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奇特的是,直到此时,“山贼”们,仍没有什么撤退或者怯战的意思。
而在另一边,那个法师仍在引导着什么。看到有人冲过来,两个弓箭手放了几箭,在维尔玛以盾牌挡住箭矢,迅速接近后,便掏出短剑,主动迎上前,似是要给那个法师继续争取时间。
然而他们毕竟没有充沛的近战经验,更别提手中的短剑也只是备用的副武器甚至切干面包和肉干的用品,在长度上完全处于劣势。没周旋几个回合,维尔玛的剑尖擦着其中一人的武器向下削去,小小的短剑,几乎没有的格,显然提供不了任何可以称之为保护的保护,随着两根手指不翼而飞,短剑也掉在地上,而他的惨叫,盖过了短剑掉在地上的当啷声。而另一个人,在失去同伴分担压力之后更无招架之力,几乎是转瞬间就露出了破绽,被一剑划开喉咙,顿时望后倒去,血液涌入斩开的气管,发出咳痰般呵~呵~的声音。然后,维尔玛再调转回目标,一剑刺入噪声的源泉。随着剑尖从后颈破出,他的惨叫便也如他的脑干一样,戛然而断。
但在此时,那个法师似乎也完成了引导。一个炽烈的火球,已然形成,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要飞射而出。由于那两个弓箭手以生命争取了一点时间,而且是主动向前迎上,维尔玛现在尚且还与这个法师有一定距离。也许全速前冲来得及刺死他,然后火球自行消散;但是,显然也有被近距离直接命中,或者火球失去引导没有自行消散而是原地爆炸的风险。维尔玛并不知道他具体还需要多久,所以她在一瞬之间本能地采取了稳妥方案:原地横过盾,压低重心,顶住盾牌,注入魔力,把头埋低。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还露在盾牌外没缩回去的眼睛看到,这个法师居然将火球朝另一边射了出去——那是马车的方向。她本来可以再向移动前一两步的距离再架起盾,但她没有,就是想到这个法师可能会慑于爆炸余波能波及自己,转而轰击马车那边;但是,即使她有意诱导了,这个法师依然选择无始近在咫尺的威胁,而是攻击马车。甚至,为了攻击马车,不惜以侧后方对着自己。
这个火球看起来稍逊先前制造了地面上焦痕的那个,但也算是威力不俗。维尔玛当然无法将飞出的火球拦下,只能是大喊提醒一句,然后冲上前,用剑上的配重锤在这法师卤蛋般的光头上一敲,将之击晕。
而在另一边,索林也早已注意到了这动静。又一斧子,砍翻几个“山贼”,他前走两步,立在前方。那几个甲士已经很识趣的纠缠拦阻住了已经为数不多的小喽啰,似是看出他准备拦下这火球,在努力配合。但是火球尚还差一点没飞到他要动手的距离,在他前面一点点,地上没有焦痕的锥形区域的尖端处,冒出了一个黄色的护盾。
原本缩在马车后面的那个拿着法杖的女子,已经从插了几根箭的马车后面走了出来。
“让我来吧,格拉林纳斯少爷。”
她法杖向前一点,制造了这个护盾。这个护盾不似普通的圆形均质大路货,可以看出它更有锥度些,且尖端更厚实些。火球撞上这护盾,炸开,热浪便被分开,贴着地上的分界线,在锥形外围扫过。一些尸体被扫过,顿时散出一股子三分香七分臭的焦味。已剩不多的“山贼”,也被波及,有几个便又化为倒在地上的糊肉。最后仅剩的那几个,此时才方有作鸟兽散之意,但又还哪里来得及,两个被敲晕抓了活口,剩下的被剁在地上,血液与内脏流在尚存温度的地面,发出微弱的嘶嘶声。
而在后面,艾尔莎和伊莱亚斯又抹过一个转角,看到前方的交战后,立刻加快了脚步。可是这战斗原本就没持续多久,那胆小的商人见了之前的“山贼”尸体吃了一惊,又要安抚两句;及至跑到这边,已然是赶不上趟儿了。伊莱亚斯已经把一枝铁箭放到弦上,拽开了长弓;然而最后一个“山贼”也被几个甲士围住,随着白刃落下,鲜血溅起,这战斗终是在他们进入射程前彻底结束,伊莱亚斯也只能悻悻地缓缓把长弓放回原状:“完蛋了,待会儿维尔玛又要骂我们磨磨唧唧了。”
艾尔莎点点头表示赞同。
而在更后面,商人们远远望见前方的惨烈,闻见顺风而来的铁腥与焦臭,便更更吃了一惊;只是这一次,连鲍勃等见得战斗结束,都大踏步着昂首向前了,他们又岂能不跟?
前面,维尔玛一手拿着法杖,一手提死狗般拖着那个昏迷的法师,朝马车走过去。她看着这马车上的花纹,似乎有见过,但一时想不起;直到她望见一扇马车开了门,门后冒出一个男子,加上这个男子的脸,她终于想起来:那马车上的,好像是威利卡尔家的家徽,而那个男子,应该是冯·威利卡尔家的大少爷。
利恩·冯·威利卡尔。
眼见战斗彻底结束,索林也转回到马车跟前。
拿着法杖的年轻女子,见到索林过来,立刻提起裙行了个礼:“刚刚战况胶着,请恕下仆没有及时行礼。下仆蒂娜,见过冯·格拉林纳斯少爷。”
索林摸了摸下巴:“哦?你认识我?”
“下仆。。。”蒂娜眼珠一转,“下仆见过少爷的画像。”
兴许是察觉到战斗彻底结束,蒂娜身后一辆马车打开了门,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听到蒂娜的话,边下马车边吐槽:“什么格拉林纳斯?蒂娜你在发什么癔症,格拉林纳斯家的人怎么会跑到这。。唉?索林兄?是你?”
索林只是把手指放到嘴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利恩与蒂娜两人立刻会意,止住了声。
维尔玛已经走到了近前,利恩马上换上一副倨傲的神色:“感谢你们对高贵的威利卡尔家做出的贡献,你想要什么赏赐?一时想不到的话,留个名字,日后有事,我肯定给你行个。。”
维尔玛只是把被打晕的法师和法杖一起扔到利恩脚边,冷冷地说了“俘虏”二字,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