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我出差回来了，顺便从和果子店带了大福。”
一盒子多种口味混搭的大福轻轻放在克里斯宾卡娅面前，立刻便被喜欢甜食的她所接受。
看着如仓鼠般动着小嘴的克里斯，凯恩感觉让一个女孩对自己产生好感竟如此简单。
但同一个房间另一位“女孩”就完全是反面例子。
“所以呢，赶着下班时间在这集合，该不会只是为了讨好我们吧。”
不过凯恩倒是习惯了自己这位秘书的毒舌，毕竟对方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仅仅两天就把按摩店那些琐碎税务关系理顺，甚至还从故纸堆中翻出来不少山手组过去放的债务，凯恩从中狠捞了一笔现世巨款。
“讨好并且稳定自己手底下员工心态是老板应该做的吧？”凯恩拉下计划板，并且往上张贴了一张地图：“当然不止是这个原因，这两天你在训练克里斯的时候我也有在推进计划。”
“针对黑道组织的破坏计划吗？而且叫什么洗衣店豪劫...？什么破名字。”
收回前言，凯恩尚未习惯自己秘书的毒舌。
“咳，没错，我搞定了那里的前期侦察，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米丝缇娜犹豫了一刻，凑到了凯恩面前小声吼了两句。
“不要把克里斯扯进太残酷的战斗，你的身份依然是怪人，不要怪我到时候全部烧光。”
米丝缇娜的担忧是合理的，小克现在能力掌握不完全，如果凯恩面对魔法少女都有坏消息，那极有可能是对小克不利的。
“哎，别那么紧张，relax。”凯恩几乎与米丝缇娜脸贴着脸，不过对于她的威胁，凯恩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我先说坏消息吧，洗钱地点可能会有怪人，我感知到了魔力的反应，比较微弱，对方也在有意消除自己的行踪，不过对于狗鼻子的我来说没什么用。”
“...也就是说，对方可能只有一个人？”
凯恩点点头，这也是他的猜测。
“差不多，但为了保险起见，这次差事中我会以对方有三到五名怪人的水平进行预测。”
原本有些放心的米丝缇娜神情又有些紧绷，三到五名是什么概念，稳妥的情况下需要至少三名魔法少女出动才能抵消人数劣势。
“那么，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本田组在水净乐自助洗衣店的防御并不像他们在其他地方一般严密。”
凯恩说着关闭了室内灯光，打开了投影仪，而克里斯手上的大福也因为此掉了一个在地上。
“我在他们店内用**拍摄了一些视频，同时在一台洗衣机内放了隐蔽摄像头和麦克风，你可以看看。”
投影中的场景迅速从和果子店买大福倒放回了刚进洗衣店大门的地方。
“大厅中人不少啊，有多少是黑道的人？”
米丝缇娜过去也跟黑道交过手，自然还是了解一点黑道办事的方式，视频中洗衣店内除了三三两两真正洗衣服的人外，还有一些满脸横肉，却穿着洗衣店制服的人。
很明显不是为了服务而来的打工仔。
“大概四个，在交班阶段会加倍，所以我们要行动就不能挑选交班的时候。”凯恩继续后拉时间轴：“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没有携带武器。”
虽说是洗衣店制服，但实际上就是长裤与衬衫，以凯恩的眼光来看是藏不住大型武器的。
“因为这家洗衣店开在贫民区闹市，这虽然方便了藏匿但也导致会有不少居民来使用洗衣机，所以他们并不敢荷枪实弹，防止破坏伪装？”米丝缇娜分析个中原因，到得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答案：“那么有武器库吗？”
“并没有，那家店面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监控室，一个杂物间改造的小监控室里那个家伙除了看手机我没见他干过别的事情。”
“嗯...看样子内部结构和人员组成你都摸清楚了，相对于那条坏消息而言确实是好消息。”
米丝缇娜点了点头，刚才的紧张减弱了不少，毕竟猜测三到五个怪人只是猜测，从这些视频中得到的情报看来本田组对于这里的安全相当放心，这样也可以猜测他们就算拥有怪人的力量也会放在不放心的地方。
“但我有个疑问，到时候如果没有怪人，需要我们动用魔法少女的力量吗？”
这个倒是问到点子上了，米丝缇娜不会因为对付一帮普通人就使用魔法少女的能力，虽然仅靠身体素质也能战胜那些黑道份子，但这也引出了另一个问题。
“我们该怎么破坏那里，需要洗的黑钱肯定不能拿出来花不是，而且我看你也不需要。”
“嗯...”凯恩心中突然没了答案，这样的差事最重要的就是迅速行动，如果需要准备不记名的破坏装备又需要到处搜集，像他这种人缘差到几乎没有的怪人现在肯定是没有这种资源的：“要不——”
“姐姐，可以把时间轴回调一下吗？”默默吃下最后一个大福并喝了一口茶的克里斯宾卡娅突然抬起头，点了点米丝缇娜的肩膀：“克里斯有办法哦。”
“嗯？”凯恩将信将疑，不是说怀疑能力，而是刚才看克里斯一直在埋头苦干，她怎么注意到这些的？
但凯恩还是回调了洗衣机内摄像头的时间轴，直到克里斯宾卡娅喊停。
“你发现什么了吗，小克？”米丝缇娜看着视频内图像没看出个所以然，透过并不清楚的洗衣机舷窗看去，只有两个壮汉抬着一些箱子往后室搬。
“就是这些，克里斯认为我们可以用那些箱子里的东西破坏那个地方。”克里斯宾卡娅指了指壮汉搬着的箱子：“这些是天那水，具备易燃性和高挥发性，在挥发达到一定浓度时，遇高热就可能发生轰燃和爆炸。”
克里斯似乎是察觉到另外两人的惊讶，赶忙补充了一句：“因为克里斯过去制作炸药的时候用到过这些...所以比较熟悉...”
凯恩立刻掏出手机搜索起了天那水的词条，头几条就是某些工厂因为使用这玩意不规范而导致人员伤亡的事故案例，还都挺严重。
“常用于稀释油漆和涂料...本田组的家伙们用这玩意来洗去黑钱上的防盗涂料和标记！”凯恩一拍双手，茅塞顿开：“我当时以为只是普通的漂白水，一箱箱往里运，原来是这种东西。”
“那你记得本田组的人把这些天那水放在哪里了吗？”
凯恩为米丝缇娜指出了位置，就是隐藏门所在的杂物间。
“他们把天那水堆放在这个杂物间里，刚好是地下洗钱设施的门口。”说完凯恩不忘挼了一把克里斯的头顶，本就因为大大咧咧而杂乱的头发这下更乱了：“小克你太棒了，下次哥哥给你多买点大福回来，要吃什么口味的？”
“抹茶就行了...而且不用太多...炽焰姐姐说她以前吃甜食太多导致发胖，直到成为魔法少女才——”
然后克里斯的嘴巴就被米丝缇娜遮住了。
“小孩子不懂事说着玩的，是不是啊克里斯？！”
“呜...明明...是...姐姐...你亲口跟我说的...呜呜呜！”
看着一个为了面子一个为了答谢两个魔法少女互相挣扎，凯恩不由得扶起了额头，他也不好评价什么，只能尴尬的笑笑。
“你们继续，我和山手去讨论点事情。”
...
按摩店外，山手一郎的宾利飞驰内，山手组的一把手郑重其事的为凯恩点起了一根柔和七星。
“你应该知道我不怎么喜欢抽烟的，山手君。”
“虽然我知道我的寿命可能不及老大你，但在人类的时间跨度上，我觉得我的人生经验还是比您要丰富的，毕竟看您的表情，就知道内心蕴藏着不少矛盾。”
山手为自己也点起了一根七星，看向了前挡风外的山手按摩店，这家他经营了十几年的老店之所以能在这地价金贵的闹市区一直屹立不倒，除了凯恩...或者说凯恩穿越前的前身的功劳外，就是他作为山手组组长的运作了。
“这么明显吗？”
山手只是笑笑，深吸一口香烟，却被自己喷了出来。
“咳咳！那是，毕竟我也有这样的时候...从前。”山手掐灭香烟，脸上出现了过去的影子：“那是山手组刚刚成立的时候，组里只有我和小泽两个顶梁柱，手下那些小弟也是个顶个的饭桶，当然现在一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那时候，为了扩大地盘，我们必须和那个地方上的地头蛇进行交易，我们的筹码只有身为黑道的尊严，而对方却拥有武器人力等我们不具备的东西，谈判前一天，我考虑了很久，弟兄们的生命是我最注重的东西，我都不敢想如果发生火并，结果会是什么。”
凯恩饶有兴致的听着，时不时向窗外吐出一口轻烟，前身的记忆中似乎没有这一段，应该是自己还没参与山手组建设的时候。
“但现在山手组能有今天的辉煌。”凯恩看着面前的山手大楼，下两层是出租的店面，而上面四层被山手按摩店包圆了：“说明你当时肯定作出了决断吧。”
“诚如您所说。”
“那么，你想说的是...”
“我想说，现在的环境对您的计划相当友好，这是地利；虽然前路困难重重，但您有两位贤内助位列左右——”
轮到凯恩给香烟呛着了。
“什、什么贤内助？”
“我猜错了吗？”山手一脸懵懂：“凯恩大人您召集这两位魔法少女，难道不是想要征服她们成为她们唯一的男人吗？”
“没到那种地步...你继续说吧。”
凯恩觉得解释下去没有必要，越解释越迷糊。
“两位贤内助均对您忠心耿耿，这是人和，一般人凑齐两点便能打出一番大事业，但我认为您的目标不止是如此，所以还需天时。”
凯恩听明白了山手打算表达的意思。
“所以山手君，你认为我现在应该把握时机，不要犹豫，主动出击？”凯恩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问道：“你怎么认为她们对我就是忠心耿耿？”
“因为您的善良和决心打动了她们，道上混的，从不说谎，若有疑虑，在下可以当场切掉小指。”
凯恩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山手把刀鞘放下，他确实在烦恼这件事，虽然他是厨魔法少女，也的确想让米丝缇娜她们的生活恢复正常，至少撇掉不适格者的身份。
但真到了需要出击、可能会闹人命的环节，本就是普通人穿越来的他就犯了难。
不过好在，山手一郎的确是一名称职的下属，忠君之心虽暗自不表，但从方方面面都体现了出来。
“山手君，谢谢你的烟，以及你的答疑解惑，现在的我能下定决心了。”凯恩丢掉了香烟，转头看向了山手，却蹦出了让对方意料之外的话语：“但我觉得你可以退休了。”
“不？什么，您是说...”山手一郎差点没反应过来，老大居然会因为他揣测上意而要开除他：“在下句句真切实意，如有谎话必会切指谢罪！”
“哎，话还没说完，着什么急。”
凯恩从外套中掏出一张精美的纸片，是花园银行的支票，上面的数字是山手这辈子都不敢想的位数，是米丝缇娜找到的那些借主们所欠的本金和利息，而现在，被凯恩递到了他的手里。
“这是对你这么多年来为艾恩索瓦犯罪事业贡献的一点补助，不算多，就当是退休费吧。”
“这...但山手愿意继续辅佐您左右！”
凯恩的眼神冷了下来，并不是针对山手，而是对未来的考量。
“之所以让你退休，是因为这次差事之后，你可能会压不住场子，身为普通人的你虽然有勇有谋，但是打不过魔法少女和怪人就是打不过，而且也快花甲之年了——”
支票的背后，还有着一封信，凯恩为山手打开。
“快抱孙子了吧，这封信就当是我们的饯别礼，缘分一场，有了它就别忘了这段日子。”
信中，除了凯恩对于山手家的祝福，还有一张他前身珍藏多年的照片，在福莱特希尔郊外一处燃烧的农庄边钓鱼的照片，是当年凯恩与山手一郎第一次抢占别的家族地盘时的记忆。
凯恩离开了宾利，留下了哭成泪人的山手，自从穿越成为怪人，他的善恶观就已明显下降，连刚才对山手的表演都是迫不得已用幻术伪装才完成的。
“这样的话，欠的人情也就还完了，剩下的就是不顾一切去抵达目标了。”
凯恩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但刚要抽就丢掉了。
“果然还是不能染上前任的坏习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