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瑶愣了愣,缓缓起身时,木簪从发间滑落,黑色长发如瀑布般散开,扫过深蓝色的制服领口。她慌忙捡起木簪,指尖却被粗糙的簪头刺了一下,血珠在白皙的手背上格外显眼。
“小心些。”帝辛递过一方干净的手帕,那是用东大陆特有的云锦织成的,上面绣着小小的梅花,“体术讲究‘气沉丹田’,心浮气躁可练不好步法。”
星野瑶接过手帕时,指尖微颤,这方手帕的质地比她在附属国见过的任何布料都要细腻,梅花刺绣的针脚细密得像春蚕吐丝。她低头擦拭手背上的血珠,耳尖却捕捉到周围学生的窃窃私语——那些目光落在她的黑发与帝辛的东陆裔面孔上,带着好奇,却没有了“至上”党时期的敌意。
“多谢学长。”星野瑶将手帕叠好塞进制服口袋,那里还放着母亲塞给她的护身符,是用附属国特产的樱花木雕刻的,与帝辛的玉佩恰好一东一西,却透着相似的温度。
帝辛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想起自己刚入学时的窘迫。那时他总躲在角落擦拭长剑,生怕“杨”这个姓氏引来非议,直到艾丽西亚院长在课堂上说“剑的好坏,从不在姓氏上”,他才敢在众人面前拔出长剑。
“下午有体术实战课,”帝辛将长剑归鞘,金属碰撞的轻响在训练场回荡,“你去器材室领一副护具,我带你熟悉一下学院的规则。”
星野瑶点头时,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雀跃。她跟在帝辛身后穿过训练场,深蓝色裙摆扫过沙地的声响与学长的脚步声奇妙地重合,像一首刚起调的二重奏。阳光透过体术馆的彩绘玻璃,在两人身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将东陆裔的坚韧与附属国的拘谨,织成了一幅意外和谐的画。
与此同时,魔科一班的教室里,莉莉安正趴在课桌上,银发红瞳盯着黑板上的魔法公式发呆。艾琳娜教授在讲台上讲解《元素亲和度测试原理》,魔杖轻点,黑板上的火元素符号“腾”地窜起一簇小火苗,吓得小萝莉猛地捂住脸,惹得周围同学一阵轻笑。
“安娜同学,”伊莎贝拉·索科诺斯的声音带着笑意,魔杖指向莉莉安的课桌,“你来演示一下如何用精神力安抚躁动的火元素。”
这位教师是帝国皇室,想比与公主的科技狂热,她则是对魔法到达痴迷的境界。
莉莉安慌忙站起身,黑色蕾丝斗篷的下摆差点绊倒自己。她闭着眼,银睫颤抖,伸出纤细的手指对着火苗轻轻一点——预想中的温顺没有出现,那簇火苗反而“轰”地窜高,燎到了她的发梢,留下一缕焦糊的青烟。
“呀!”莉莉安吓得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课桌,桌上的《魔科基础理论》哗啦散落,其中一页正好翻开在“血族对火元素的天然排斥”章节。
教室里的笑声更响了,连伊莎贝拉都忍不住弯了弯唇。艾丽西亚恰好从窗外经过,看着那个手忙脚乱扑灭火苗的银发红瞳小萝莉,黑色瞳孔里漾开一丝笑意。她抬手对着虚空一点,一股柔和的水系魔法悄然涌入教室,在莉莉安发梢凝成细小的水珠,浇灭了残余的火星。
莉莉安感觉到头顶的凉意,抬头时正好对上窗外艾丽西亚的目光。海蓝色的学院长制服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黑色长发被风掀起一角,像一汪流动的墨。小萝莉的脸颊瞬间爆红,慌忙低下头,手指绞着斗篷的蕾丝花边,心脏砰砰直跳,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
“看来安娜同学对水系魔法更亲和呢。”伊莎贝拉正打着圆场,魔杖轻点,散落的课本自动飞回桌面,整齐地摞在一起,“坐下吧,下次可要专心听讲。”
莉莉安坐下时,指尖无意识地摸了摸发梢的水珠,冰凉的触感里仿佛还残留着艾丽西亚的气息。她偷偷抬眼望向窗外,却只看到海蓝色裙摆消失在走廊尽头,留下一缕极淡的奶香,在魔科一班的魔法气息里,悄然弥漫。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慵懒,芙城的州立学院里,新的故事正在悄然展开。无论是血族小公主笨拙的魔法练习,还是东方少女拘谨的体术学习,都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这片经历过风雨的土地上,漾开了一圈圈名为“日常”的涟漪。而艾丽西亚站在学院的钟楼顶端,望着这一切,金色武士刀在鞘中轻轻嗡鸣,仿佛在为这片来之不易的平和,低声吟唱。
钟楼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拂过艾丽西亚及腰的黑发。她望着操场上奔跑的新生——莉莉安正被火系魔法追得绕着旗杆转圈,银发红瞳在阳光下像团慌乱的雪;星野瑶则跟着帝辛练习拔刀术,琥珀色瞳孔专注地盯着刀鞘,深蓝色裙摆扫过沙地的动作越来越利落。
“学院长,帝都急件。”洛司芙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她手里的羊皮纸还带着魔法传送的余温,火漆印是皇室的双头鹰。
艾丽西亚接过信纸时,指尖触到熟悉的字迹——是艾米莉亚的笔迹,笔锋比上次凌厉了些,显然是在政务中磨出来的。“魔界贸易站遇袭,血族激进派所为,已派帝国军镇压。”
“我查到血族军正在靠近芙城贸易站”洛司芙说着。
“还有人民军正在贸易站维持秩序”听到这,艾丽西亚就说“那不用我们操心了,他们想捣乱就试试人民军的枪快还是他们的长矛快”
“魔族各方势力都在和帝国合作,就这些激进派想要恢复魔族曾经的边界”洛司芙摊开地图指着因为这次“党卫军”的攻击把他们曾经占领人界的城市收回,帝国和联邦合众国并没有将其归还而引发的连锁反应。
“不用管了”艾丽西亚无所谓的说道。
话落,艾丽西亚将信纸折成纸鸢,迎着风轻轻一送。纸鸢掠过训练场,正好落在莉莉安脚边,吓得小萝莉以为是魔法攻击,猛地抱住旗杆,银眸瞪得溜圆。
傍晚的魔科一班,莉莉安正对着《元素调和手册》唉声叹气。书页上的“克制血族与光元素的排斥感”章节被她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哭脸,银发红瞳像蒙了层水汽。
“需要帮忙吗?”艾丽西亚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手里还拿着块刚烤好的奶油面包,黄油顺着纹路缓缓流淌,在暮色里闪着暖光。
莉莉安吓得差点把手册吞下去,转身时撞到书架,哗啦啦掉下来一堆魔法卷轴,其中一卷正好砸在艾丽西亚脚边——是《血族皇室秘史》,封面上的绯月家族徽章闪着暗金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