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熋来逢劫难,囚洞共悲辛。

作者:武初祖 更新时间:2025/6/26 20:45:14 字数:5819

暮春的风掠过盘龙岗最后的绿意,将青檀镇檐角的铜铃声揉碎在渐浓的暮色里。

宸燧骑着白马行至山峦褶皱处时,天边最后一道赤霞正被墨蓝的夜雾蚕食,唯有马蹄踏碎枯叶的声响,在寂静的山道上零落地滚落。

韓晁鹇牵着白歆然跟在侧后方,三人一马的影子被夕阳拉成细长的墨痕,又在转入密林的刹那,彻底沉入苍绿的阴影之中。

方世庆舒的意志近来总带着一种潮润的疲惫,在她意识深处缓缓展开又蜷缩。

当山道旁第一颗夜露从檀树叶尖坠落,砸在腐叶堆中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时,那苍老的声线忽然破开沉寂,带着异于寻常的沙哑:“吾之精神耗损过甚,需沉眠些时日。”

宸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断链的怀表,表盖内侧的东珠在幽暗中泛着温润的光。

她能感知到脑海中那股熟悉的暖流正急剧收缩——那是方世庆舒残存的意志碎片,自青檀镇以血肉探查地脉、又亲历墨渊以十二地脉锁锻造活器后,这古老的意志确已如风中残烛,烛芯将尽。

“朱九那孩子……”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罕见的滞涩,“其地运与青檀镇的地脉共生如根系,汝以三色银换其性命,虽为交易,却也斩断了一方灵枢的脉络。”

夜风穿过层叠的树冠,将方世庆舒的话语撕成零碎的片段,“此后行途,恐有劫数暗生。”

“吾若醒着,些许灾厄不过是阶前苔痕,如今……”。

宸燧眉骨处的朱砂痣在夜色中似凝未凝,她望着前方被暮色吞噬的山路,眸光平静。

朱九那双曾沾着糖渍的小手、被墨渊带走时茫然望向宸燧的眼神,不过一两点流萤,在她心湖掠过,未激起半分涟漪。

宸燧更在意的是他话语里的“劫数”——在这个世界,任何与气运相关的因果,都可能化作悬于头顶的冰凌,在不经意间碎裂成灾。

“活下去。”

方世庆舒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郑重的叮嘱,随即彻底沉寂。

脑海中他那股支撑她许久的暖流骤然消失,只剩下一片空旷的寒凉。

宸燧勒住马缰,白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息喷出的白雾在夜色中瞬间消散。

她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心中掠过一句前世市井间的粗语,却在舌尖转了个弯,化作一声融入晚风的轻哼。

这方世庆舒,沉睡之前还要撂下这般危言,倒像是生怕自己走得太过平顺。

山路在夜色中蜿蜒为冬眠的蛇,两侧古木的枝桠交错成密不透风的穹顶,筛下的月光碎成粼粼银鳞,铺满泥泞的路面。

宸燧不再策马,任由白马缓步前行,素色衣袂被夜露打湿,贴着肌肤生出凉丝丝的寒意。

韓晁鹇始终与她保持着丈许距离,时而侧头与白歆然低语,声线压得极低,却总能精准地传入她耳中——那些“小心路滑”、“紧随宸燧姑娘便无大碍”的安抚,语气里藏着刻意打磨的温柔。

白歆然的白发在夜色中化作了一道流动的月光,她始终垂着头,红色的瞳孔偶尔抬起,飞快地扫过宸燧的背影,又迅速垂下,指尖绞着衣角的动作从未停止,将白衣素裙捻出深深的褶皱。

自青檀镇离开后,白歆然对韓晁鹇的依赖愈发深重,仿佛对方是惊涛骇浪中唯一漂浮的朽木,攥紧了便攥紧了全部生息。

行至一处月牙形的山坳,夜风陡然转急,带着浓烈的腥甜气息,那气味里混杂着草木腐烂的酸涩,却被一股更霸道的血气硬生生压过。

宸燧眸光微凝,手掌按在白马的脖颈上,那畜生竟也察觉到危险,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喉间发出低沉的、带着颤音的嘶鸣,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将腐叶踢起又落下。

“什么人?”韓晁鹇反应极快,几乎在气息逼近的刹那便将白歆然往身后一拉,自己则挡在前方,脸上恰到好处地堆起惊慌,却在眼角眉梢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若是路过的好汉,还望行个方便,我等只是……”。

他的话语尚未说完,一道黑影已自左侧巨树后缓缓走出。

来人身材异常健壮,七尺之躯在稀疏的月光下投下宽阔的影子,压得四周空气都沉滞起来。

他裹着一身粗粝的玄色劲装,布料上凝结着暗褐色的斑点,像是干涸的泥浆,又像是陈年的血渍,在夜色中透着令人不安的诡异。

面容看似不过二十许人,眉眼却刻满了与年龄不符的狠戾,额角一道刀疤斜贯至颧骨,使得左眼时常微眯,流露出不怒自威的凶光。

此人正是熋沥。

他手中提着一柄环首刀,刀身狭长而薄,刃口泛着青幽幽的冷光,刀柄上缠着磨损的人皮,那纹理在月光下依稀可辨,透着令人作呕的诡异。

熋沥并未看韓晁鹇,那双半眯的眼睛径直落在宸燧身上,瞳孔里跳动着狂热而贪婪的光芒。

她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磅礴气息,那不是殇德麾下玄铁甲卫的冰冷杀意,也非墨渊内敛的先天气息,而是一种混杂着血腥、疯狂与毁灭欲的混沌力量。

这是一个远比墨渊更危险的存在,他的强大不在于修为的精深,而在于那份毫无顾忌的疯狂。

“好个……妙人。”

熋沥开口,声音嘶哑至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金属的质感,“还有这匹马……毛色倒是不错。”

他忽然低笑起来,笑声尖锐而突兀,在寂静的山坳里回荡,惊起数只栖息的夜鸟,扑棱棱的翅膀声更衬得这笑声阴森可怖。

不等宸燧反应,熋沥手中的环首刀已化作一道青芒,劈向白马的脖颈,刀风凌厉,竟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短暂的真空带。

“噗——”

血花溅起的声音在夜空中格外清晰。

她只觉腰间一轻,尚未卸下的马鞍陡然失去支撑,白马的头颅已滚落在地,脖颈断口处的鲜血涌出,温热的液体溅上她的素裙,瞬间洇开深色的花,那颜色恰似她眉骨处的朱砂痣,却比那痣更多了几分刺目的狰狞。

那畜生的身体晃了晃,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唯有温热的血还在不断渗出,将身下的泥土染成深褐。

宸燧纵身跃下马背,落地时身形微晃,并非因惊骇,而是那喷溅的血温让她瞬间想起药窟中被金属器械穿刺的剧痛,那记忆里深埋的毒刺,在血液的温度中骤然苏醒。

宸燧低头看了看裙角的血迹,又抬眼望向熋沥,眸光冷得像是山涧最深处的寒冰,连声音都带着一股冻人的凉意:“你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疏离的淡漠,仿佛被砍掉头颅的不是陪伴她多日的白马,而是路边一块寻常的顽石。

这反应让熋沥眼中的狂热更盛,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环首刀在手中灵活地翻转着,刀刃反射的月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出半边狰狞半边狂热的神情:“做什么?自然是甘你。”

话音未落,熋沥已欺身近前。

他的速度快到极致,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带着强烈的风压,吹得宸燧鬓边的碎发狂乱飞舞。

她下意识运转体内那股混杂着药草气息的暖流,试图格挡,却惊觉对方的力量远超想象——一只布满老茧、指节突出的大手如铁钳般扣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大得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另一只手则似闪电般点向她肩井穴。

“咔嚓”两声轻响,宸燧只觉双肩一麻,随即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疼痛瞬间化作无数根针在骨髓里攒动,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宸燧的双臂无力地垂落,肩胛骨已被生生卸脱,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未等她从剧痛中回过神,熋沥的膝盖已狠狠顶在她后腰,同时握住她的脚踝猛地一拧。

“呃……”宸燧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额头重重撞在冰冷的地面上,碎石划破皮肤,渗出血珠,温热的血液混合着泥土,糊在她苍白的脸上。

宸燧能清晰地感觉到四肢百骸的关节正在被逐一卸脱,那是一种介于疼痛与麻木之间的诡异感觉,仿佛身体不再是自己的,而是一具被随意摆弄的木偶,每一次关节错位的轻响,都像是在她意识深处敲下一记重锤。

方世庆舒沉睡后,宸燧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在这等修行者面前,竟脆弱得如此不堪。

熋沥将她翻过来,用靴底踩住她的胸口,那靴子上沾满了泥土和不知何物的污渍,重重压下时,她只觉胸腔一紧,几乎无法呼吸。

宸燧的素裙已被泥土和血迹玷污,变得狼狈不堪,眉骨的朱砂痣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

平日里平静无波的眼眸此刻也因剧痛而泛起水光,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屈的冷意。

“有意思,越是倔强,玩起来越有滋味。”

熋沥低笑,靴底加重了力道,直到她咳出一口血沫,那血沫溅在他的靴面上,他也毫不在意,反而像是受到了鼓舞,眼中的狂热更甚,这才意犹未尽地移开目光,投向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韓晁鹇身上。

韓晁鹇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拉着白歆然连连后退,却被熋沥一道冷冽的目光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看着宸燧被卸脱关节、毫无反抗之力地躺在地上,心中那点侥幸瞬间破灭,随即被更深的恐惧和求生欲占据,那名为欲望的毒蛇,此刻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前……前辈!”韓晁鹇猛地跪倒在地,膝盖撞在碎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只是将白歆然用力往前一推,声音因极度恐惧而破音,带着哭腔,“此乃在下内子白歆然,年方十八,虽容貌……容貌有些奇特,但性情温顺,千依百顺,今日便献给前辈,还望前辈大人有大量,饶过在下一命!”

白歆然被韓晁鹇推得一个趔趄,雪白的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惊恐的红瞳。

白歆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双总是怯懦的红色瞳孔里此刻充满了震惊与痛苦,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自明帮以来,韓晁鹇从未如此待她,那些在山洞里温柔的抚摸、在青檀镇街巷里耐心的陪伴,此刻都化作最尖锐的讽刺,成为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凌迟着她本就脆弱的心。

熋沥瞥了白歆然一眼,看到她雪白的长发和那双醒目的红色瞳孔,眉头猛地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忌惮。

他后退半步,语气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天煞孤星的模样,也配送到老子面前?看着都晦气,碰一下都嫌脏了老子的手!”

熋沥的目光重新落在韓晁鹇身上,上下打量着,嘴角勾起一抹狞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扭曲的欲望,“倒是你这小子,细皮嫩肉的,比那女人顺眼多了,老子看着就喜欢。”

他话音未落,已如猛虎扑食般扑向他。

韓晁鹇惊叫着想要躲闪,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后颈,那力道大得似乎要捏碎他的颈椎,像是拎一只无力的小鸡般将他提了起来,随即狠狠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熋沥跨坐在韓晁鹇腰间,他的一只大手死死按住他的双腕,那力气大得让韓晁鹇觉得手腕骨都要断裂,另一只手则开始粗暴地撕扯他的衣衫,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山坳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要!放开他!求求你放开他!”白歆然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扑过去,想要拉开熋沥。

她的力量微弱得不过风中的柳絮,拳头落在他背上,连对方的衣衫都未曾撼动分毫。

但白歆然似乎忘了恐惧,只是不停地哭喊着,哀求着,泪水滚滚而下,混合着脸上的泥土,将她那张苍白的脸弄得污秽不堪。

熋沥对此置若罔闻,只顾着在韓晁鹇身上宣泄着扭曲的欲望,他的动作粗暴而疯狂,带着一种毁灭般的快感。

韓晁鹇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屈辱与恐惧,身体因害怕而不断颤抖,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咬着牙,将头转向一边,不去看白歆然绝望的眼神。

白歆然跪在一旁,一遍遍地哭喊着“不要”,声音却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最终化作绝望的呜咽,在夜色中无助地哀鸣。

宸燧躺在不远处,四肢关节脱臼的剧痛一波波袭来,让她几乎昏厥,却强撑着睁开眼,冷冷地看着眼前这荒诞而血腥的一幕。

熋沥的疯狂、韓晁鹇的谄媚、白歆然的绝望,在宸燧眼中上演了一出光怪陆离的戏剧,荒诞得近乎可笑,却又真实得令人作呕。

她想起方世庆舒的警告,这便是所谓的“劫数”吗?因朱九而起的因果,竟以如此不堪的方式降临。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山林的呼啸,也将白歆然的哭泣和熋沥粗重的喘息声传向远方,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宸燧的视线渐渐模糊,意识开始涣散,唯有腰间那枚三色银的凉意透过衣料传来,那冰凉的触感异常清晰,提醒着她这残酷的现实。

方世庆舒陷入了漫长的沉睡,而宸燧的长生之路,似乎从一开始便注定铺满荆棘与血污,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

当熋沥终于在韓晁鹇身上得到满足,松开手站起身时,天边已泛起一丝鱼肚白。

晨曦透过密林缝隙,在沾满血污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痕,照亮了她素裙上暗红的血渍,也照亮了白歆然脸上混合着泪水与泥土的狼狈。

熋沥踢了踢身旁昏迷的韓晁鹇,靴底碾过对方颤抖的肩骨,随即抬眼望向宸燧,目光在她眉骨的朱砂痣上停留片刻,忽然咧嘴一笑,露出被血沫染红的牙齿。

 “差点忘了美人儿。”

他扛起环首刀,刀刃上的血珠顺着弧面滑落,滴在韓晁鹇裸露的后颈上。

熋沥走到宸燧身边,毫不怜惜地抓住她的脚踝,将其拖行至韓晁鹇身旁。

卸脱的关节在地面摩擦,宸燧闷哼一声,额角的碎发被冷汗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却仍用那双冷冽的眸子盯着他。

 “性子倒是烈。”

熋沥低笑,忽然弯腰将她横抱起来。

宸燧的身体轻得像是一捆枯柴,却在他臂弯里微微绷紧。

熋沥能感觉到她肌肤下那股微弱却坚韧的暖流,这让他眼中的狂热又添了几分。

 转而,熋沥又走向白歆然。

她蜷缩在树根旁,雪白的长发遮住半张脸,红色瞳孔里只剩空洞的恐惧。

他皱了皱眉,嫌恶地扯住白歆然的头发,将其强行拉起。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双手本能地护住头颅,却被熋沥反手拧到背后,用腰间解下的粗麻绳紧紧捆住。

 “天煞孤星也得跟老子走。”

他将绳头系在韓晁鹇的脚踝上,像是串联猎物般将三人连在一起。

韓晁鹇在剧痛中半睁开眼,看到白歆然被捆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

 晨曦完全漫过山脊时,熋沥拖着三人往山路深处走去。

宸燧被他扛在肩上,颠簸中能看到韓晁鹇被拖拽的狼狈,以及白歆然踉跄跟随的身影。

血污在地面留下蜿蜒的痕迹,化作了一条丑陋的巨蟒,缠绕着他们前行的路。

 方世庆舒沉睡前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回响,那所谓的“劫数”此刻正以最粗粝的方式呈现。

宸燧感受着肩上熋沥掌心的温度,那温度混杂着血腥与汗臭。

腰间的三色银硌着肋骨,冰凉的触感却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这并非终点,只是又一个需要蛰伏的囚笼。

 白歆然的呜咽声在身后断断续续。

熋沥偶尔会不耐烦地踹向韓晁鹇,换来对方压抑的痛哼。

山林间的鸟鸣清脆,却无法驱散这行人身上的血腥气。

宸燧闭上眼,感受着体内暖流在错位关节间艰难游走,每一次流转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却也让她更清晰地意识到——只要活着,便有破局的可能。

 当熋沥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停下时,日头已升至中天。

洞口藤蔓缠绕,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他将宸燧狠狠摔在洞口的岩石上,又将韓晁鹇和白歆然推进洞内,麻绳在石笋上绕了几圈,牢牢固定。

 “好好待着,老子去寻些吃的。”

熋沥抹了把脸上的汗,环首刀插在洞口的泥土里,刀刃映着日光,晃得人眼疼。

他临走前又看了宸燧一眼,目光在她胸前起伏的衣襟上停留片刻,才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消失在密林里。

 山洞内一片昏暗,唯有洞口透入的微光,照亮了岩壁上斑驳的苔藓。

韓晁鹇蜷缩在角落,用残存的意识拼凑着被侮辱的片段,白歆然则靠在石笋旁,红色瞳孔呆滞地望着洞外。

 宸燧侧身躺着,她望着洞顶垂下的钟乳石,眸光平静无波,唯有指尖在袖中悄然蜷缩,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方世庆舒的沉睡,熋沥的疯狂,朱九的因果……这张命运的网越收越紧,而宸燧必须在窒息前,找到那根可以斩断一切的丝线。

 洞外传来熋沥返回的脚步声,伴随着猎物挣扎的嘶鸣。

她闭上眼,将所有情绪敛入心底最深处——耐心,是她唯一不缺的武器。

而此刻,这幽暗的山洞,不过是又一个等待破晓的寒夜。

……………

熋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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