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件衣服来说，衣服的好坏并不取决于它能遮风还是挡雨，或者款式多么新颖，材质多么稀有，而是……
多么的无感。
苏离语的衣服就很好。
此刻，她整个人压在潭墨身上，只有膝盖和手肘稍微撑在床上，长发在潭墨脸颊边上。
好像将什么都没穿的她抱在怀里。
一点危险的感觉都没有。
“我当然是你的随从啊！”
讨好苏离语这件事情，在他彻底离开之前，都是第一要义。
没有任何事情更重要。
显然，苏离语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她微微皱眉。
“本座问的是，你是谁的，人。”
“当然是你的人啊。”
潭墨顿了下，“只属于你。”
潭墨忽然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这感觉来自于苏离语的异样。
他本身对于这些山盟海誓的情话没什么感觉，这些本就是随便说说的。
所以他在洛南水榭时可以随口编造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
普通的情话才最戳人。
苏离语方才问出这话时的神色，动作的轻柔，好像证明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才让潭墨说完之后，心里莫名地有些压力。
这压力，便来自于承诺和责任。
这些都是装出来的。
她要杀你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般！
几句心里反驳自己的话说完，潭墨才重新调整好状态。
“本座听见了。”
她好像很怕被潭墨看见什么一样，又或者是想让潭墨听得更清楚一点，于是她俯下身子，嘴巴贴在潭墨耳朵边上。
“本座，两只耳朵都听到了，你说你是本座的人。”
一点涟漪泛起。
屋内是无声的交流。
直到苏离语率先开口。
“今晚就在这陪本座睡，事先熟悉一下大婚当日，到时候本座会给你。”
“啊？”
潭墨意识到什么，“给，给什么？”
“当然是好东西啊，问那么多干嘛，到时候就知道了。”
她莞尔一笑，眼角处是屋内的荧光，让她的眼神更加好看。
是永久解药？
还是什么功法，或者利器？
潭墨想不出来，于是索性不想。
反正她的好东西肯定多的是。
这一夜，苏离语在他怀里睡着，半夜给了他一巴掌，又蹬了他一脚。
“喂！你在干嘛！”
“呼——哈，呼——哈……”
“……”
次日一早，潭墨将苏离语安抚好后，出门给她准备早餐。
今早的早饭，她点名要吃最喜欢的鱼丸汤，鱼要用蓝冰鲫。
从院子里离开的时候，他刚好看见旁边院子走出来一个身影。
洛凰这么早就出门？
这是犯什么神经。
不过怎么感觉神魂颠倒的？
等他走近了看清楚后，他才发现，这不是洛凰。
而是和他们一起跑商的那个女弟子，晴晴。
她的两个标志性的小揪揪，现在都睡歪了，眼睛也闭着，就靠着身体本能在移动，有点像葬神谷传说中的活尸。
不会惨遭毒手了？
晴晴突然晃晃脑袋，朝潭墨看了一眼，道：“诶？潭墨哥，好巧……啊唔……好巧诶！嗨嗨！”
她边打折哈欠，边元气满满地打招呼。
“昂早上好……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从这里出来？”
洛凰的住处从不让任何外人进入，不论男的还是女的。
“哦哦，洛仙子大概是想收我当关门弟子吧，反正现在的任务是照顾一下她的日常生活。”
原来是新随从啊。
“哦，挺好的，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嗯嗯！”
晴晴点头如捣蒜，然后忽然又蔫下来，“就是没想到要起这么早，潭墨哥你之前也是好辛苦了……诶对了，潭墨哥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我要去做早餐。”
“早餐？那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嘛？刚好我也要去做！”
似乎发现潭墨的犹豫，她想到什么，赶紧补充道，“放心放心，潭墨哥，我只是跟着你一起，早餐我会自己做的，不会打扰你，也不会让你多做一份给我。”
“那好啊，你随便。”
潭墨没什么好拒绝的，毕竟他刚才沉默只是有点怜惜晴晴。
给洛凰当随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在前面走，晴晴在后面捂嘴偷笑。
她只要学着潭墨做什么，就跟着学什么就行了。
总算不用自己想给她准备什么，反正潭墨哥有经验。
她早上都吃膳房统一准备的早餐，有什么就吃什么。
本来以为是什么难题，现在迎刃而解。
也不是很难嘛……
于是潭墨去了冰泉，偷偷地用内力捞了几条蓝冰鲫上来。
晴晴在一旁看傻眼。
这里面，居然有鱼？
什么工具都不用，就把鱼搞上来？
这的长老竟然允许有人在这里偷鱼？
三连问在晴晴脑中闪出。
“你也做这个？”
晴晴抿着嘴低下头。
她当然想，但是这鱼她捞不上来。
“奉劝一句，最好不要，她不喜欢吃这种鱼。”
潭墨说完，便离开冰泉。
晴晴站在原地，看着潭墨的身影，眼中似乎有欢喜涌出来。
他也太好了吧，跑商帮忙，连自己做早饭都要告诉自己要点。
不过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早起果然不行。
她挠着头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索性直接去宗内集市买一条鱼。
潭墨在处理鱼的时候，看见晴晴也跟来了，手里拎着一条嘴巴一张一张的鱼。
他没多说继续干活。
……
早上，洛凰自然醒起来的时候，发现比往日稍稍有点晚，于是有些起床气。
怎么没人叫她起床？
不是昨天刚招了一个随从过来嘛？
她出门洗漱完，院子里也没有晴晴的身影。
练完功半个时辰后，结束，她这才看见晴晴小跑着进来。
她的手里端着一个碗。
原来是去做早饭了。
算了，她毕竟也是第一天，就暂且这样，不责怪她了。
早上能吃到东西的话，心情至少也会好一点。
潭墨啊潭墨……
果然我把你看得太重了，其实你无非就是帮忙照顾我起居的一个人，没了你之后，我有一点戒断反应而已。
现在我有了新的随从，今后就不会再想起你了。
于是她笑盈盈地等着晴晴跑过来，柔和喊道：“慢点，不急。”
她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
虽然闻不到香味，但是应该也不会是特别不好的东西。
“来了来了，洛仙子，给您！”
晴晴把盛着鲫鱼鱼丸的碗递给洛凰。
洛凰低头看着碗里，肚子顿时不叫了，眼前忽然有点黑，火气郁结在心口。
汤很浑浊，鱼丸麻麻赖赖，带着零星的刺。
一点胃口都没有。
而且，还是她最不喜吃的水产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