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凯恩无法形容神明的力量，但如果从先前的播片来看，真神能够随手搓出口袋空间来，那也能随手把现世给捏死：“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你们要阻止这个预言发生了，这么说浮士德就是想用那个仪式召唤罪恶之神？”
“如果她能用那个小术法召唤出真神我们早就把正义女士邀请回来了。”真相显得有些无奈：“她只是更大计划的一个齿轮，而真正的大计划，有另一个人组织。”
“...大审判官...”凯恩想起了在龙宫阁起降平台上，浮士德与他提起的那个魔法少女：“洛塔林吉亚。”
“是的，就是你在美洲遇到的那个孩子。”真相点了点头：“而你在北美的行动也破坏了她计划的一环，这两件不世之功放在一起，才构成了你能出现在费恩索林的事实。”
空间再度回到了大议事厅十二根巨柱的中央，凯恩发现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离开过手术台，但嘴巴里红茶的味道确是实打实的。
“我想你的大部分问题我都已经为你解答完了。”真相的容颜再度被柔和的光芒所代替：“罪恶黄昏，是你我、怪人与魔法少女共同的问题，或许艾恩索瓦的议会不会对您有什么表示，但费恩索林向来以有仇必报有债必还为座右铭，如奇塔她和您说过的一样，对于您的奉献，费恩索林在未来不会对您庇护失格者有过多的干涉，毕竟保护失格者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说实话如果是见到比塞塔之前，凯恩或许不会相信真相的鬼话，但在看见比塞塔所作所为后，凯恩不禁陷入了思考，或许费恩索林对于失格者与适格者之间的关系确实有些无法调和的问题，而圣座一直在尽力弥合漏洞。
“...嗯？审核通过了？”来自凯恩所不知道的地方，一道声音通知了真相，让她的柔和光芒抖动了一下：“凯恩先生，恕我无法陪同您，毕竟身为先知，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比塞塔，现在你身为卫道圣女，肩负起给教母分忧的职责吧。”
“是，明白，我会带领凯恩先生在费恩索林内部游览直到...卫道圣女？”
“嗯，没错，你已经是卫道圣女了。”
比塞塔还没回过味来：“卫，卫道圣女？就是那个只有拯救费恩索林生存危机的圣女才能获得的称号？！”
“没错，我不是给你讲过嘛。”
“我的天哪...我的天哪！凯恩！”比塞塔的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以至于直接当着真相的面抱上了身边的凯恩：“我居然成为卫道圣女了，卫道圣女哎！”
“哎哎哎，别介，你教母看着呢。”
凯恩连忙推开有些不知轻重的比塞塔。
“这是圣座对于你在现世见习的最终答复，当然这并不是某种对你所作所为的既定答案，而是促使你进步的力量，请继续保持侍奉正义女士的态度，宣扬她的真理，保卫费恩索林，卫道圣女比塞塔，你的职责尚未结束。”
“谨遵真理与正义！”
比塞塔从未感觉生命中那段时期能有现在这么骄傲，一个堪堪及格的圣女，居然能获得如此珍贵的头衔...
想必那些曾经在高中霸凌过自己的人，一定会大呼不可思议吧...
“我...我终于成功了...呜...呜呜呜。”
似乎是情感的激烈波动，让比塞塔的泪水顺着眼角窜了出来。
“比塞塔？怎么回事，这不是好事吗？”凯恩立刻上前安抚新任卫道圣女：“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好了——”
“她年轻的时候压力比较大，现在终于成就了一番事业，自然会如此。”柔和的光芒照耀在比塞塔身上，让她的情绪得以恢复：“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凯恩先生，您的...呃，朋友，米丝缇娜小姐，通过了审查，接下来比塞塔会带您与她汇合。”
“嗯...谢谢您了，真相先知。”
而真相只是受用的点了点头，消散在了点点光芒中。
“比塞塔，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比塞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重新振作起来：“来吧，我带你去米丝缇娜小姐那里。”
...
费恩索林，我们的家。
繁荣。
真理。
正义。
我们的生活方式。
“侬好。”
“早上好！”
但自由并非唾手可得！
“是怪人！册那怪人怎么会出现在居民区！”
“这帮魔法少女怎么回事？”
凯恩看着面前被吓得瑟瑟发抖抱成一团的两位魔法少女，一脸不解：“我有这么恐怖吗？”
“不！我甜蜜的自由啊！不！！”
“别特么叫了怎么这么吵呢？”
在凯恩的怒目而视下，两位魔法少女连忙闭了嘴。
“呃，二位暂时回避一下，这位是圣座研发的怪人型机器人...处于试运行状态...”
一段时间过后，看着周围空无一人门窗紧闭的独栋别墅，凯恩不禁叹息一口。
原本用于接待自己的专车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驾驶员挂彩了，不得已他们只能徒步前往米丝缇娜所在的大图书馆。
“为什么是大图书馆？难道米丝缇娜重新回费恩索林还要跟驾照一样重新考试吗？”
“大图书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图书馆，而是类似...档案库一样的地方，费恩索林有的地方你不能用字面意思去理解，凯恩...”一路上比塞塔与合格的向导无异，为凯恩解释着费恩索林的一切：“费恩索林给你感觉如何？”
“你问我一个怪人费恩索林给我什么感觉？”凯恩随手拿起一旁小吃铺里放好的热狗，反正没人要，那吃一个也无妨：“和艾恩索瓦没什么不同，真话。”
“这...这怎么可能？”
“我并不是说二者在体验上，感官上肯定是不同的，毕竟一个充斥着正义一个充斥着邪恶，但我要说的相同是性质上的相同。”凯恩挑了挑眉毛，意外发现这热狗味道真不错：“费恩索林与艾恩索瓦，本质上是两种极端的治世之道，在某种极端上，这两个地方给我带来的感觉差不多。”
“这，这样吗？”比塞塔显然有些似懂非懂，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给小吃铺留下了一些通用货币：“那费恩索林和现世，您更喜欢哪个？”
“现世。”凯恩没有丝毫犹豫，回答道：“费恩索林虽然在很多方面上，例如这根热狗，我根本找不出这根热狗有什么问题，调味和卖相都很完美，但是完美不代表我喜欢它，而现世就是这样的，现世固然存在很多问题，但就是这样的问题为它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生活也更加丰富多彩。”
凯恩揉了揉吃剩下的包装纸，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内，回头看向了比塞塔：“你呢，你在现世生活了有一段时间了，你会如何回答你的问题？”
“我...”
如果放以前，比塞塔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费恩索林，在她的眼中，魔法少女的故乡是完美无瑕的，没有任何地方能取代这样一个可以获得几乎所有东西的地方，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大家对于某些事情过于执着。
而现世，虽然初次抵达时会有些不知所措，但跟着老师傅奇塔混了好几个月，虽然期间劳累的日子更多，但比塞塔反而找到了似乎是生存意义的事情，这种意义并非是宣讲教义与讨伐怪人，那些是工作，而在现世...更类似于生命的含义。
这就是生活，奇塔对她如此解释道。
“如果不确定，你可以把答案存在心里，作为你的老板，我不会多要求你些什么。”凯恩揉了揉比塞塔的头顶，但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不对啊，我要是你老板，真相先知是你顶头上司还是你教母，那我是什么...？”
“...这辈分能这么排吗老板...”比塞塔被凯恩的跳脱搞得有些难绷，不过随着视野的开阔，她才得以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一路走过来没发生什么伤害性事故：“大图书馆，我们到了。”
“啊，费恩索林的第二个景点，我们到——”凯恩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巨大广场，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图书馆呢？总不能被先知折叠了吧？”
“当然不是，往前走走就知道了。”
跟随着比塞塔的步伐，凯恩走向了广场的中央，并最终在一道光能护盾前停下。
面前是一座巨大的如同无底洞一般硕大地下空洞，大图书馆并不是地面的建筑，而是一座建造于地底的综合信息处理系统，在空洞之中，凯恩能发现不少星星点点，那些是无人机正在提取整理那些堆积了数万年的资料。
“大图书馆、档案室、无底洞设施，它名字很多，不过这也是一种妥协。”比塞塔按下了附近一个平台的按钮，升降机立刻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其实算是一个子空间的扩展，毕竟几百万年几千万年的历史资料不是普通建筑能容纳的，上来吧，这个平台会带我们到米丝缇娜小姐那里。”
随着平台快速下降，凯恩才意识到这个所谓子空间有多么巨大。
得益于护盾的保护，凯恩并没有因为快速的下落感受到什么不适，但周围逐渐变暗的环境与越来越少的整理无人机告诉他，他们正向着整个费恩索林历史的深处前进。
米丝缇娜为什么要去这么深的地方...？
“我们到了。”
没等凯恩继续思考下去，他们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一旁路标上写着：根源历三千五百万年，换算来就是公元前三千万年。
没什么概念，总之很远古就是了。
而他也在路标后看见了他此行的最终目的：倚靠在高耸书架旁的米丝缇娜。
看起来有些落寞，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米丝缇娜，你还好吗？”
不过心情什么的可以之后再谈，看看对方有没有遭受什么非人待遇才是真的。
而米丝缇娜的反应也很迅速，几乎是立刻，她脸上的落寞就消失无影，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与凯恩迎头走去。
“看起来没事？没事就好...你要有事我就——唔！”
米丝缇娜并没有给凯恩说完的机会，回应怪人的只有温润且轻柔的一个吻。
随后米丝缇娜缓步后撤，脸上的笑意更甚，似乎是想看凯恩窘迫的表情。
就和她想要的一样，凯恩确实窘迫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脸严肃。
“看样子你如约出现了？”
面对凯恩的问题，“米丝缇娜”就像玩笑被戳穿的孩子一样，露出了不悦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
“...当然很高兴，被心怡的女孩子吻了怎么会不开心呢，但如果是别人强迫她，那就另说了。”
“呃，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比塞塔有些看不懂现在的情况。
“没什么，米丝缇娜她...有人格分裂，你这么去带入就行了。”凯恩回复完比塞塔，重新注视向了米丝缇娜：“她人呢？”
“睡的很香，毕竟我就是她，她就是我。”“米丝缇娜”说道：“你可以叫我...‘正义’就好了。”
“神神叨叨的...那我问你正义，你来这里是干什么？”
“当然是寻回记忆了。”“正义”一脸嗔怪，就好像用眼神责怪凯恩没有眼力见一样：“不过就和你看见的一样，结果不怎么好。”
“什么记忆，或许我能为你想想办法？”
“...现在的你不行，或许未来可以吧...”正义摆了摆手：“和先知的接触怎么样？”
“像个好人，除此以外没什么了。”
“这样吗...没事，就问问你。”似乎毫无营养的对话后，正义突然抱上了凯恩，抱的很紧很紧：“谢谢你照顾米丝缇娜，那段时间她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会死什么的。”
面对正义突如其来的举动，凯恩倒也没太惊讶，只是顺势摸了摸对方的头顶红色发丝：“你当你老板是谁...”
“...这是米丝缇娜想说的，可不是我要说的。”正义的头埋在凯恩的胸口喃喃说道：“别太自恋了...”
不得不说虽然“正义”这家伙比米丝缇娜主动不少，但小心思和米丝缇娜相差无几，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同一个身子。
或许可以把“正义”当做米丝缇娜的妹妹？
还是姐姐呢，好难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