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凯恩可不知道自己如果五天不回去会怎么样。
他只知道过检查站的时候出问题了。
“州境已经关闭，你们是干什么的？”
“俺们，俺们良民大大滴有哇。”
作为杀手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其中就包括演技。
杀人是结局，不是过程，就跟很多人吃猪肉却不知道猪肉是怎么从成猪变成猪排一样，你们只管吃，屠夫要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就像是在瓦胡岛的复刻，肯塔基州州界的某个小检查站内，史黛拉穿着除虫大师那有着鲜艳红色与无处不在的杀虫剂味道的制服，向荷枪实弹的边境检查出示了凯恩幻术制造的战时通行证。
当然，里面照例夹了相当数量的欧元。
在这个世道，没点硬通货这路是断然走不通的。
但负责检查的人只是稍微瞥了一眼那些欧元，便不再注意。
“放前几天或许还有点用，但现在是战时，而且看你们来的地方是内华达...我怎么能知道你们是不是间谍？”
检查站两侧的安保人员盯上了凯恩的SUV，或许只要检查者一声令下，就会让他们全车人鸡犬升天。
“当然不是了长官。”坐在副驾驶的凯恩插入二人的对话：“我们接到诺克斯堡的商单后边境就爆发危机了，这让我们怎么猜的到嘛。”
又是一打欧元，只不过这次里面夹了几张燃料配给券，这是北方通用的东西，有的时候或许比一整箱的欧元还要昂贵。
但对方依然是那股油盐不进的样子，甚至在听见诺克斯堡这个地名后显得更加谨慎。
“诺克斯堡...？”
检查官拍了拍车门，大拇指下指。
“请下车接受我们的全车检查。”
边境监察的话语中透露着无上的权威，但凯恩也无法反驳，毕竟对方有理有据。
“凯恩，怎么办？”史黛拉回身假装收拾包裹的功夫，左轮已经出现在了手中：“在这里暴露可就不好了。”
“再等等，不到最后一刻不要开枪。”
凯恩五人有序下车，而检查官也对照了他所收集到的数据：“人数，正确，你们应该都知道诺克斯堡是什么地方吧？”
“那当然了长官，谁不知道那是旧美国和联邦存放黄金的地方吗。”
“那么理由呢，你们的过境理由上并没有填写。”
对方的圆珠笔敲了敲文件板上的过境文件，凯恩不是忘了伪造，而是他也不知道被诺克斯堡叫去杀虫是什么理由。
如果有什么代码凯恩伪造错了，那他不直接炸了吗？
“您说这不是巧了吗，给我们派单的也没说清个理由，长官，诺克斯堡难道发生什么了吗？”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检查官沉声道，他并不想面前这位内华达来的乡下佬把关于诺克斯堡的事情传扬的全世界都知道：“我会和上级核实，在这边好好等着。”
看着检查官远去，两名手持步枪的士兵围了上来，看起来在对方向上级核实之前，凯恩是没法再做什么了。
“怎么只有四个人了？”其中一名士兵看了眼面前的状况，突然发觉少了个人：“人呢？”
“什么？”被这么一问凯恩也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少一人...而等他真正确认的时候，却发现史黛拉人不见了：“啊，她上卫生间去了。”
“什么上卫生间，不是命令你们不准轻举妄动吗！”
突击步枪枪口抬了起来，瞄准了凯恩，而他也发现对方的保险一直处于全自动那一栏。
“凯恩，动手，这帮人没打算让我们顺利离开。”
史黛拉的声音此时从耳机中传来，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但现在的环境已经让凯恩感受到了危险。
更遑论对方都把枪口指向了克里斯。
“回来再告诉我怎么回事...”像是熟透的西瓜一样，其中一名士兵的脑壳被凯恩从车里摸出来的修理扳手砸成了浆糊：“塔希提...！”
“别叫！”一声骨骼碎裂与血液泵出的混合声响从塔希提的怀中响起，在凯恩刚刚抄起扳手的同时她就已经上前夺下枪支锁定了士兵的喉咙：“监控怎么办——”
随着整个检查站内灯光频闪了两下，所有的用电器包括监控在内都冒出了绚烂的火花，一齐停摆。
而检查站路障也在电流短路的影响下启动了故障保护协议，自动放下。
这是绝好的机会，用来逃脱的机会。
在凯恩看见史黛拉一脚踹开检查站大门后亦是如此。
...
“你知道我们为你的行为担负了多少的风险吗？”
SUV在肯塔基的原野上一路绝尘，作为与南方邦联接壤的州之一，这里的地面也没逃过这场可持续战争的波及。
原本用于种植小麦的广阔田野上遍布着四十年内战带来的弹坑，或许曾经有人还打算回到这里继续谋生，但现在所有的农庄与建筑都处于荒废，自然知道那些人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不过好在，战争双方都没有要炸公路或铁路的意思。
毕竟是内战，炸完了还得修，修就要花钱。
但农田不需要，不得不说人民的韧性是真的可怕。
“我稍微伪装了一下跟进了检查站办公室，那个检查官所谓的咨询上级就是启动安保系统，打算用那里的炮台把我们打成筛子。”看着外面荒芜的原野，史黛拉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口：“我把他们都干掉了。”
“他们发现我们了？消息送出去没有？”
“不...我想他们只是把我们当做某种记者了。”
仅仅是记者就要动杀心...这北方联邦看起来也不比邦联好到哪里去。
凯恩没再继续与史黛拉深究，虽然闹人命这件事本不是他所想要的，但奈何现在情况紧急，也不能说她干的有什么问题，反正毕竟不留活口和不留话口只相差一个偏旁。
“还有这个，我在破坏他们的主控电脑前找到的。”
史黛拉从胸口工装口袋中掏出一枚U盘，交给了凯恩。
“安全代码，12小时一变化，在边境就能碰到这样的安全设备...肯塔基到底发生了什么。”
凯恩收起了装载有联邦安全代码的闪存：“发生了什么...？你是说路易斯维尔的毒气攻击吗？”
史黛拉只是点了点头，对于自己话语无法准确描述的事情，她也不愿多开口。
“边防的人认为我们是来调查路易斯维尔事件的外国记者也很正常。”而身为本地帮派的塔希提则接替了回答凯恩的工作：“不过这里发生的事情也很蹊跷，即便是我，也只能在加利福尼亚上层的三言两语中得到些许信息。”
“听那些大人物们说，这里出现了丧尸，听起来很恐怖吧？”塔希提一脸不在意：“我以为是什么玩笑，不过现在看联邦的处理政策，也许是真的呢？”
丧尸...在凯恩印象里这两个字与生化危机划上了等号，不过能在影视剧之外的地方听见，这还是头一遭。
“会对我们的诺克斯堡差事造成影响吗？”
“...难说，我想多半不会——”
“那就继续前进。”
这趟差事本就没做什么准备，现在未确认因素又多了一条。
究竟是多一条无伤大雅，还是多一条粉身碎骨。
“前面还会出现什么，只有继续往前走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