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这个问题萦绕在凯恩心中，悬而未决。
无论是拥有气象武器与心灵武器的统制局，还是自己那看似不切实际的理想，一个是现在看起来无法战胜的阻力，一个是现在看起来无法达成的目标。
但当雨过天晴，“天秤”的剩余能量清空了天空还凯恩一片湛蓝后，随着第一束阳光照耀在昏迷的米丝缇娜脸上，上述问题似乎都可以往后放放了。
看着对方因汗液浸润而又在阳光下剔透的垂落红发，听着对方舒缓的鼻息声——
直到米丝缇娜突然睁开眼，面带无奈着说道。
“...你还想盯着我看多久？”
凯恩就知道真正的米丝缇娜回来了。
“怕你磕着头。”凯恩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门：“磕着我没事，至少比桌角软。”
米丝缇娜听了凯恩一番尴尬的问候，仅仅只是撇过脸去。
“我不在的时候...没对我做什么吧？”
“你知道你身体的问题？”凯恩有些兴趣，如果米丝缇娜知道自己之前被人夺舍了，那后续的调查就会轻松许多。
“不是...！”米丝缇娜盯住凯恩，又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这两天我都浑浑噩噩的，就感觉像在做梦，所以我就是想问...想问...”
然后就因为自己那有些歧义的问题而变得局促起来。
“想问什么？”凯恩还是觉得这样的米丝缇娜可爱：“我肯定如实回答。”
“呜...变态！”
当大厅里待命的克里斯和伊利诺伊再次看见凯恩时，就发现他脸上多了一个掌印以及神情尴尬的米丝缇娜。
“米丝缇娜姐，你终于回复原状啦。”克里斯自然是立马就抱上了米丝缇娜的腰肢：“还以为你又要跑到外面抓蝴蝶呢。”
“抓...抓蝴蝶？”米丝缇娜挑了挑眉，她在下楼的时候只听见凯恩跟她解释了关于统制局气象武器与心灵控制的事情，还有水月的所作所为，他可没说什么抓蝴蝶的事情：“凯恩...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没没，小克跟我约好一块跟你开玩笑呢，你说对吧小克？”
凯恩可不敢实话实说，毕竟如果让米丝缇娜知道了抓蝴蝶，那她就会知道被自己在她账号异地登录的时候强迫穿上了那套比基尼，还会知道自己趁着她不注意给她抹防晒霜，而且自己拿她当狗使的事情肯定也藏不住......
一套算下来，凯恩就算带了复活符文这伤害都要溢出。
“玩笑？”怀疑的目光仿佛要刺穿凯恩那等效厚度半米均质钢的脸皮：“小克，老板说的是真的吗？”
“呃...是的是的...米，米丝缇娜姐姐，我确实在跟老板一块开玩笑呢...”虽然克里斯立刻就想到了如果被自己姐姐知道这两天的事情会是什么后果，但她说不来谎：“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嗯...？”最后米丝缇娜的视线又回到了凯恩身上，似乎是在给凯恩最后一次自证的机会，不过她自己叹了口气：“哎，算了，反正只要凯恩没趁我不在偷偷干什么就可以了。”
米丝缇娜的笑容溅起，带着一丝纵容与九分挑衅，好像在说“反正你也不敢”。
凯恩也只好报以微笑回应。
不过事情总归是好的，至少米丝缇娜信任着凯恩不会对她做什么——
“是蝴蝶，喵呀！”
夹到不像米丝缇娜声音的声音从伊利诺伊的方向传来，惹的凯恩和克里斯二人汗毛直竖。
凯恩一点一点回头，就看见伊利诺伊举着手机，上面是猫斯缇娜穿着比基尼跃入草丛里抓蝴蝶的视频。
“伊利诺伊觉得米丝缇娜小姐应该不会生气，所以秉持着情报完全共享的原则，将这个视频公开。”
一股杀意从凯恩身边的米丝缇娜身上散发而出，克里斯已经抱头蹲到角落了，凯恩这仇恨算是拉满了。
“这就是你说的玩笑？”
“别别别！我能解释！不管是比基尼还是——”
“哎！怎么这么不小心？”凯恩并未开口，声音来自手机中的视频：“唉...还是感觉以前的米丝缇娜更可爱。”
视频中，凯恩接住了爬上棕榈树抓蝴蝶然后掉下来的米丝缇娜，顺便为她遮住了露点的部位。
“蝴蝶可以抓，但也要注意自身安全啊...没想到还能经历一次带小孩...哎！别跑那么快。”
凯恩早把这件事忘了，毕竟在米丝缇娜不正常的那段时间里他不知道多少次为她擦了屁股，无论是一头撞坏清洁机还是把马桶玩坏。
“呃...呵呵，毕竟是自家魔法少女，这么做是应该的...？”
凯恩回过头，却发现本来萦绕米丝缇娜周身的杀气不知何时烟消云散。
“嘁...走吧，不是说水月那家伙找我们？再不走都能吃晚饭了。”
凯恩和克里斯面面相觑，按照以往，这时候米丝缇娜就该痛骂凯恩不理不仁不义了，今天倒是稀罕，估计是喝了饮料心情舒畅了？
而在凯恩背对过去，走出大厅，米丝缇娜才用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明明那样自由外向的我才更可爱一点...”
...
“你的手枪。”
凯恩刚到洋馆，水月就将他的“退路”递给了他。
“按理来说，我的手枪应该在比塞塔手上。”凯恩沉吟：“所以，门口这么兴师动众，是因为抓到这次事件的主谋了？”
凯恩指了指洋馆内部，虽然没有被破坏，看起来也没有任何作案痕迹，但内部各个角落都站着水月的安保部队，善于侦查的正在观察每个地方的细节，以求找到溯源的线索。
“倒不算是主谋，反而我们应该还要感谢那位‘本田·比塞塔’女士。”水月蹲伏在象征自己过去的徽记前的地板上，素手拂过的地方就显现出庇护结界术式的一部分：“没有她来代替你当做‘保险丝’，或许那最后一炮我们是开不出来的。”
“这样吗...不过她是统制局那边的，对吗？”凯恩努力回忆着自己记忆中对于本田组那位老姘头的记录，发现确实与这位比塞塔没有任何关系：“哎，我糊涂了，那晚上酒喝多了误事...我发现你不需要别人搀扶了？”
谈到这里，凯恩看见水月向着自己微微点头：“因为我和珊瑚共生了。”
“指的是你终于被珊瑚夺舍了吗？”凯恩开了个玩笑，他当然知道和珊瑚共生是什么概念：“所以怎么做到的？”
“在十字架上我想了很多，那些魔法少女的牺牲是无法挽回的，过去的我一直认为自己欠她们很多，以至于我在这层漩涡中越卷越深，直到认为只有下沉才能解决一切。”
“我也知道下沉只是拖延死亡，只是让我内心更加满意的一种结果导向行为。”
水月看着凯恩与米丝缇娜笑了出来，并不是那种营业性质的素雅笑容，而是那种压力得到释放的真切且开朗的笑容。
“感谢你们，作为我所必须的推手，让我跨过了这道鸿沟。”
“所以，与珊瑚共生是因为我们几句话给你劝出来的？”
“当然不是了，是因为魔力损耗过多让我的能力产生了自保行为，迫不得已与我的身体达成了和解。”水月的表情迅速变换，凯恩感受到了其中的心机：“当然了，和你也不是完全没关系——”
二人相视一笑，尽管只认识了不到一周，在米丝缇娜眼里默契的像是老夫老妻...
“你们两个人要交流感情可以晚上再说。”米丝缇娜严肃打岔：“所以那个比塞塔人呢？”
水月捅了捅凯恩的腰子，小声说道：“看样子有人吃醋了。”
随后面对米丝缇娜：“凯恩先生应该还记得，那个比塞塔的身边带着一只猫对吧？”
“...召唤兽。”
凯恩不假思索回答道，前世的魔法少女作品中，召唤兽往往都是人手一只的烂大街货，即便在某些另类作品里作为反派，但数量依然众多。
但在这里，召唤兽更像是古阿尔比昂的精灵，古老且神秘，拥有一般人所不具备的长久生命与与之相称的知识储备，它们有正邪之分，但大部分都服从统制局的管辖。
“那个比塞塔的身边，有一位召唤兽存在，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是米丝缇娜开口了，她对于费恩索林一些不算常识的常识总是这么门清：“她要不是统御圣座的特遣专员，要不就是真理部或者正义判官的高层。”
水月点了点头，这就是她想说的，随后补充道：“而真理部与正义判官一直都和统御圣座过不去，所以在这里重启结界并且主动成为保险丝的比塞塔，只能是从统御圣座来的专员，毕竟在和正义判官作对这方面，她和我们是一路的。”
“所以是敌是友？”凯恩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不知道，不过正义判官那边显然知道了我们这边有统御圣座在插手，而那位比塞塔小姐也没有呼叫增援，虽然不清楚是敌是友，但至少对我们是有利的局面。”
水月看向了洋馆外，台风吹断了整个洋馆正面所有的树木，倒是让这里也能直接看见月牙湾和海滩了。
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有没有兴趣...参加一次烤肉大会，凯恩先生到这里从来没有参加过吧，这可是‘珊瑚庇护’的特色活动。”水月眨了眨眼：“还有魔法少女们的草裙舞喔。”
“这都被台风刮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办这个？”
“一直被破败的过去所束缚，那也无法一路向前了吧，所以办这个烤肉晚会，既是我弥补您的手段，也是对这里的告别。”
“告别吗...？”凯恩看向了月光下荡漾的月牙湾：“那就让这场告别，轰动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