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忽然伸手,在沈如烟脸上捏了一把,语气淡淡:“怎么回事?翅膀硬了?连声老板都省了,直接喊我名字了?”
沈如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猛地拉进了厕所。
她踉跄着靠在隔间的墙上,心口怦怦直跳,这会儿被他打趣,心里依旧怕得不行。
于是,她小声埋怨道:“老板,你吓死我了,而且这可是女厕,你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被别人看见怎么办。”
林涛目光冷静,仿佛没听见她的抱怨,只是低声道:“我被人盯上了,不便露面,之前交代你的事可以提前,让黑田千羽把律师准备好。”
沈如烟愣了一下,下意识轻声惊呼:“谁啊,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付你?”
林涛眼神一沉,语气依旧平淡:“这些你不用管,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
沈如烟点点头,眼神却忍不住打量他,欲言又止。
片刻后,她低声说道:“老板我感觉你变得不一样了,好像更厉害了,我竟然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林涛摇了摇头,没有和她解释这些事情,而是直接把她放开后穿墙离开。
夜色沉沉,却是下起了小雨。
黑田重则刚结束会议,脸上还挂着抑不住的喜色,又一笔大单谈成,参天药业的股票又要上升好几个台阶。
他催促司机快些,黑色轿车宛如幽灵一般滑进雨幕,当车轮碾过外苑前十字路口的白色停止线时,红灯恰好亮起。
他伸手按下电动窗帘按钮,隔着雨雾望向明治神宫的方向,目光有些恍惚。
1973年的雨夜,二十三岁的他在横滨港冒雨搬运原油桶,每一步都像踩在油腻的命运齿轮上,谁都没想到他可以白手起家,打破自己的原有命运,变成了一个十分成功的商人,虽然这两年遭遇了一些挫折,但好在他现在挺了过来。
只是有一件事他有些不太高兴,林涛答应了帮他炼制神药,此时却连影子都见不到,让他怀疑对方偷偷带着那些药材跑了。
在他的计划里,林涛是必须死的,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利润分给外人呢。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右侧车道骤然炸开两道惨白的光束,一辆未开车灯的三菱扶桑重型货车,如同从深海窜出的史前巨兽,以至少九十公里的时速闯红灯冲来。
黑田重则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清挡风玻璃后那张面孔,黑色棒球帽压得极低,却遮不住那双在夜色中发亮的眼睛,仿佛两簇淬了毒的冰焰。
那人没有任何躲避,反而猛打方向盘,驾驶室精准撞向雷克萨斯的右后座。
钢铁相撞的巨响撕裂雨夜,货车的保险杠如剃刀般切开轿车右侧,他只觉自己被无形的巨手捏住,狠狠甩上半空。价值三千万日元的防弹车窗瞬间碎裂成无数钻石粉尘,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左侧车门上,肋骨断裂的痛楚让他喉咙一甜,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那只陪伴多年的怀表被甩飞出去,表盘在空中划出一抹银弧,里面夹着的全家福照片跌入血泊。
金属的扭曲声犹如垂死哀嚎,轿车车身被撞得像折叠刀般弯曲,右后座彻底塌陷。
他低头瞥见自己的左腿,以一种违反人体结构的角度扭向外侧,白森森的骨茬刺破西装裤,宛如一截折断的象牙,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银座顶级会所内,水晶吊灯折射出暧昧的光晕,黑田正树半倚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晃着一杯价值不菲的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摇曳生光。
四周围拢着一圈商界友人,笑声夹着雪茄的醇厚气息,参天药业起死回生,他的身份也随之重回权力的漩涡。
这一切都是林涛带来的,在此之前,这些王八蛋看到他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
可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这些人就像是狗一样围了上来,对着他阿谀奉承,而他则十分享受这一切。
“黑田社长果然手腕通天。”对面一名地产商意味深长地笑,推来一杯酒,语气暧昧,“今晚的特别服务,一定让您满意。”
周围的人则纷纷发出暧昧的笑声,黑田正树不屑地笑了笑,虽然这样做是对妻子的不忠,可他无所谓。
二十分钟后,黑田正树搂着那个名叫雪绪的女人走进顶层套房,她眼眸狭长,看起来像是温柔的小猫,和服下的身形在走廊暖光中宛若一幅流动的浮世绘。
“您要先泡澡吗?”雪绪的嗓音轻柔,仿佛带着醉人的酒意。
黑田笑着捏起她的下巴:“一起吗?”
她却低下头,跪坐在榻榻米上,双手冰凉,开始为他解腰带,动作十分从容熟练。
黑田正树哼着演歌,走到浴室任由热水烫散酒意,所有戒备一并卸下,他伸手去够浴巾,却触到了一片光滑的肌肤。
雪绪已悄然进来,和服松垮滑落到肩头,纤手却握着一根泛着金属光泽的细索。
“这么急?”
黑田正树没有转身,下一瞬,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女人手上绳索猛然收紧,像一条冰冷的蛇缠上喉咙,这一下就差点把他的脖子勒断。
他欲哭无泪,刚刚还亲密无比,怎么转眼间就想要自己的命,这不对呀。
“求、求你、不要这样,饶了我吧。”
雪绪没有说话,只是不断使劲儿,勒得他发不出半点声音。
军用绳索深深嵌进皮肉,雪绪的眼神锋利如刀,黑田的指甲在瓷砖上划出血痕,热水混着冷汗从额角滚落。
呼吸断续,意识逐渐模糊,黑田正树最后看到的,是雪绪嘴角浮起的一抹冷笑。
到死黑田正树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个下场,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
他们父子的命运早已注定,如果不是黑田重则过于贪心,林涛也不可能对他们进行反制。
手术室内,无影灯的光芒在手术台金属边缘折射出冰冷的光晕,黑田重则的胸腔随着呼吸机的节奏微弱起伏,每一次扩张都像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熄灭。
八个小时后,这个老人被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就在这时,病房的自动门发出轻微的电子声滑开。
所有人都惊讶地回头,只见黑田千羽站在门口,身着香奈儿黑色套装,妆容精致得仿佛刚从杂志封面走下来。
“让一让。”
黑田千羽对挡路的护士如此说着,而黑田重则也猛地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