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看着林涛那副吃了大亏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多大度呢，原来也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啊？”
“小事？”林涛瞪了她一眼，“我一颗药可是能卖几千万，他吃了连声招呼都不打，这特么是偷。”
艾琳娜促狭地眨了眨眼，嘻嘻笑道：“老板，人家可是这片地界上最大的灰色势力头子，当场给你验了货，帮你把价格炒到了天际，你那剩下的四颗药丸，咱们也卖不出去啊，就当是付广告费了嘛。”
“我管他是灰是黑，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动了我的东西，这事儿我迟早让他还回来。”林涛淡淡说道，他一直可都是不肯吃亏的主。
艾琳娜心情大好，站起身来：“好了，大老板，钱也快到手了，我们该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林涛懒洋洋地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淡淡说道：“先等等，离开之前先弄一场雨吧。”
艾琳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这算不算压榨员工啊，现在都想报警了我。”
林涛嘿嘿一笑，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半个小时后，两人带着风间朔夜，混在散场的人流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三楼包厢。
庄园外的冷风卷着雨花扑面而来，与庄园内的燥热形成了鲜明对比，艾琳娜裹紧了外套，正准备招呼车子，几辆黑色的越野车却悄无声息地滑到了他们面前，堵住了去路。
车门打开，一群身穿黑色西装。气势彪悍的壮汉簇拥着一个身影走了下来。
正是那位吃了林涛药丸的老人黑棺，此刻的他，虽然依旧苍老，但皮肤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光泽和水分，他看着林涛，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艾琳娜瞬间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全身肌肉紧绷，进入了战斗状态，担心对方想要黑吃黑。
林涛却像是没看到这群煞神一样，径直走上前，伸出手，理直气壮地说道：“老头，还我的钱。”
黑棺身后的保镖们脸色一沉，手已经摸向了怀里的武器。
黑棺却抬了抬手，制止了他们，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涛，笑着说道：“还什么钱？”
“我一颗药丸的钱。”林涛淡淡说道。
黑棺老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年轻人，你的药很好，非常好。”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收敛，变得深邃起来。
“但是，老头子我没钱。”
“没钱？”林涛皱起了眉，“你开这么大一场拍卖会，告诉我你没钱？”
“钱是有的，但那都是组织的。”黑棺老人缓缓说道，“而我，只是一个快入土的看门人，身无长物，不过咱们可以合作一下，你不管是要钱，还是别的什么，我都可以提供，比如说你想要找到的火系异能者。”
林涛眼神微微一冷，随即摆手说道：“没兴趣和你这种家伙合作，咱们走。”
艾琳娜倒是听话，可是风间朔夜却没动，眼神紧紧盯着黑棺身后一个黑衣男子，眼神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林涛眉头微微一愣，随即也停下了脚步，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黑棺也注意到了风间朔夜的眼神，哈哈笑道：“年轻人，你想和我的干儿子练练？”
林涛立刻阻止道：“我劝你打消这个想法，这个剑客出手绝不留情，我来这儿是为了卖药，不想节外生枝。”
然而黑棺却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在我的信念里，弱者是没有生存价值的，如果我的干儿子死了，那便证明他的能力太差，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怪罪任何人。”
这个时候黑刀缓缓站了出来，拔出腰间长刀，刀鞘与刀镡摩擦的声音刺破雨幕，带着金属特有的寒意。
黑刀低吼一声，身形骤然模糊。
刀锋出鞘的瞬间，空气被撕裂出音爆云，扇形刀气裹挟着雨水横扫整条长街，两侧店铺的玻璃橱窗应声爆碎，飞溅的碎片在刀风中化作齑粉，所有人迅速拉开了距离，给他们留出了战空间。
风间朔夜的剑尖微颤，眼睛微闭，预判刀气轨迹，整个人如柳絮般向后飘退，恰好避开最凌厉的刀锋，但肩头衣料仍被余波划开，渗出的血珠在雨中绽开淡红。
黑刀得势不饶人，长刀翻转间已跃至半空，刀意境随之展开，无数半透明刀影在他周身浮现，如同千百把利刃组成的死亡领域。
风间朔夜却依旧没有睁开眼，剑芒自剑柄流向剑尖，二人快速对拼了几招，但明显风间朔夜更占上风。
黑刀突然跺脚，青石板街道以他为中心塌陷三米左右。
林涛站在楼顶看着这一幕，不由说道：“竟然是领域，如果就这样死了，那就可惜了。”
黑棺饶有兴致地问道：“你确定不是你的朋友会输？黑刀的领域是十倍重力，你的朋友根本占不到任何优势。”
十倍重力压下，风间朔夜的膝盖微微弯曲，剑速明显迟缓，雨水坠落的速度陡然加快，对面茶楼二层的招牌轰然倒地，黑刀反握长刀趁机突刺，刀尖凝聚的杀气让雨滴冻结成冰棱。
风间朔夜被迫施展剑气，外放形成的淡青色光弧劈开雨幕，与刀锋相撞激起的冲击波掀翻了无数石板。
战局转向街心喷泉池，黑刀踏碎大理石雕像，刀芒渐染金色，他一刀斩断青铜美人鱼雕像的头颅，断面光滑如镜，风间朔夜的剑势布局被法则层面的破坏力层层撕裂，衣袖被刀气余波削去半截，危急时刻，他忽然弃守为攻，剑意如潮水般弥漫开来，正所谓剑心通明人剑便为一体，而且他还使用了目前还不熟悉的虚无剑意。
黑刀瞳孔骤缩，他看见风间朔夜的剑尖挑起了坠落的雨滴，每一滴雨水都映出漫天刀影的破绽，当金色刀芒再度劈来时，风间朔夜竟不闪不避，长剑如绣花针般刺入刀光最盛处。
刀剑相抵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长刀从刀尖开始崩解，金色碎屑混着血雨纷扬落下，风间朔夜的剑意已穿透物理防御，直抵对方心脏。
黑刀跪倒在地，胸口裂开的伤口不见鲜血，只有无数细密剑纹在皮肤下蔓延，他吐出一口鲜血，沉声问道：“那是什么？”
风间朔夜将长剑回鞘，随即淡淡说道：“虚无剑意。”
他惨笑一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渐渐化作飞灰，唯有那柄断裂的长刀插在积水里。
黑棺哈哈一笑，拍了拍手掌道：“你的朋友很强啊，看来我要重新收一个干儿子了。”
林涛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连忙摆手说道：“对不起，我对成为你的干儿子没兴趣。”
黑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一片阴沉，莫名动怒：“年轻人，你似乎对我有什么误解。”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对收儿子没兴趣，我只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林涛挑了挑眉，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模样：“谁？你的老相好？我可没兴趣当你们的电灯泡。”
黑棺一字一顿，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
林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屑地冷笑一声，“老头，你是不是活太久了，脑子不清醒？这世上要是真有神，这个世界早没了。”
黑棺没有动怒，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不信，但你如果不来的话，一定会后悔。”
林涛眼睛微微一眯，感觉这老家伙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而且这家伙虽然看起来老得快要死了，但林涛也能感觉到对方很强，就算是剑客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好。”林涛干脆地答应下来，“我倒要看看，你口中的神，究竟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
黑棺满意地点了点头，呵呵笑道：“总之你不会后悔的。”
黑棺让司机载着三人，最终停在了一座被高墙和电网环绕的巨大庄园前，这里比拍卖会的庄园更加森严。
进入庄园深处，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尖塔赫然出现在眼前，塔身光滑如镜，不反射任何光芒，仿佛能吞噬一切。
就在塔门前，黑棺停下了脚步。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他对艾琳娜和风间朔夜说道。
“不行。”风间朔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上前一步，站在林涛身边。
艾琳娜也皱起了眉，手再次按在了剑柄上，警惕地看着黑棺。
黑棺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转过身。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仿佛一头沉睡了万年的巨兽睁开了双眼。
风间朔夜脸色一白，只觉得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自己的灵魂之上，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他刚刚在战斗中燃起的剑意，在这股气势面前，就像风中残烛，瞬间熄灭，他紧握着剑柄，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放心。”黑棺收回气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们的林先生，需要单独去见那位大人。”
风间朔夜目光却紧盯着，哈哈笑道：“原来你竟然这么强，之前我都没有感觉到。”
黑棺耸了耸肩，轻声说道：“我只是一个快入土的老人而已。”
风间朔夜沉默，他知道即使自己彻底领悟了虚无，可能也不是这人的对手，但是他却很渴望和对方一战。
林涛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没事，等我回来。”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那座黑色的巨塔。
塔内空无一物，只有一部向上的电梯，电梯直达塔顶，门开的瞬间，温暖的檀香扑面而来。
塔顶竟是一个宽敞而雅致的禅房，没有现代化的陈设。
一个身影背对着他，盘坐在蒲团之上，身穿一袭素白僧袍，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
听到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林涛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
那是一个僧人，却也是一个美到不像话的女人，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神明最完美的杰作，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得仿佛能倒映出星辰大海，却又深邃得如同宇宙本身。
她身上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让人心甘情愿俯首的圣洁与空灵。
她看着林涛，红唇轻启，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却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穿透力。
“你，不属于这里。”
林涛瞳孔猛地一缩，心中第一次感觉到惊讶。
“你的存在根源，不属于当前维度，你来自域外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