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没跟我说过是这种精神...”
凯恩的面前，是一栋被带刺铁丝网围墙包围的阴森建筑，前身是工业时代某个大富豪的奢华宅邸，但在被改造后，剩余的巴洛克式浮雕在周围的环境中显得尤为惊悚。
“福莱特希尔精神病所，应该...就是这里。”米丝缇娜再三确认面前巨大铁门后的精神病所：“上次来看望她的时候这里也没这么阴森啊...”
“所以你那个朋友是个精神病？”
“不准你这么说她。”凯恩下意识的询问让米丝缇娜很是抵触，一度试图召唤出喷火器，但最后还是认同了：“嗯...好吧，她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症状，并不算一般的精神病，千万不要把她和这里的其他人搞混了。”
“那不还是吗...”眼见米丝缇娜真的召唤出了那个喷火器，凯恩连忙改变话题：“探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他可不希望在现世第一次受伤是被精神病捅一刀。
“保持稳定，说话不要带着情绪就好。”
米丝缇娜面带笑容，对着遥控大门旁的监控招了招手，说明自己是来探视的。
“那孩子是猫吗？”
“总之不要一开始就推销你的工作，她对工作这种事情...有点恐惧。”
在山手组的运作下，探视的许可很快便发了下来，进去后凯恩才发现，福莱特希尔精神病所只是外观上有些阴森，内部可是全天恒温恒氧的，富丽堂皇有如豪华公寓。
米丝缇娜带着探视的证明来到前台，白衣的护士正在电脑上耕耘，凯恩看得出来她用鼠标的手法，在玩蜘蛛纸牌。
“您好，我们是克里斯宾卡娅小姐的朋友！”米丝缇娜的公式化笑容立刻取代了面对凯恩的厌恶，凯恩寻思要是能天天保持这样就算不当魔法少女也完全可以：“今天来探望她，这是我们的探视证明。”
“那个重度抑郁的女孩儿吗，轻症病区9527号病房，跟病区护士站打声招呼就行了，我还有事。”相对于精神病所的豪华，员工的反应却很冷漠。
“呃...那能麻烦您找人带个路吗...毕竟我们是第一次来。”
“啊？那边的墙上不是有地图吗，跟着走不就完了？”手中的鼠标依然在挪动，对方似乎并不在意来访客人的请求。
凯恩看得出来，对方很不耐烦米丝缇娜，以至于都写在了表情上。
米丝缇娜脸上那公式化的营业表情有些挂不住，但碍于对方看起来真的在忙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转身向地图栏走去。
“嘁...管不好那样的女孩你们这些做朋友的也有一份吧，明明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还要送到精神病院来，这里又不是垃圾桶。”看着米丝缇娜的离去，柜台内的护士小声嘀咕起来，声音虽小但逃不过凯恩的耳朵：“都多大人了，还蠢的连个地图都不会看。”
凯恩相信米丝缇娜肯定听到了，或许因为对方是普通人而她是魔法少女，又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原因，米丝缇娜选择了隐忍。
不过凯恩不是人啊，他纯纯的坏比，自己员工被打击了伤的可是组织的面子，自己面子挂不住不得重拳出击？
宽厚的手掌拍在了柜台上的客人满意度调查问卷上，回声在安静的大堂中清晰可闻，同时也把沉浸在蜘蛛纸牌中的护士吓一跳。
“你，你干什么？不是说了我在忙，路请您自己找吗？”
“路可以自己找，但侮辱我的员工，我想你需要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
“哈...？你在说什么啊，我做什么了吗？”
“你当然没做什么，但不妨碍我在你的满意度调查上写上一星差评。”
事情不想闹大，那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通过体制来解决问题，用更高层次的打击方式让这种人闭嘴。
护士原以为对方人高马大是什么狠角色，发现只是在满意调查上打差评，当即恢复到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状态。
“那你写吧，写几份都行。”
“我知道只写一份肯定是不够的，像你这样的好吃懒做者到时候肯定会自己多填上十几份盖过去，对吧。”
“呵，那又怎样？”
凯恩捻起一张问卷，上面有着精神病所的专属章记，但最上层的一张已经落了一层浅灰，证明在过去的某个时间节点，这东西至少还是有用的，但现在难说。
或许要加大剂量。
“所以不光这里放着的，我都会填完，连你打印出来的份，我也会一并填上属于你的一星差评。”
护士听了只觉得搞笑，为了自己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她完全不相信凯恩有这个耐心。
但随着凯恩打了个响指，她却连自己的眼睛都无法相信了。
文件盒内的问卷凭空飞了出来，一张一张有序在她的面前展开，整个柜台上能写出字的笔甚至护士自己包里的眉笔都邪性的在问卷上书写着相同的条目。
“服务态度：一星；专业程度：一星；响应速度：一星。”
凯恩看着落在他手上已经写好的问卷，心里很是满意。
“如果不是没有无星，我对你的评价还能再低一点，而且也不用想着靠打印新的问卷来解决了。”
凯恩与护士不约而同看向了柜台内的打印机。
“不信可以试试。”
随着护士打印出电脑内的空白问卷，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相同的一星评价。
这一刻，现实在护士面前崩溃了。
“对不起！对不起！”惊慌失措的护士立刻站起向凯恩道歉：“我还有月供，家里还有孩子，这么大量的差评会让我丢了这份工作的！”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你应该道歉的是地图栏的那位。”
护士连忙跑出柜台，抓住了米丝缇娜的袖口，仿佛是抓到了什么救命道具一般。
“请您行行好，接受我的道歉！我保证下次您来探视全程陪同！”
但米丝缇娜只是收回了被拽住的手臂，眼神在地图栏上下游移，对于护士的哀求丝毫不在意。
“我不接受，也不需要你的陪同。”
在凯恩看来，虽然表面上米丝缇娜一直在忍，实际上对于这种压迫她比谁都更加愤恨。
“路，我自己会走。”
...
“最后你也没让我把差评表丢他们的领导信箱里啊。”
凯恩看着手机上提示的“邪恶宝到账300点”感到有些荒唐，没想到组织第一次开张是因为帮魔法少女挽回面子：“我还以为你开始熟悉我们怪人办事的方式了。”
“我是魔法少女，一天不提醒就忘了？”米丝缇娜独自走在前面带路：“像她那种人，虽然有些坏心思，但和你们的纯粹不一样，是有杂质的邪恶。”
“对于这种无法界定的，让她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就行了，而且你也没真的全写上差评吧？”
“是啊，我的能力罢了，表演了一场魔术，相信她这辈子都忘不掉，哈哈。”回忆着刚才的场景，凯恩许久未被填满的作恶之心似乎充盈了一些，连步伐都轻快了不少：“所以满意了吗？”
“以前打工的时候见多了，早就习惯了。”凯恩看不见米丝缇娜的脸，虽然嘴上说着习惯了，但很明显留下的创伤不是一次两次能抹平的。
一声细语从她的薄唇中如游丝般流了出来：“谢谢你...”
“你说啥？”凯恩走路不看道，撞翻了路过护士的点滴小车，正在赔礼不是：“不好意思啊我帮你拿起来。”
“......没什么，我说我们到了。”
走廊的尽头，吸顶灯光照边缘的角落，黄铜门牌上写着“9527”四个数字。
在这里空调似乎被刻意调低了几度，而护士也几乎不走这条断头路，实质的寒冷在凯恩身体上蔓延。
“怎么感觉，外面这么阴森就是因为这里...？”
也不知道哪家魔法少女所处的地方会这么低气压，但从房间里传出的微弱魔力来看，凯恩敢确信里面确实住着个魔法少女。
“小克，在休息吗？我带着我说的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