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您的咖啡。"
苏瑾把马克杯往季云川办公桌上一搁，杯底在实木桌面磕出清脆的响声。深褐液体表面用奶泡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熊——正是她上次给他贴的同款。
季云川从财务报表里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瞬间弯成月牙："苏总监这是要抢前台小妹的工作？"
"怕您猝死在我项目启动前。"苏瑾戳了戳他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连续36小时没合眼的人没资格吐槽我的拉花技术。"
季云川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袖口滑落露出泛红的腕骨——那是被钢笔磨出的茧。苏瑾突然伸手拽过他手腕，啪地贴上个卡通创可贴。
"幼稚。"季云川低头轻笑，却任由她摆弄。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办公室门突然被撞开。
"老大！周氏又..."技术部小王急刹在门口，目光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转了三圈，"我是不是该敲个门先？"
"把漏洞报告发我邮箱。"季云川面不改色地收回手，耳尖却悄悄红了。
等小王逃也似地溜走，苏瑾终于憋不住笑出声。季云川拿起咖啡杯掩饰嘴角弧度，奶泡小熊正好对着她咧嘴笑。
员工餐厅今日特供芒果布丁，苏瑾正往托盘里摞第三盒，身后突然响起带笑的气音："苏总监这是打算用糖分谋杀亲夫？"
季云川不知何时排在她身后，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领带松松挂着。他顺手接过她摇摇欲坠的餐盘，指尖蹭过她手背："糖醋排骨要不要？"
"要！"苏瑾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昨天你盯着美食博主视频咽了五次口水。"季云川从自己餐盘匀了两块排骨给她，"顺便，研发部新来的小李对你图谋不轨，今早给你送了三次文件。"
苏瑾叼着排骨含糊不清："季总这是吃醋了？"
"嗯。"季云川坦然点头，把自己餐盒里的西兰花夹给她，"所以把他调去地下室整理档案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们之间的餐桌上，苏瑾突然发现季云川悄悄把她讨厌的胡萝卜都挑到了自己碗里。
下班时分暴雨倾盆，苏瑾望着玻璃幕墙外的水帘洞发愁。忽然有温暖重量落在肩头——是季云川的西装外套，还带着淡淡的龙涎香。
"我车停在地库。"他撑开黑色长柄伞，"冒犯一下？"
没等苏瑾回答，伞面已经倾斜向她这边。季云川虚揽着她肩膀，两人在雨中快步穿行。水花溅湿他锃亮的皮鞋，西装右肩很快洇出深色痕迹。
"你淋湿了。"苏瑾试图把伞推过去些。
季云川突然驻足。雨幕中，他转身面对她，伞沿垂下的水珠在他们之间织成晶莹帘幕："苏瑾。"
"嗯？"
"你睫毛上有雨。"他的声音比雨声还轻，手指却在即将触碰到她时转了个弯，替她拉紧西装领口，"走吧。"
地下车库昏暗潮湿，季云川的奥迪亮起车灯。当苏瑾系安全带时，发现储物格里躺着一盒未拆封的抹茶糖——正是她常买却总断货的那款。
凌晨一点的季氏大厦，只有26楼还亮着灯。苏瑾揉着眼睛推开总裁办公室门，发现季云川正对着手机皱眉。
"季总，智能家居的测试报告..."她话音戛然而止——季云川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她的睡颜照片，背景是某次出差时的酒店房间。
空气凝固三秒。
"技术部需要测试面部识别功能。"季云川镇定如常地锁屏，"照片是随机抓取的样本。"
苏瑾把报告拍在他胸口："哦？那为什么只测我一个人？"
季云川抓住她手腕轻轻一拽。苏瑾失去平衡跌坐在他腿上，闻到他领口淡淡的薄荷须后水味道。
"因为..."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垂，"系统对其他人的脸都没反应。"
电脑屏幕突然弹出视频会议请求，德国供应商的logo疯狂闪烁。季云川哀叹一声把脸埋在她肩上："我想辞职。"
苏瑾大笑着跳起来，顺手揉乱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加油啊季总，我去给你煮咖啡。"
当她端着咖啡回来时，季云川正在会议里飙德语，冷峻侧脸在显示屏蓝光中棱角分明。苏瑾悄悄把咖啡杯放在他手边，杯底压了张便签：「加班福利：明天早餐我请——如果季总起得来的话😉」
季云川瞥见纸条，严肃表情瞬间破功。视频那头德国人惊讶地问："Herr Ji, was ist so lustig?"（季先生，什么事这么好笑？）
"Nothing."季云川抿唇藏起笑意，手指轻轻摩挲杯沿，"Just a happy accide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