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空无一人的车内，片刻之后，一道虚浮的光门现于车后座。
李牧自光门内踏出，嘴里叼着一块面包下了车，并将吉普车装入安全空间内。
现在是早上九点整，匆匆开出小区二里地外的李牧将车停在一道巷角的深处后，便回到安全空间内休息了一夜。
在风雪的呼啸中，李牧走出了小巷，站在路边的店面屋檐下，眺望着整条街道。
【请注意，您当前所在区域存在病态型女性觉醒者！】
这里是十里长街，大量的商户聚集在这么一块地域，有足够的物资，正是李牧选择这里为落脚处的原因。
他沿着屋檐一路向南走，目光时不时地飘向道路两侧的店面。每一家店面，都是关着的。他的目光随即又向上瞟去，在窗帘的缝隙中，对上了一双无神的眼睛。
李牧停下脚步，挑了挑眉头。
那双眼睛很快就消失在窗帘后面，快到似乎只是李牧的错觉。
店铺上面是居民楼，房屋都有五六十年的历史。上千户人家聚集在这么一块地域，构成了如今的十里长街。
李牧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拐进一处小巷内。巷子的深处有一扇半掩着的铁门，他拉开了铁门，沿着楼梯一路向上，来到三楼的位置，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内传来女生略显警惕的声音：“谁啊？”
“是我，李牧。”
屋门很快被人打开，一名穿着纯白棉衣的女高中生两眼发光地看着李牧，喜道：“大哥哥，你怎么来了？”
李牧笑着将手掌放在女高中生头顶的狗狗棉帽上，用力地揉了揉，温声说道：“就你一个人在家吗？老季呢？”
女高中生的眼瞳瞬间黯淡下去，低着头小声说道：“老季他出事了……”
李牧瞳孔猛地一缩，沉声道：“死了吗？”
“咳咳！”
从里屋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随后一名中年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你这臭小子少咒我！你怎么突然年轻那么多？难不成你也是觉醒者？”
李牧的目光落在老季的瘸腿上，皱了皱眉头：“怎么搞得？”
老季气喘吁吁地坐在客厅的老旧沙发上，苦笑道：“行走江湖的，哪有安全的时候。前个月被个后辈挑战了。嘿嘿，他倒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只断了我一条腿。”
李牧沉默片刻，道：“你们会里的事我恐怕不太方便插手。”
老季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没想报复回去。像我这种人，遭报应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不说这个，你这一次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和我闲聊的吧？先进屋吧。”
李牧进屋后坐在老季的左手边，缓缓开口说道：“这几天死了多少人？”
老季神色微变，低头久久不语，半天才抬头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是哪个阵营的？”
李牧沉默片刻，道：“混乱。”
老季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前天，天药集团来了人之后，死了十七个。”
“那个人是邪恶阵营的？”
老季摇了摇头，道：“那个人是守序阵营的，但昨夜他遭遇了袭击，差点死了。死掉的这十七人，都是因为有作案的嫌疑。”
李牧皱了皱眉头：“守序阵营乱杀人不是会削弱能力吗？”
老季叹道：“他又不是一个人来的。”
李牧若有所思道：“他的能力是什么？”
老季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应该是透视。那一天他与我们会长见面时，准确说出了屋内其他人的藏身位置和数量。”
李牧目光微动，继续询问道：“只有他一个觉醒者吗？”
老季犹豫片刻，道：“目前是这样。不过，应该不止他一个。同行的人当中，有几位的地位和他相等甚至是在他之上。你……是想对他动手？你可要想清楚，敌人是天药集团！而且我听闻天药集团的那位大小姐，其能力极其克制你们觉醒者。”
李牧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水，摇了摇头：“我是遵纪守法的联邦公民。”
老季久久不语，随后长叹一声：“你如今的样子真是令人陌生，与十三年前的你截然相反。”
李牧陷入回忆之中，十三年前是他初次与老季相识的那一年。当年还是初中生的他翻墙逃课，在一家游戏厅里遇见了当年的老季。
在这之后两年他上完了初中，就跟着母亲回帝国见亲戚，在那读完三年高中，勉强进了帝国一所野鸡大学，足足在帝国待了七年才回到联邦。
他结束了回忆，起身离座：“我先走了。”
老季微微一愣，起身挽留李牧：“不住在这里吗？”
李牧摇了摇头，道：“不太方便。”
老季叹息一声：“好吧。子熙，送送他吧。”
季子熙一脸乖巧地将李牧送到楼下，而李牧也顺势开口说道：“就送到这里吧。”
他孤身一人走出小巷，转身之际突然听到背后传来车笛声。李牧扭头看去，只见背后停着一辆吉普车，车窗内探出了一个脑袋，正是维鲁斯。
李牧注意到他的身边并没有其他人跟着：“怎么只剩你一个了？”
维鲁斯咧嘴笑着：“要处理的人比较多，我就先让他们把人给带回去了。”
李牧目光微动：“你还有事？”
维鲁斯笑了笑：“我就是冲着天地会才来的C城，昨夜去你小区反倒是抽出来的时间。”
李牧反应过来，维鲁斯本就是前天拜访天地会的那批人之一。
他主动走了过去，打开副驾驶的门，在维鲁斯饶有兴趣的目光中上了车：“那么，你也清楚前天被袭击的那个同事究竟遭遇了什么？”
维鲁斯挑了挑眉头：“当然，你想问我凶手是谁？”
李牧心中微动，邪恶阵营的觉醒者之间会互相吸引，如果那一夜维鲁斯在场，他的确存在知道凶手是谁的可能性。
李牧目露不解之色：“你和遭遇袭击的那个同事之间有矛盾？”
维鲁斯轻笑一声，道：“牧，收服天地会不是我的任务，我是以考核官的身份来到这里的。那场袭击虽然意外，但也属于考核内容之一。”
“所以，你坐视十七个无辜的人死掉？”
“那和我没关系，不过我会根据这个来打分。”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凶手觉醒的能力，是【烟火】。它并不会让人立即死亡，但中招的人，身上会出现无法被他人看见的烟花。在一定时间内，如果中招的人没有及时将烟花传递出去，就会——嘣！”
他故作怪异的叫声，冲着李牧眨了眨眼睛：“尸骨无存啊。张墨如果不是身边刚好有其他人，也就这个下场了。”
李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那十七个人，都是在短时间内，互相接触过的？”
维鲁斯咧嘴一笑：“不错。不过在查到第十七个人时，线索就彻底断了。尽管他一再重复自己不是【烟火】的觉醒者，但除了他之外，再无嫌疑人。”
李牧一脸平静地开口说道：“看来，他并不是凶手。”
维鲁斯饶有兴趣地看着李牧：“牧，你觉得真相是什么呢？”
李牧沉吟片刻，道：“凶手不止一名，第二位凶手存在能在不被他人察觉的情况下，将烟花传递给别人的能力。”
维鲁斯微微颔首：“说的不错。根据第十七个人的交代，在他的身上出现烟花后，倒计时是一小时五十七分。而在传递烟花后，下一个人并不会直接看到，而是需要过三分钟，烟花才会显形。”
李牧心中一动：“那么凶手是谁？”
维鲁斯笑眯眯地看着李牧：“牧，直接知道答案不是很无趣吗？你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找吧。”
李牧挑了挑眉头，看来他并不能从维鲁斯的口中直接得到答案。
邪恶阵营之间的人是会互相吸引的，如果利用安惜雨的力量他也能轻易找到凶手，但就这么将一张暂时无人知道的好牌打出去未免太过浪费了。
维鲁斯继续说道：“你并不是邪恶阵营的人，那么你是守序阵营的吗？你……是想靠杀死邪恶阵营的人来提升能力？”
李牧突然打开车门：“今天聊得很愉快，我先下车了。”
维鲁斯若有所思地看着李牧下了车，喃喃自语道：“情况一旦不对就跑啊……还真是难对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