匆忙忙冲到了凯恩与她祖母之间，披散的头发和身上的一些血迹让人感觉不可能是因为好事而来的：“出事了。”
“重水层与铁锈层的头目们带着自己的亲卫打上来了，理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是枉顾底层命运，破坏五大层级繁荣和平的自私举措，要将我们缉拿枭首...”
“...吉莲，你没夸大？”
看样子事情确实很严重，以至于戴安娜都用名字直接称呼侄女了。
“没有，千真万确，我...”吉莲忽然半跪在地上，凯恩这才发现她身体裸露的地方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伤痕。
是以太武器的伤痕，是底层人民不可能拥有的东西，妈的自己在女仆空输上都花了多少资源了也没说全体装备以太武器，怎么底层是个人都能拿出来械斗？
“我就知道...是上层在底层埋的钉子，目的就是让我们陷入内斗无心造反。”戴安娜猛敲椅子扶手，借助这层力量猛然站起摘下防毒面具：“垃圾堆的流放者们！拿起武器！准备保卫我们的自由——”
就在戴安娜振奋人心的开战演讲还没结束的时候，一枚闪烁着黑色光芒的高浓度以太弹药从垃圾堆围墙的后方窜进了计划所需的火箭飞行器队列内，立刻引发了猛烈的燃烧与爆炸。
“戴安娜女士！铁锈领主比斯特与重水皇后绍恩率领的突击队已经突入垃圾堆中心，他们使用了先进的以太武器，护卫队节节败退已经扛不住多久了！”
“决不能让他们破坏我们奔向自由的计划，吉莲，你还能战斗吗？”
凯恩上前扶起吉莲道：“我的近卫女仆拥有更好的训练和武器，计划也有冗余，所以——”
戴安娜抬手让凯恩不要再说了：“不，在垃圾堆，我的人更加熟悉地形，也知道铁锈领主与重水皇后喜欢玩什么花招...凯恩，专心放在计划上，整个底层可就都靠你了。”
说罢，戴安娜趁机从凯恩的腰际拔出了那把以太武器——退路。
“不过你要帮忙倒也可以，这把武器借我用用，等垃圾堆女王把那些没眼力见的混球全部摁倒了再还给你！”
话外之意很明显，让凯恩不要担心太多，这把武器作证，肯定会活着等自己把要做的事情做完。
“那我们上层再见！”
“上层再见！”
简短的告别后，凯恩目送着戴安娜携一众流放者，带着各色工业用具充当的武器，奔向了不远处已经响起爆炸声的战场。
这对她们必然是一场恶战。
“不过我似乎无意间留了一个后手...”
凯恩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友的号码。
“凯恩！你没事吧，我在垃圾堆外看见了里面有在爆炸。”
“当然没事了——个屁啊，看见爆炸了还不进来帮忙？记住，你的敌人是铁锈领主与重水皇后，别和我说你在底层待这么久都不认识这两个人。”
电话另一头的塞巴斯蒂安轻蔑的笑出了声。
“当然认识，就是他们俩把我从内环丢到沙漠里去的，要你办的事情你没忘吧？”
“保证带你们都上去。”
“一言为定，就当你提前付雇佣兵的款了。”
电话没挂，凯恩听见背景中传来了汹涌的人潮声。
怎么感觉这男同带来的人不止两个部落呢？
但现在已经没时间在关心这件事了，那些进攻的敌人目的肯定是自己的计划！
凯恩回过头去，发现刚才爆炸的车辆已经被拖走，大火也被扑灭。
意外的是，那种程度的爆炸居然没有引起殉爆，只是把前后车辆的护甲熏黑了而已。
“怎么样老板。”克里斯满脸自豪：“克里斯的作品安全性很高吧，哦对了，米丝缇娜姐姐让我来叫你赶紧上头车。”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跟我走！”
凯恩拦腰抱起克里斯，冲向头车正在招手的米丝缇娜与塔希提。
“女仆空输，准备进行上升作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