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边,艾丽西亚已经下令保护州学院学生的安全,党卫军持续向魔界进发,并没有有效的管理这些非纯血南安娜人,所以艾丽西亚才有可乘之机。
公主艾米莉亚通过跋山涉水半年到达了蒲城城下,此刻蒲城正在戒严,帝国军在东线的失利影响到了边城的秩序。
蒲城的城门紧闭,黄铜包铁的门板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刻痕,那是历年边境冲突留下的印记。城门楼上,帝国军士兵握着长矛来回踱步,铠甲在夕阳下泛着疲惫的光,他们的目光警惕地扫过城外的荒原,那里的风卷着沙砾,打在城墙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艾米莉亚扯了扯兜帽,将染满尘土的金发更深地藏在阴影里。她的黑色风衣下摆早已磨破。她摸了摸怀中的女皇令,金属边缘硌得肋骨生疼,这是她唯一的身份证明,也是打开蒲城城门的钥匙。
“站住!”城楼上的士兵大喝一声,长矛的尖端对准了她,“蒲城戒严,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士兵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慌忙放下长矛,对着身后的同伴大喊:“快!快禀报城主,有……有皇令到!”
城门缓缓开启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像是不堪重负的老人。艾米莉亚踏入城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汗水、马粪和火药的气味扑面而来,与芙城的奶香截然不同,这里的空气里满是紧绷的肃杀。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关着门,门板上贴着“党卫军征用”的告示,字迹潦草,墨色暗沉,像是用仓促间找来的锅底灰写的。
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少年背着半篓草药,从巷子里探出头来,看见艾米莉亚身上的风衣,吓得连忙缩了回去。他的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徽章,上面刻着“东陆裔”三个字,边缘已经被磨得发亮,想来是日夜佩戴的缘故。
蒲城城主莱因哈特·冯·舒伦堡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他的制服领口总是敞开着,露出里面油腻的金链子——那是他用克扣军饷换来的。当他看到艾米莉亚手中的女皇令时,原本松弛的脸颊突然绷紧,像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
“女皇的命令,”她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沙哑,却依旧锐利,“拿下你,接管蒲城防务。”
莱因哈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伸手去摸桌下的铃铛——那是召唤卫兵的信号,却被艾米莉亚一脚踹翻了椅子。椅子撞在墙上,发出巨响,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落在莱因哈特油亮的头发上。
“东线战败的消息,你压了多久?”艾米莉亚俯身,看着他因恐惧而颤抖的眼睛,“党卫军忙着在魔界抢财宝,你就忙着在这里登记非南娜安人,是吗?”
莱因哈特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是按首相令……”
“首相令?”艾米莉亚冷笑一声,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那是改革党的银色齿轮,“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她转身走向门口,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染尘的金发上,竟透出几分金色的锋芒。“传我的命令,”她对着门外闻声赶来的士兵说道,“解除所有非南娜安人的登记令,把莱因哈特关起来,等候女皇发落。”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大多是蒲城本地人,早就对莱因哈特的贪婪不满。一个络腮胡士兵率先放下长矛,对着艾米莉亚行了个不标准的军礼:“遵命,殿下!”
艾米莉亚站在蒲城的城楼上,望着远处起伏的荒原。风掀起她的风衣,露出里面藏着的滑膛枪,枪托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变成了深褐色。她知道,这里只是开始,要想扳倒“至上”党,要想保住那些像帝辛·杨一样的孩子,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远处的荒原上,一群飞鸟惊起,翅膀划破暮色,像一把把散落的匕首。艾米莉亚握紧了腰间的女皇令,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让她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她仿佛看到母亲站在皇宫的露台上,对着她远去的方向挥手,也看到艾丽西亚在芙城的阳光下,将那枚刻着“纯血荣耀”的徽章扔在桌上的决绝。
“等着吧,”她对着荒原轻声说道,声音被风卷着,传向遥远的天际,“我们会赢的。”
进入城主府,这里充满了奢靡的气息,对比皇家的宫廷也不足为过。
一小时,躲在蒲城的各党派首领围坐在城主府的圆桌上。
圆桌中央的鎏金烛台燃着十二根鲸油蜡烛,火苗在穿堂风里微微摇晃,将各党派首领的影子投在猩红的地毯上,像一群扭曲的鬼魅。艾米莉亚摘下兜帽,露出沾满尘土却依旧耀眼的金发,她将女皇令拍在桌面上,金属边缘与紫檀木碰撞的脆响,瞬间压过了满屋的窃窃私语。
“保守党、社民党、还有你们这些边缘小党派,”她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
坐在左手第一位的保守党首领也就是前首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链上的家族纹章——那是只衔着铁砧的黑鹰,象征着保守党的核心势力:军工巨头。“殿下,”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审慎,“‘至上’党在帝都的根基太深,我们的人被清洗了七成,凭蒲城这点兵力……
“不要说了,我来这里不是听你们诉苦的”艾米莉亚不耐烦的说。
“今天和我起势,为来帝国议会会有你们的席位,不跟我起势的人,现在可以走了”
话音刚落,圆桌旁陷入短暂的死寂。烛火映着众人各异的神情——社民党代表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她袖口别着的“平等”徽章在烛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几个小党派首领交头接耳,眼神里有犹豫,也有一丝按捺不住的躁动;只有前首相斯卡蒂·白琳依旧保持着镇定,只是怀表链上的黑鹰在烛影里仿佛振了振翅膀。
“我留下。”社民党代表突然起身,她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那些被登记的非南娜安人,大多是我党党员。党卫军砸了他们的铺子,烧了他们的家,我不能看着‘至上’党把帝国变成屠宰场。”她从怀里掏出一卷名单,纸页边缘已经磨烂,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被关押者的姓名,“这是蒲城的非南娜安人名单,殿下若要起事,他们会是最坚定的力量。”
“可以,留下的在这张纸上摁下手印”艾米莉亚拿出一张羊皮纸:
帝国联合党成立
我志愿加入帝国联合党在特殊时期听从艾米莉亚公主的领导放下党派之争与意识形态的分歧,致力于打败“至上”党保护皇家以及解放南帝国。
签署即刻生效,有效期至帝国解放时。
羊皮纸在烛火下泛着陈旧的黄,艾米莉亚的钢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墨珠在笔尖凝聚,迟迟未落下。她看着社民党代表率先按下鲜红的指印,那印记像一朵骤然绽放的血花,在“帝国联合党”五个大字旁晕开。紧随其后的是几个小党派首领,他们的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按下去时力道不均,指印边缘有些模糊,却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狠劲。
斯卡蒂·白琳最后一个伸手。她从锦盒里取出一枚银质戒指,戒指顶端镶嵌着细小的黑曜石——那是保守党领袖的信物。她用戒指在烛火上轻轻一烫,再按在羊皮纸上,留下一个带着焦痕的黑色印记。“保守党从不做亏本买卖,”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烛火的光,“但这次,我赌殿下能让帝国的黑鹰重新站稳脚跟。”
艾米莉亚终于落下钢笔,签名的字迹力透纸背,将“艾米莉亚·索科诺斯”几个字刻进羊皮纸的纹理里。她卷起纸卷时,指印与焦痕重叠在一起,像一张交织着血泪与野心的网。“从今夜起,蒲城就是我们的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