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
林衍低声沉吟，默默将这一关键的信息记在心里。
他收起心神，将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事情上。
他继续问到：“那么对于那些灵体，还有祂们背后的存在……你知道多少？”
艾弥安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才缓缓开口：“那些使者……祂们原本是火种图书馆的司书。”
“司书？”
“对，你可以理解为图书馆的管理员。”
艾弥安继续解释道：“祂们负责管理火种图书馆。偶尔也会外出，与各种生物交流，获得它们的智慧与知识，然后将其带回这里，扩充‘馆藏’。”
“而作为回报，它们会将一些对方渴求的知识回馈给对方。”
林衍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来，这些灵体以前还挺好的？
平等的交易，互惠互利。
那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疯狂的掠夺？
“祂们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祂们背后的那位存在？”林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的，因为‘女祭司’。”
女祭司？
听到这个词语，林衍的心猛地一跳。
女祭司（Ⅱ），塔罗牌的二号牌，象征着洞察与智慧。
这位伪神……与塔罗牌有关？
这就是他体内的两张塔罗牌指引他接触这些事件的原因吗？
“在许多年前，博爱的智慧女神突然失踪，火种图书馆就成为了无主之物。”
艾弥安的话语还在继续。
“然而根据我这些年的探索，这里并非真的完全无主。”
“在某一天，我窥见了祂的存在。”
“我无法描述当时的情景，不过我想我此生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祂就像是一团无法描述的阴影一样，笼罩着在火种图书馆的上空。”
“只是祂似乎并不能自由的掌控火种图书馆，只能一直呆在核心区域。”
“我想在智慧女神失踪之后，祂就已经盘踞在这里了。经过漫长的岁月，原本图书馆里的司书也被祂腐化，成为了伪典的使者。”
原来如此。
看来这创世女神的遗藏，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所有权，目录，钥匙。三者缺一不可。
那位伪神盘踞在此这么多年，想必已经取得了“所有权”，但祂似乎也缺少另外两样东西。
不然祂也不会被困在核心区域，还需要通过腐化司书的方式来向外施加影响。
那这么说的话……那些使者在追踪艾弥安的笔记，是因为他所祈求的知识是掌控火种图书馆的办法？
在十五年前的教堂中，那些使者对他发动了疯狂的围攻，甚至最后召唤出了一头不可名状的怪物。
直视那个怪物时，眼前所浮现的光怪陆离的画面，林衍到现在都还记得。
仅仅只是用余光瞄了一眼，都足以让人丧失战斗力。
而那位黑衣人首领召唤出来的怪物却远没有这么恐怖。
莫非当时……是“女祭司”亲自出手了？
林衍皱起了眉头:“那么伪典是什么东西？我见过祂的信徒，他们似乎提到过什么‘圣典马上就要完成了’之类的话。”
艾弥安摇了摇头：“使者们所做的事情，与祂们被腐化之前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一样是汲取知识，然后给予知识。”
“只是手段要疯狂得多。”
确实有够疯狂的。
林衍心想。
那些被祂们附身的人，最后会被剥夺掉一切，包括思想、记忆、情感，乃至整个人的存在。
受害者会立即死亡。
侥幸活下来的人，也成为了一具没有人格的空壳，如同行尸走肉。
“祂们的掠夺只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填充伪典。”
艾弥安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些被剥夺的思想、记忆、知识与情感，最终都会成为伪典上所记载的内容。”
“但是很遗憾，我并不知道伪典完成之后会发生什么。”
听完了艾弥安的讲述，林衍还沉浸在难言的震撼之中。
伪典……
一本由无数人的生命与灵魂填充而成的书。
这位伪神邪恶而疯狂的做法，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管是什么，林衍知道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那么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你有见过一位叫维斯的枢机主教吗？”林衍将目标重新放到了拯救维斯上。
毕竟把维斯救出去，也就意味着他们这边多了一个大爹，也多了更多的胜算。
“维斯？！”这下轮到艾弥安有些震惊了。
林衍一五一十的将他所知道的情报告诉了艾弥安，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到有用的线索。
听完了林衍的陈述，艾弥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最终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克莱尔……是我害了她。”
“你们关系很好？”
“我们三人曾经都是教会先知的学生。我与维斯同岁，而克莱尔……则是比我们小十岁。”
先知的学生……
林衍记得这个，听说先知在教会中的地位不亚于教皇，而艾尔莎也是先知的弟子。
他们三人居然都是先知的学生吗？
难怪维斯当初会对艾弥安的案件这么上心，甚至亲自下场，原来他们以前是同窗。
“那你为何会……”林衍意有所指。
先知的弟子……虽不至于是一人之下，但是怎么也得是万人之上吧？
怎么会呆在圣约城中，开一间小小的书店？
艾弥安看出了他的疑惑，缓缓开口:“我并不是一个信仰多么坚定的人。比起呆在教会中，我更喜欢泡在图书馆里。”
“我原本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店，然后继续我的研究。”
“只是不管我怎么劝，克莱尔都非要跟着我一起。”
“我又拗不过她，只能与她一起退出教会，来到了圣约城。”
“我如愿以偿的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书店，而克莱尔则出入于贫民窟里的教堂，做些慈善的工作。”
“是我害了她……如果她没有跟着我来到圣约城，就不会遇到这些事了。”
通过林衍的讲述，艾弥安也知道了克莱尔是为了找他，而被伪典书页所蛊惑。
最终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艾弥安调整了一下心情，继续说到:“好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
“如果维斯也被困在了火种图书馆里的话，我有办法找到他。”
林衍大喜，终于有眉目了。
“是什么办法？”
艾弥安举起了手中的那枚平平无奇的护身符。
“这是先知发给她的学生的信物，我们人手一个，从不离身。”
“用这个作为锚点的话，说不定能到达维斯的身边。”艾弥安将这个护身符递到了林衍的手中。
“我已经加强了上面的联系，并且加了一道传送法阵，它与我的书店相连接，能帮助你回到这里。”
“这也是我呆在火种图书馆这么多年还没有迷失的保障。”
林衍接过护身符，将其郑重的放回怀里收好。
“多谢。”
艾弥安摆了摆手:“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祝你好运吧。”
林衍点头，随后来到了书店的入口处。
从这里出去，就有可能到达任何一个时间，任何一个地点。
林衍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