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院离开后，李牧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之色。
怀中的文件并非他照顾陈夫人的心情未拿出，此行他多番试探，可那陈夫人一点儿破绽都不露，倒像是真的不知情一样。
难不成真是如此？
一念至此，李牧却是发出一声冷笑。经历了诸多事端，倘若他还一如既往轻易以眼所见来做出判断，反倒是显得他如蠢物一般。
那陈夫人既然表现得好似真的，也愈发证明此女的心机之深沉。可倘若她就是其中一位凶手，那另一位凶手又是何人？
天色渐暗，街上已不便逗留。李牧返回家中，可就在他刚准备开门的那一瞬间，季子熙却是从对门走出。
二人四目相对，脸上皆是露出错愕之色。季子熙回神之后，神情颇为意外，道：“大哥哥？你怎么在这？”
“子熙，你认识这个小偷吗？”
声音是从季子熙背后传来，小麦肤色的少女露了面，目光异样地看着李牧。
季子熙神色再次一愣：“小偷？雪儿，大哥哥怎么会是小偷？”
米雪儿轻轻哼了两声，也不管李牧略显尴尬的表情，道：“擅闯他人屋内岂不就是小偷？子熙，你可别跟他学坏了。”
季子熙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李牧：“所以大哥哥真的是小偷？”
李牧迟疑片刻，点了点头，道：“若是这个意思，我倒的确算是个小偷。”
米雪儿撇了撇嘴，道：“明明就是。”
李牧无言一笑，却不争辩什么。如今秩序逐渐崩塌，若再遵守固有的人伦道理，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突然正色道：“天快黑了，子熙你还是速速回去为好，莫让老季担心了。”
季子熙嘟了嘟嘴，有些垂头丧气道：“老季他最近都忙着天地会的事，哪里有空会担心我？”
李牧神色微动，他深知老季本性，视天地会为根。只是不曾想他会因天地会之事疏忽自己的女儿，导致父女间稍有隔阂。
“哪的话，你怎么说也是他女儿，哪有父亲不关心自己女儿的。”
对此他却不能多做什么，只能以言语稍加安慰季子熙。
季子熙似是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心情极差地匆匆跑下楼。
李牧默叹一声，转身进入屋内。
光门展开，踏入安全空间的李牧看到安惜雨老老实实地待在床上，不由得心中生疑。以这女人的性子，不该直接扑入自己怀中的吗？莫不成忽然改了性子？
他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臂正要抓住安惜雨的时候，她却是往后挪了挪身子，脸上的表情相当变扭。
李牧更加疑惑，道：“可是身体不太方便？”
安惜雨脸色一红，低头小声说道：“身体……有点臭臭的。”
李牧神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安全空间固然安全，但也有诸多不便。他虽每日夜里都会开启安全空间，方便安惜雨出入。但那时已是夜晚，屋内的热水器无法工作。这么一算，安惜雨自入了这安全空间之后，便没洗过一次澡了。
李牧哂笑一声，态度强硬地将安惜雨拉入自己的怀中，脑袋靠在她的肩头轻嗅着，眼带笑意，温声说道：“哪臭了？我倒是觉得惜雨你还是香香的嘞。”
安惜雨脸色通红一片，紧靠在李牧的肩头低头不语，半天才憋出蚊子般的细语声：“牧，坏。”
李牧目光微动，今夜倒是可以试试那阿斯莫德一百零八式，也不知是否真有维鲁斯说的那般奇异的效果。
一念至此，李牧便已上手。安惜雨的脸颊虽更为通红，却并未阻止，任凭李牧施为。
一番云雨过后，李牧看着身下脸色潮红的安惜雨，手掌轻抚着她的脸颊，温声说道：“此事是我疏忽了，明日我会放你出去，但如今这块地方仍不平静，惜雨你暂时还是先不要出门，就待在家中吧。”
安惜雨此时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却不知又是从哪里憋出的力气，勉强开口问道：“牧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古怪招式？怎就……如此熟练？”
她虽已是疲倦不堪，但眼中的冷意却是令人生寒。
李牧目光微动，轻笑一声：“我高中那会儿跟我母亲娘家人那边学的理论知识，她是阿斯莫德家族的旁支，今日是第一次上手，莫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听闻此言，安惜雨眼中冷意尽散，小声说道：“没……很舒服。”
李牧眉头一挑，一边继续上手一边笑道：“哦？不知是哪里舒服啊？”
“都，都很舒服。”
“都很舒服？这个回答我可不满意啊，要是不说的详细点，我可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做哦？”
“牧，坏！”
李牧看着身下已经彻底沉沦的安惜雨，心中便已知晓大局已定。
呵，总算不用防备刀子了。
……
【您已存活一日，安全地带增加二十立方米。】
李牧早早地出了门，如今又过了一夜，今日恐怕又要传出他人的死讯。
果不其然，今日街上负责运送物资的几名混混神情不安，经李牧一问，便得知今日有一人不见踪影。
明明一切如他预测的发展，但李牧却是皱起了眉头。
这几名混混口中之言，并未有烟花出现。难不成，那名失踪的混混是死在了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不成？
莫非，是另一名凶手所为？
可那名凶手的能力疑似为“隐身”，若是在隐身的状态杀了人，尸体更容易被发现才对。反倒是烟花坑，若是死在了哪个角落，被大雪覆盖之后，无迹可寻更为合理。
那混混莫不是自知逃不过一死，不愿牵连他人，可这天底下当真有这种心甘情愿牺牲自己之人不成？
李牧突然冷笑一声，此类人并非没有，但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这十里长街，恐怕有第三人的身影。
只是他并不知晓觉醒者诸多能力，若是有那位公孙大小姐手中的情报，或许还能推测出一二。如今，却是睁眼抓瞎。一切推测，也只能是推测，无法找寻踪迹。
如此一想，那周维就相当可疑。当日若不是他说自己是混乱阵营的，怕是自己真会信他是【真眼】能力的觉醒者。
那公孙复曾提过的【愚者】，似能与那周维对上。不过根据公孙复对【愚者】的描述，此能力无法直接凭空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如此一来，与他一道的那位米云反倒是也有了疑点。
可若昨夜之事是这二人搞出的，那身为米云妹妹的米雪儿，是否知道这个真相？
李牧紧锁着眉头，总觉得他似是抓住了什么，却并未牢牢地将之抓在手心里。
看来，今日还需再去见一面陈夫人。借她之手，来试探试探那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