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长,这是您今晚的用药与温酒,我为您端上来了。”赛巴斯塔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让一整天都在想着如何处理红灯区闹事怪人的迪特里希放松了许多:“还有您安排我收集的有关红灯区状况的调查记录。”
很好,迪特里希点了点头,自从这位秘书开始协助工作后,自己的劳累就减轻了许多,原本打算再干个几十年就退休的打算也泡汤了。
或许,有这样的秘书,自己能和以前从现世干到下层大家长一样,从下层大家长跃升到议会的一名议员。
不过迪特里希也只是自嘲般笑了笑,腐化议员可不是自己这种下层怪人能碰瓷的。
“调查的过程中没有碰到什么事情吧?”
毕竟她是以官方名义下场调查,虽然工作能力很强,但不代表隐蔽能力一样强,如果被那些要求性平权的怪人发现,保不齐吃不了兜着走。
同时自己在红灯区的掌控能力也会因此下降。
“谢谢大家长关心...”赛巴斯塔深鞠一躬,她毕恭毕敬的样子虽然让迪特里希感觉双方之间依旧有着一层厚壁障,但上下级不就该这样吗,倒也符合大家长对于工作的需求:“一切都很好,而且实际上...经过我实地考察后,发现有很多信息传达到大家长您耳中时,已经变味了不少。”
“哦?为何这么说?”迪特里希来了兴致,自己确实因为身体原因很少去现场观摩,基本上都是听手下人传达上来的信息:“我很感兴趣。”
“请听我为您解释。”赛巴斯塔凑到迪特里希的身边,打开了那份调查记录,发丝上那优雅而不做作的香氛气息让大家长很是享受:“首先是此前报告中关于那些年轻人...这里简单称之为性平权派吧——”
赛巴斯塔洋洋洒洒将报告中有关红灯区性平权派的组织架构与行为动机介绍了一遍,内容详尽,就算放到议会内阁中这样的报告也堪称精品。
不过说实话,迪特里希其实并不在乎这些所谓性平权派,就跟之前那些报告一样,如果他真的在乎,早就强力手段将那些在街口与人流密集处开战活动的家伙一网打尽了。
他虽然不去实地考察,但不代表失去了权威。
真正吸引他的,虽然不想承认,还是赛巴斯塔本人。
在柔和的灯光下,赛巴斯塔附身为迪特里希讲解着报告上的内容,腰身的优美曲线在背景下层灯光中如同某种切割器一般,让大家长暂时忘却了一切疲劳与烦恼,只想让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大家长?”
赛巴斯塔回眸看向迪特里希,那微笑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告诉大家长她永远属于他似的。
“所以我认为,这些性平权派并非毫无用处,如果利用得当,甚至可以提高季度收入。”
“啊,啊,你继续。”
“谢谢大家长,因为他们背后的家族一样在红灯区中拥有资产,我们可以以这一点要挟或者绑架——”
迪特里希已经忘了后面对方都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在报告中某些少见词汇出现时自己的秘书咬过舌头,并且不好意思的向自己道了歉。
如果用现世人的说辞,或许这就是小鹿乱撞吧。
“那么,大家长您的意思是...?”
即便到了最后,秘书也在履行着她的职责,没忘记需要向自己汇报。
“那就按你的意思做吧,反正能提高收入。”
但自己已经爱上了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她呢?
“真,真的吗?”赛巴斯塔受宠若惊般将报告书抱于胸前,脸颊上的红晕...哼,迪特里希笑了笑,看样子小鹿乱撞的可不止自己。
“我,我立刻就去办!谢,谢谢大家长!”
在千恩万谢过迪特里希后,赛巴斯塔转身就向自己的工位跑去,啪嗒一声,一件东西掉到了大家长的办公桌上,迪特里希拿起来看了看,那是有着奇异符文的丝绸包,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这是什么...?”
“是...是在现世求到的护身符。那位高僧说...它能带来安宁,保护佩戴者不被...不好的东西影响。”
身为商人的迪特里希浅笑一声,他只相信真正的数字,而不是这种迷信的东西:“迷信。这世界上的‘不好的东西’,可不是这样一个小玩意儿能挡住的。”
“可是...它真的让我感觉安心很多。特别是...特别是在为您工作之后,虽然很开心,但有时候也会接触到一些...比较紧急的情况。”赛巴斯塔从迪特里希的手中接回了那样护身符,轻柔到仿佛对象是某种柔弱的生命一般:“握着它,就会想起自己的使命,想起要坚强...就像大家长您一样坚强。”
这家伙...或许可以成为我老婆。
“赛巴斯塔。”
“我,我在!”
“下班以后有空没有,我认识一家很好吃的餐馆。”
...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吃饭,办事,被发现。
但结果同样让赛巴斯塔满意。
“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幻影雪茄下肚,迪特里希吹出了一个标准的烟圈:“赛巴斯塔?”
“什,什么...?”赛巴斯塔用床单捂住自己的嘴巴,实际上嘴角已经翘到天上去了:“如果您要以欺骗为理由开除我,赛巴斯塔也不会拒绝——”
“不,我不会开除你。”迪特里希背着赛巴斯塔的腰身又佝偻了一分,后背上那狰狞的伤痕就是他人生的历程,那就算人生的历程再怎么丰满...
也抵不过今天迪特里希上了一个男人。
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给自己带来的感觉是货真价实的。
他不一样...她,她不一样。
如果赛巴斯塔看起来像个女性、表现像个女性、用起来也像个女性。
那就不要在意胯下那根东西,她就是一名女性。
“你...你还会当我的秘书,对吗?”
现在迪特里希最在意的并不是自己的名声,赛巴斯塔已经证明了她的忠诚,他更在意的是对方会不会因为今天的相处而放弃自己。
啊,爱情,爱情就像那毒药、像那致幻剂一样,令人贪求触手可得却无法获得的情愫。
双臂轻轻从腋窝下穿过,搂住了迪特里希健壮的腰肢。
“大家长,我是不会让你再孤独下去的,赛巴斯塔,会永远陪着你。”
“别叫我大家长了。”
赛巴斯塔惊呼一声,被男人压在身下。
“以后,叫我迪特里希就行了,赛巴斯塔。”
...
“真不知道塞巴斯蒂安现在怎么样了,希望工作进展顺利啊...”
虽然一想到完活了可能又要被追着要求干着干那,但凯恩还是安排了几位老近卫军跟了上去,避免出岔子。
玩归玩闹归闹,塞巴斯蒂安要去的地方也是龙潭虎穴,稍有不慎就会被开膛破肚。
死无葬身之地。
“担心这么多不如担心担心你接下来的行动吧。”
印第安纳释放全息图像于舰桥中央展开,上面是一栋高层建筑物,没什么特点,就是很高。
符合艾恩索瓦怪人一般喜好。
但对于凯恩来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他曾经在那有着破洞的层级外部攀爬为某位家族魔法少女拿回对方的发卡,也在楼层的顶部和塞巴斯蒂安向楼下撇尿。
那里是家,至少曾经是。
是欺诈者家族的尖塔。
尽管并不“尖”。
“事先说一句,痛楚之心号不会在你进攻高塔的时候做出反应,理由我想你也清楚。”
确实清楚,毕竟脚下这条旗舰已经沉寂了几十年未曾出现,如果赫然在下层出现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不过凯恩寻思自己在底层搞得动静还不够引人注目吗?
或许这些都在议长的冗余范围内,而这条战舰是真正的奇兵。
除却引人注目这一条目,还有更加现实的问题...那就是艾恩索瓦的防御系统。
根据印第安纳的检查,旗舰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更新IFF信号了,赫然出去不光是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而且是以大烟花的形式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没事,欺诈者尖塔的地形我很熟悉,米丝缇娜你记一下,下面我做如下部署——唔!”
脊柱忽然传来的钻心的痛楚。
“凯恩,我还是你的朋友吗?”
血染的塞巴斯蒂安悬吊于凯恩的面前,同时背后走出了堂吉诃德那向外溢出化学物质的防化服。
“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堂吉诃德摇了摇头:“真是让我恶心,我都不这么干。”
“得了圣旨就真把自己当舰长了?”印第安纳那鄙夷的表情似乎想将凯恩直接瞪死:“我永远不会承认,永远。”
“妈的,从我脑子里滚出去!搞灵魂诈骗也不专业些!”凯恩捂着后脑指向那依旧鄙夷的印第安纳:“印第安纳说这话的同时肯定就是一拳招呼上来了,根本不带使眼色的!”
幻想骤然消失,而一道熟悉又令人恶心的声音传到了凯恩脑中。
“看你的位置,已经穿越底层与下层的连通漩涡了?”腐化议员戏谑道:“怎么样,在垃圾堆里跟那些浑身腐臭酸败的流放者们鬼混,是不是让你重新找回了艾恩索瓦的感觉?”
“是啊,亏你的福,我差点死在下面。”
“不过你并没有死,所以你的责任依旧还在,凯恩。”
对方并不知道底层发生了什么,否则不可能是这种反应,凯恩叹了口气,这是好事,而且也证明这家伙似乎和真正反对议长的怪人并不是一派的...
当然也有可能不支持议长,是个乐子人。
“不好意思啊...我在下层还有点事要处理,得等等才能前往中层完成刺杀了...”
“喔,下层啊,夺回你的财产?那个落魄小家族的尖塔?”脊柱的蛆虫再次挪动,令凯恩原地跪倒:“从现在开始,我不会有更多的耐心了,忙完你的事情,就立刻来办我的。”
“这我当然知道...咳咳。”
我还知道等我到了上层,就是你的死期。
“这样才对...哦,忘了告诉你这件事的缘由,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毕竟继承尖塔这件事,还是要名正言顺的。”
“继承...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腐化议员都是住在上层的风流雅士。”
“风流我承认,但凯恩,你要知道议会虽然喜欢内斗,但肯定不是议员或者议长的议会。”
腐化议员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毕竟我是代表着整个中层势力最强大的家族在请求你唉,你就不能给我哪怕一点点的尊重嘛。”
脊柱又传来了疼痛,但凯恩已经几乎感觉不到了,因为差不多快疼晕过去了。
怪人就是这样喜怒无常。
“你帮我这个忙,指不定我以后也会临幸一下你呢?”
“顺便,以后也别议员议员的叫我了。”
“就叫我,嗯...欺诈者家族的守护者好了,呵呵呵。”
这该死的到最后都在嘲讽自己。
不过也不是不能利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