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由石灰岩与沙岗岩混合而成的高大城墙,将面前的这座城市完整的包围起来,似是密不透风般森严高傲。城门口一队卫兵整齐的列着队阻挡着试图进城的难民。
几张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字迹,多半是通缉术师的通缉令或追杀术师的委托。
现在烈日当头,卫兵却一动不动,严防死守不允许任何一人进入这座城池。
我当真觉得我应该进入城里的食品店买一些食物果腹,否则我有极大的可能饿死在本国...甚至连国内还未出去。
我上前向一些难民打听,原来卫兵需要排查术师,避免任何错漏任何一个。话说起来明明外有战事,却还依然打压同类...明明术师也未曾主动迫害他人,不...或许有主动杀人?在其他循环里我所见到的场面,凶手似乎都和术师脱不了干系。
即使我也是术师中的一员,却连他们是敌是友都还不清楚。
一个阿姨说:卫兵在等夜幕降临,众所周知区分术师与普通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在夜间观察他们的眼睛,如果有能量波动(闪光、发亮)那便是术师,否则不然。
听到这条我想找些东西吃的心彻底死了,如果在这里等到傍晚,我恐怕是要被当做食材了...
于是我只好尴尬的打个哈哈,朝着那边的告示板看去。
果不其然,上面尽是一些宣扬术师多么恶劣的话语:
诸位民众,今若在我国范围内发现异于常人瞳光、身有烙印、或有特别能力者,上报获悬赏1银币,捕获者获5银币——
兰卡斯市市政厅宣
一个人的人命只值5银币吗?...分明我们都有着一样的面孔,待遇却天壤之别。
这下我果断放弃了进市区的想法,宁可在外面吃浆果被毒到我也不想被当做奴隶一样被用货币来衡量啊!
——话说!温娴没有教过我怎么辨别浆果啊,我就这样肚子一直在痛。
那马儿笑的又发出秃噜噜的声音,嘴里还说着什么:
“这个东西是经过我严选的,我可以吃啊,你们人类真的好脆弱”之类的话。
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再吃下去我没有被饿死变要被毒死了。我折返回那座城池,决定向外面等待的难民讨要一些食物...
“阿姨,这个能给我吃吗...”
第一次做乞丐,感觉怪怪的。可根本就没有人理我,其实想想也知道,战争、难民,进了城无非只是想避开强盗的骚扰,这个情况下谁还有多余的食物肯分给别人。
“德兰大人!——”
“发生什么事了,不要这样大声。”
一个年轻的卫兵大喊着向名为“德兰”的年长士官跑来。他们一番耳语过后那位士官开始焦躁的在门前徘徊起来。
“不如您...问问这里的人吧?”
“也罢。”
那名为“德兰”的士官摘下半遮住面庞的头盔,提高嗓音向下面的难民喊话:
“诸位!可有人精通医术?在下父亲卧病在床已有七日,城内医师皆没有医治好我的父亲。若你们谁有好的医治方法,吾等事后定当赏赐!”
台下的人七嘴八舌,有人问:“症状为何?”
德兰说:“我的父亲近日以来,隔些时日便会突然抽搐、呕吐,就像被恶魔附身一般...城里的医生所尝试的方法却让他越来越虚弱...”
听到这里,几名自告奋勇的难民报了名,或许他们真的是专业医师?
不过我总觉得这个症状像是...癫痫。或许我有办法医治,这样既能进城也能果腹。
于是我也报了名,算上我一共四人。
卫兵说在此之前必须要验明我们的身份...然而报名之前他们没有强调过这条。不妙啊不妙,我恐怕要被牵着鼻子走了。
但现在不是夜晚,他们如何辨明身份?我还是蛮好奇的,既然跑不掉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是一间封闭的小木屋,没有窗子,里面只有一个漆黑的小空间。卫兵命令我们站在其中,这样能模拟黑夜的环境?
看来我是其中最显眼的一个,不是因为我的眼睛发光了,而是因为我的服装与众不同...
也正如上面所说,我的身份没有暴露,不知是因为这不是真正的夜晚,还是因为本身我的眼睛就不会发什么亮光的原因,总之我就这样通过了。
沿着城里的石头宽路向着目的地进发,几名卫兵寸步不离我们这些“选手”,毕竟他们也怕出现纰漏,如果真放了术师进来保不准又是一场大型暴乱。
这也是一栋石头制成的房子,与我之前所在的镇子所见的人家都不一样,很明显这个更加富裕。
那位老爷爷就躺在木质板床上,现在还看不出任何发病的迹象。第一位上前试了试,探了探病情,决定用火烙驱邪,但被否决了,因为那老爷爷将身上的烙印露出了,一切情况都清晰了...
什么驱邪,根本就是受刑。
德兰关切地解释说:“白眼、呕吐白沫以及抽搐,这些症状可能随时会发生,找过医师驱邪,但是没有任何成效,就在刚刚还抽搐了许久。”
很明显癫痫需要有镇静作用的草药。
但这些人应该是不知道的,所以这个机会就交给我吧!
“士官,如果可以的话,我需要缬草根和薰衣草。”
“这两味吗,我可以现在去药房抓一些。”
“如果有蜂蜜的话也不错,可以让这草药容易喝下去些。”
“是,是,我这就叫人去买。”
果然如我所料,这两味药在煮沸服用后,老爷爷觉得舒服一些。但并不能根治,只能作为缓解作用,我也向士官做了说明。
“还有,一定要坚持服用这汤药,也请老爷爷尽量远离铁器,这样也能更好的预防。”
“嗯,嗯——实在是太谢谢你啦,我现在感觉没有那么晕乎乎的,好多了。”
“千万不要再‘驱邪’了,不然您的身体会越来越差。”
那身上的烙印我看到都害怕,明明都已经是一位老人,却还要被这种所谓的“神圣治疗”方法所“治疗”,我不由得佩服现代医术的高明,也为这个时代的患者感到悲痛。
出了房门,德兰士官将我叫住。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静’就好了,大人”
“好、好的,静女士,多亏了你啊,不然我的父亲不被这病痛折磨,也要被这医生折磨坏了”
“不客气,毕竟我学医术就是为了帮助别人嘛”
“嗯,实在是太感谢了,这样吧,我叫人将你的马匹牵进来,今天你就破格先进入兰卡斯,以及这几枚银币,收下吧”
“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