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的季氏大厦笼罩在罕见的忙乱中。苏瑾刚踏出电梯，就被前台小妹慌张地拉住："苏总监！季老夫人来了，正在顶层发脾气呢！"
苏瑾手一抖，咖啡差点洒在衬衫上。季云川的母亲——季氏集团真正的掌舵人季容华，是商界出了名的铁娘子。她三个月前在国外疗养，怎么会突然回来？
"具体怎么回事？"
"老夫人一进门就骂季总把公司变成了...呃..."前台小妹压低声音，"'不务正业的恋爱圣地'。"
苏瑾耳根瞬间发烫。最近她和季云川确实走得近，但绝对没有影响工作——相反，智能家居项目进度还提前了两周。
电梯门再次打开，林雨柔摇曳生姿地走出来，手里捧着精致的食盒："苏小姐也听说了？季伯母最讨厌办公室恋情了。"她眨眨眼，"云川的前任助理就是因为这个被开除的。"
食盒盖子微微掀起，露出季母最爱的桂花糕。苏瑾突然想起上周季云川随口提过，林雨柔是季母闺蜜的女儿。
"多谢提醒。"苏瑾微笑着按下电梯键，"不过现在是工作时间，林小姐以什么身份进总裁办公区？"
林雨柔笑容僵了僵："我给伯母送点心..."
"保安。"苏瑾转头对刚走过来的安保主管说，"麻烦登记下这位访客信息，季氏新规，非员工进入核心区域必须备案。"
看着林雨柔不情愿地被领去前台，苏瑾深呼一口气，整理好衣襟走向总裁办公室。隔着磨砂玻璃，能听见季母中气十足的声音："...季度报表第三页的异常支出怎么回事？德国那笔汇款经过谁批准了？"
推门而入的瞬间，三道目光同时射来。季云川站在落地窗前，领带松垮地挂着，见到她时眼睛明显亮了一瞬；财务总监王诚额头冒汗，手里的报表抖得像风中的树叶；而端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季容华——熨帖的藏青色套装，银发一丝不苟地挽成髻，锐利的眼神让苏瑾想起准备捕猎的鹰隼。
"这位就是苏瑾？"季容华放下茶杯，瓷器碰触玻璃茶几发出清脆的声响。
"季夫人好。"苏瑾规规矩矩地鞠躬，"我是智能家居项目负责人苏瑾。"
季容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儿子："原来不止一个身份？"
季云川快步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挡在苏瑾前面："母亲，苏总监是来汇报项目进展的。"
"是么？"季容华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扔在桌上。封面上赫然是前几天发布会后，季云川为苏瑾开车门的照片，标题劲爆：《季氏太子爷情定合作伙伴？》。
苏瑾血液凝固了一秒。那天他们明明检查过没有记者在场。
"季氏不需要这种花边新闻。"季容华站起身，虽然比苏瑾矮半个头，气场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调去新加坡分公司，要么..."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林雨柔端着食盒娇声道："伯母，刚出炉的桂花糕..."她看到室内情形，假装惊讶地捂住嘴，"哎呀，我是不是打扰重要会议了？"
季容华表情立刻柔和下来："柔柔来得正好。"她接过食盒，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苏瑾，"有些人就是不如你懂事。"
苏瑾指甲掐进掌心。正当她准备开口时，季云川突然按住她的手："母亲，苏总监手上掌握着核心技术，调动她会直接影响季度营收。"
"哦？"季容华挑眉，"什么技术这么重要？"
季云川打开投影仪，智能家居系统的3D模型旋转着出现在空中："语音交互模块完全由苏瑾独立开发，专利已经进入公示期。"他点击遥控器，画面切换到财务报表，"因为这个创新，我们的预售额比预期高出37%。"
苏瑾惊讶地看着他。这些数据明明是团队成果，他却全部归功于她。
季容华的表情微微松动："即便如此，公司纪律..."
"季夫人。"苏瑾突然开口，"请给我五分钟演示。"不等回应，她已经连接上自己的平板，调出一段代码，"这是我们的防火墙核心算法，昨天刚拦截了周氏集团的第三次黑客攻击。"
季容华眯起眼睛："周氏？"
"不仅如此。"苏瑾滑动屏幕，调出监控截图，"我们有证据表明周烨与林小姐频繁接触。"图片清晰地显示林雨柔在餐厅将U盘交给周烨的助理。
林雨柔脸色刷白："这是诬陷！伯母，我怎么可能..."
"柔柔。"季容华抬手制止她，转向苏瑾，"继续说。"
"上周德国那笔异常汇款，收款方'慕尼黑智能实验室'的实际控制人是周烨的表弟。"苏瑾点开股权穿透图，"而林小姐恰好在我司与德国方面联络期间，多次接触财务部张明。"
办公室陷入死寂。季云川震惊地看着苏瑾——这些情报连他都不知道。
季容华突然笑了："有意思。"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云川，你这小女朋友比安保部靠谱多了。"
季云川耳根通红："母亲！"
"行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懒得管。"季容华站起身，凌厉的目光扫过林雨柔，"不过有些家务事该处理了。柔柔，跟我去喝个茶？"
林雨柔面如死灰地被带走后，苏瑾腿一软坐在沙发上："天啊..."
季云川蹲下来与她平视，眼里盛满笑意："什么时候查到这些的？"
"昨晚。"苏瑾小声承认，"本来想今天中午告诉你的。"
"所以熬夜到三点？"季云川皱眉，"我收到邮件提醒你登入了内网系统。"
苏瑾眨眨眼："你监视我账号？"
"只设置了异常登录提醒。"他无奈地笑，突然伸手摘掉她头发上的碎屑，"有纸屑。"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人同时愣住了。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们之间，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季云川的手缓缓下移，轻抚过她泛红的脸颊...
"季总！"王诚慌慌张张推门而入，"周氏刚刚发布声明要起诉我们——呃？"
季云川的手僵在半空。苏瑾跳起来整理衣襟："我去准备应诉材料！"逃也似地冲出办公室，却听见身后季云川带着笑意的声音：
"苏总监，中午一起吃饭？食堂新出了糖醋排骨。"
走廊里几个助理立刻竖起耳朵。苏瑾头也不回地比了个OK手势，听见身后爆发出压抑的欢呼声和"终于！"的窃窃私语。
转角处，她摸出震动的手机，是季云川的消息：「对了，母亲邀请你明晚来家宴。别担心，她其实很喜欢你——骂我是她表达欣赏的方式😅」
苏瑾靠着墙慢慢蹲下，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里。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已不再把这个世界当作书中的故事，而是真实存在、值得全心投入的人生。
茶水间传来同事的谈笑："听说季总今早特意吩咐后勤部，把苏总监喜欢的抹茶糖补货了..."
窗外，初夏的阳光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