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镜觉得自己可能是最倒霉的穿越者之一了。
因为流年不利,不仅在抽卡游戏上多次沉船,达成了连续八次吃满大保底的历史记录。
在工作和生活上也是诸事不顺,比如:
发烧在床上静养时突然发现房顶漏水了。
新买的电瓶车开到一半轮胎突然没气了。
到街边买个包子的功夫,扫得公共自行车就被老太太骑走了。
原本对自己不错的领导突然被调走,新上任的领导还准备拿自己这个新人开刀。
更别提楼上最近搬来了一对神人男女,天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踩踩背,b动静和蛮王战吼更是闹得他苦不堪言。
正好最近看到的小说里主角做了一个转运仪式,他就想着自己要不也随便糊弄一下,就当是图个吉利。
但是老天啊!
他发誓他真的就只是胡乱走了几步,拿着他老爹留给他的桃木剑随手画了几个圈而已。
怎么就穿越了呢?!
虽说他的前辈们有被专属乘具创的;有见义勇为被捅的;有玩个游戏穿越的;甚至还有去便利店买包薯片就穿越的。
异世界穿越的姿势多种多样,似乎多他一个也不奇怪。
但是!
人家穿越不是满分开局,就是有各种逆天的、让敌人直骂娘的挂壁技能。
怎么到他这就画风突变了?
有人懂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坐在棺材里,被周围一群正在七窍流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黑袍人给团团围住得绝望感吗?
“握草!你们是谁?这是哪?你们到底要jb干什么?!”在突如其来的恐惧与惊慌之下,林明镜下意识地发出了灵魂三连。
当然,他说完就后悔了。
根据他以前看到的野外求生指南,在野外遇到猛兽时应该保持冷静,观察猛兽行为,避免直接对视,避免发出大量噪音的同时缓缓后退。
人也算是一种动物,而这些趴在地面上血流地呼啦吧呲的……也应该算是人?
所以他现在是不是应该重新躺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林明镜心乱如麻,在躺回去与站起来打的选项中纠结了半天后他才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我刚才的声音是不是不太对劲?
想到这她脸色一白,抬起双手放到自己眼前。
与她记忆中那双布满细小绒毛的粗壮大手不同,那双从蓝色褶皱袖口里探出来的奶白色小手,像是被神明特意雕琢过的艺术品。
指头圆润可爱,纤细但又带点婴儿肥的五指在她的操控下微微弯曲,手背光滑而平整,奶白色的肌肤下隐隐可见几条青色的血管。
她僵硬地低头看去,好不容易练出来的壮硕胸大肌已经不见了,变成了两团微微隆起的脂肪,视线穿过因为她动作而微微敞开的衣领,还能隐约看见两点微粉的蓓蕾……
“噗!”
林明镜差点一口老血都喷出来,她感觉自己要心肌梗塞了。
不用看也知道,那陪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兄弟肯定已经不翼而飞了。
nmd,为什么!
穿越到异世界也就罢了,天崩开局也就罢了,没给金手指也就罢了,你把我兄弟和我的肌肉还给我啊!
那可是我通过不断节食和锻炼,在付出了努力与汗水之后才换来的东西啊!
林明镜心如死灰,她呆呆地坐在棺椁中,仿佛此生再无喜悲。
她曾经开导过很多人,但现在轮到她要坐到那个曾经她对面的椅子上了。
要不就这样嗝屁了也挺好的,搞不好还能穿越到下一个世界,她心里甚至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但是温彻斯特完全不知道她心里经历了怎样的巨变。
他只是看到那个童话般的银发少女在大叫一声之后便再无动静,像一个断了线的精致人偶。
虽然没听懂少女之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判断——很明显,刚才那个发出恐怖气息的,不可名状的未知存在降临失败了。
眼前这个银发少女不知道究竟是不老魔女,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但有着鲜明情绪的她显然是一个“凡人”。
而人被杀,就会死。
所以温彻斯特决定先下手为强,哪怕受到了严重的伤,但拥有毁灭级实力的他自认为在凡世已难寻敌手,哪怕最不济也可以脱身。
他挣扎着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本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残缺古籍——
黑色的封面上残留着部分古老的花纹,右边已是一片焦黑,残留的部分边缘卷曲,碳化的纸张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书本开合间还有点点火星冒出,就好像它的燃烧从未停止。
“烬灭文本”。
这就是这本书的名字,它是烬灭教团的圣物,同时也是一件毁灭级的遗器。
使用者能通过它瞬间发出其上记载的任何一个咒术,代价是需要贡献一定数量的灵魂,释放的咒术等级越高,需要的灵魂也就越多。
一旦贡献的灵魂不足,就连施术者自己的灵魂也会被吞噬,一般情况下温彻斯特自己都不会使用。
不过得益于詹姆斯侯爵的帮助,他提炼到了数以万计的灵魂,足够他释放一次危险级的禁术。
温彻斯特高举着古籍,书页无风自动,最终停留在了某一页。
他心念一动,从“烬灭文本”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末日之环”,这是一个需要数天时间准备的危险级禁咒,威力甚至触碰到了毁灭级的边缘。
如果完全释放,大半个纽兰都会被夷为平地,眼前这个从永恒之棺中苏醒的少女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再有反抗的力量。
但还没等他欣喜,他就看见那银发少女朝他望了过来——
恐惧瞬间击穿了他的心灵。
他看到一个超出他理解的,不可名状的存在沉眠于时间之外,如同无尽的黑暗漩涡,扭曲了周遭的一切法则,吞噬一切光芒与生命。
祂的存在象征着时空的终结与万物的湮灭,仿佛是一种诅咒,一种对人类理智的无情嘲弄。
他想大叫,想逃,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无法移动分毫。
未知的呓语再次由远及近,最后在他脑海中炸响,像是丧钟一般宣告他理智的消亡,他的眼前开始浮现出模糊而扭曲的影子,它们如同烟雾一般摇曳,却又似乎有着实体。
就在他即将彻底崩溃的瞬间,那位不可言喻的存在缓缓抬起了祂的一部分——温彻斯特不知道那算不算祂的“手”。
而就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惧——不是对死亡,而是对永恒的、无法解脱的——对于“未知”的恐惧。
他的理智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