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棠等人离开,林涛顺手将直播给关了。
他虽然不怕灵组,可也不想被这伙人给缠上,一群渣子在你身边围着,心不烦眼睛也累啊。
少妇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出声说道:“林大师,我儿子呢?”
林涛看了看藏身在奇怪力场中的伊诺,对方现在眼睛紧闭,似乎陷入了沉睡。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先坐下吧,咱们好好聊。”
少妇却没坐,而是眼泪汪汪地跪在了林涛面前。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可以相信谁了,那灵组一伙人来的时候,她感觉对方很厉害,可结果呢,这伙人被林涛三言两语给打发走了。
这说明林涛的能力还在她的想象之上,这会儿现在也只好将希望放在林涛身上了,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好好的。
林涛看着她跪倒在地,微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俯身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他的手握住少妇的前臂,力道温和,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绕到她后背,在她几乎无处借力的瞬间,扶着她站了起来。
少妇一怔,脸几乎擦过他的胸膛,呼吸里尽是他身上淡淡香味,顿时满脸通红。
她没有挣开,任由林涛将她扶起。
“别急着哭,”林涛低声道,“先坐下,谁都想要身边的人都好好的,现在的情况是你儿子和那个外星人成为了奇妙的共生状态,如果说它只是占据了你儿子的身体,我二话不说就把它给镇压了,即使外星人在我这儿也没有排面儿。”
他的掌心贴着少妇细瘦的腰身,扶着对方在沙发上坐好。
衣料摩擦声细微地响起,少妇脸颊一热,低垂着眼睫,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正好这时,潘小莲端着一碗热牛奶走了进来,看着两人亲昵动作,当即口中哼了一声。
少妇听到这话,顿时脸上红了一大片,恨不得在地面打个洞钻进去。
林涛走过来,也不客气,从她手中接过牛奶,递到少妇面前,微笑道:“喝吧,还是热着的。”
潘小莲没好气道:“林总,你是见到个女的就走不动路是吧,先是小雪,又是美女律师,怎么着又打上这位可怜母亲的主意啦?”
林涛白了她一眼,自顾自问道:“胡说什么,我连她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对了你叫什么?”
少妇不想喝牛奶,但是不想让林涛太难堪,于是就把牛奶接了过来,然后小声说道:“我叫楚瑶。”
喝着这碗热牛奶,儿子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心中感伤,忍不住断断续续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楚瑶三十出头,习惯了早起。
天还没亮,街上一片沉寂,她已经在厨房里烧水熬汤。
排骨、香料、干辣椒一样样下锅,锅盖盖好之后,她在案板上细细切着青菜和豆腐干,灶台边整齐地摆着几碗调料。
这家米粉铺开在城南旧小区的临街一角,地方不大,炉火却旺。
楚瑶早些年靠一辆手推车起家,摆过摊、挨过罚,风里来雨里去。
后来攒了点钱,把铺子盘下来,又添了桌椅和遮阳篷,才渐渐有了点样子。
她的丈夫在工地上摔伤之后,一直歇着,腿脚不利索,脾气也不好了。
家里顶梁柱塌了半边,她不敢倒,咬着牙把摊子撑起来。
她不怨,也不求,眼里只有那孩子。
她的儿子,今年十一岁,还在读小学呢,是她唯一放在心尖上的人。
天冷的时候,她的腱鞘炎发作得厉害,清晨炒料时手腕像被钢丝勒着,一动就疼。
她原想再挺几年,等孩子大一点,可手越来越不听使唤。
她开始招人帮忙,却不是谁都合适,有的嫌苦,有的慢吞吞的,还有的干脆不守时。
那天午后,李凡雨来了。
她瘦高个子,头发简单扎着,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她没多说话,只是问了问工钱,然后卷起袖子开始打扫。抹布一遍过后桌子干净地反光,厨房油渍也被她刮得干干净净。
楚瑶看着,没说话,第二天又让她来。
她做事安静利落,火候把握得也准,顾客多了,也应对得游刃有余。
楚瑶心里松了口气,总算可以缓一缓那条痛得发麻的手臂。
清晨备料时,常常看到李凡雨吃完早餐后悄悄将一个鸡蛋收进包里。
最初她没说什么,后来还是问了一句:是不是家里还有人?
李凡雨低着头,手指紧紧捏着袋子,自己家的孩子挑嘴,只愿吃蛋。
那一瞬楚瑶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自己。
儿子小时候不爱吃饭,她也是一颗鸡蛋切成四瓣,哄着他往嘴里送。
她点了点头,没再问,只是从此开始多煮两个鸡蛋,有时还把儿子不喝的牛奶悄悄放进她的包里。
天气转冷后,李凡雨开始留下来帮她守摊,一起收拾残局,一起数零钱。
有时客人走光了,两人坐在矮凳上,各自吃着碗里还热着的粉,谁也不说话,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地响着,像老钟表一样安稳。
那天楚瑶临时提前接了儿子放学,本想带他回家吃饭。
门没锁,屋里却出奇地安静,她推开门,看见李凡雨靠在沙发一侧,身体微微前倾,手搭在丈夫肩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说不上亲密,却让人一眼就明白。
她站了一会儿,没有出声,转身把门轻轻关上,拉着儿子下楼。
之后,她去换了铺子的招牌,将“家味米粉”改成了“瑶粉坊”。
她把店里的账本、钥匙、菜单全都收了回来,一个人扛起了整间铺子的运转。
她也没搬家,只是把丈夫分到了另一间屋,房间里冷锅冷灶,没有多余的话,虽然没有离婚,夫妻之间早已经是名存实亡,不离婚是为了儿子。
邻居问她李凡雨怎么不见了,她只是笑笑,说,走了,家里有事。
还是四点半起床,还是自己熬汤做粉送儿子上学,她不再雇人,哪怕手腕常常痛得抬不起来,也只是咬牙忍着。
她的儿子早已习惯母亲的沉默,但那天晚上他忽然说,妈,你一个人会不会太辛苦了?
她摸了摸他的头,说,不辛苦,我们就两个人,干净。
她只有一个儿子,她知道自己还能扛得住。
别的都可以换,唯有这孩子,她不会松手。
可是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却突然间变了一个人,在学校无缘无故打人,性格古怪,学校也上不成了,如此打击比起丈夫的背叛,还要残忍一万倍。
“姐姐,你实在太难了。”
不知何时戴淑玲走了进来,紧紧握着楚瑶的双手,双目泪眼朦胧。
“姐姐,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很难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惨,咱们俩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楚瑶擦了擦眼泪,看着她浑身的伤,问道:“你这一身伤咋来的。”
戴淑玲哭泣道:“我老公打的,他这个狗东西简直不是人。”
楚瑶听着戴淑玲的哭诉,心里像被扔进一块石头,泛起一圈圈波澜。
她轻轻拍了拍戴淑玲的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过去。
“擦擦吧。”楚瑶声音低缓,“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那口子,虽然不动手,心早就不在家了。”
戴淑玲接过手帕,胡乱擦着脸,哭得更厉害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刚结婚那会儿对我可好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就变了,我以后不会再相信男人了,他们没一个好东西。”
她说完话意识不对,看了眼林涛,忙补充一句。
“林先生,这里面可不包括你。”
潘小莲面色古怪,不包括林涛,那岂不是说林涛不是男人。
她嘿嘿一笑,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瞥了一眼林涛。
林涛老神自在,权当是没听到。
“男人变心,常是从喝酒开始的。”楚瑶叹了口气,眼神望向远处,“我男人以前在工地上班,每天下了班,一身汗,还记得给我带朵花,后来腿摔了,干不了活,脾气越来越差,最后就和店里那个帮工的......”
戴淑玲满脸苦涩,只觉得女人就是命苦。
楚瑶苦笑,光落在窗外灰蒙的天色上:“那天我提前接了儿子回家,本想给他个惊喜,可发现了他的肮脏事,从那以后,我这颗心就凉了。”
“那你为什么不离婚?”戴淑玲问,“像那样的男人,离了不更轻松?”
楚瑶摇了摇头,眼里透出一丝坚硬:“为了我儿子,他才十一岁,最需要父亲,我不想让他在别人口里抬不起头。”
潘小莲忍不住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以后也不敢结婚了,感觉好可怕。”
戴淑玲指了指林涛,笑吟吟道:“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嘛,何必舍近求远呢。”
潘小莲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林总这家伙太花心了,现在已经有俩女朋友了,我可不想掉到他的锅里去。”
林涛靠近过来,想要抬手敲她脑壳,潘小莲迅速展开防御姿势,后撤了几步。
而楚瑶则吃惊道:“林大师,你怎么能同时交两个女友呢,这也太......”
剩下的话她不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