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真正的卡尔在哪里？”
冰冷的话音刚落，一个冻铁般的硬物便抵在“卡尔”的额头上。
他费力地、一寸寸地抬起视线，原本模糊的视野摇晃着逐渐清晰。
映入瞳孔的，是一把泛着金属光泽的左轮手枪，以及亨利那张没有怒火，没有动摇，只有一种审视般令人血液凝固的平静脸庞。
“咳咳咳......哈哈......”他虚弱地笑道，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意味，“不愧是‘纽伦之星’，竟然能在所有人都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晋升毁灭级，只可惜......”
“砰！”
“啊啊啊啊啊——！”
还没等他说完，亨利便以一颗炼金子弹作为回应。
那枚炼金子弹似乎有着放大痛觉的效果，“卡尔”只觉得伤口处仿佛被千万根钢针反复穿刺，每一根神经都像是在烈火中灼烧。
痛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几乎要令他再度昏死过去。
看着对方痛苦挣扎地模样，亨利依旧不为所动，他很清楚这些家伙的本性，所以他绝不会手软。
“回答我的问题。”
“哈——哈——哈——真是愚蠢......”‘卡尔’剧烈地喘息着。
哪怕是毁灭级又如何？哪怕我无法行动又如何？对调查局的渗透计划已经完成了，现在只要我一个念头，整个调查局都将毁于一旦，可笑的是，你永远永远不会知道我究竟有多少后手。
“卡尔”在心里冷笑道。
“不是想知道他在哪吗？”他突然问道，布满血丝的双眼透出一股近乎疯狂的歇斯底里，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自己去炼狱中问他吧！”
他咆哮道，胸膛处骤然亮起一抹腥红的光芒，随后——
无事发生。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随即又被一种病态的潮红覆盖，面部肌肉因暴怒而扭曲。
什么！为什么没有反应？！
“卡尔”在心里疯狂嘶吼道，他的瞳孔因惊惧而放大。
他究竟做了什么？！
“我猜你的下一句话是‘你究竟做了什么？’。”
慵懒又富有磁性的男声突然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响起。
一位俊美非凡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框边。
他斜靠在墙上，拍了拍手中黑色礼帽上沾染的灰尘，对“卡尔”露出了个礼貌的微笑，一双深邃的蓝眸中满是戏谑之意。
“克莱因！”
在注意到他的那一刻，“卡尔”的眼睛瞬间瞪大，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呵......”克莱因轻笑一声，将礼帽带回头顶，正要说些什么——
突然一只皮毛光亮顺滑的黑猫从他脚边的阴影中跳了出来，试图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
他顿时急了。
“喂，贝拉！别扒拉我裤子，这套新的西服可是价值6000磅的！”
“喵呜~”
黑猫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噜声，悻悻然收回了爪子，在男子脚边趴好，舔了舔腰上的毛。
看到它放过了自己的裤角，克莱因表情一松，随后从衣袋里掏出一堆豆子大小的黑色“玻璃珠”，当着“卡尔”的面“哗啦啦”撒在了地上。
“炼金炸弹、瘟疫仪式、危险级术式的卷轴......你们余烬教团最近发展的不错啊，还有资金搞这些东西，不说我还以为是暗黑兄弟会呢，”他笑眯眯地说道。
“挺用心的啊，还做了反侦测、反占卜的处理，收集这些材料很不容易吧，真是为难你了。”
“只可惜你做的一切，在贝拉眼中都无所遁形。”
“你......”
“卡尔”从咬得咔咔作响的牙齿间挤出一个单词，他想捏紧拳头，但是身体已经在毁灭的边缘，动弹不得。
虽然听过克莱因那那只使魔非比寻常，但还是低估它了，不过还好我还有后手......
“啊对了对了，是五个没错吧。”
“什么!”
“四个被策反的，还有一个和你一样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顶替的，”克莱因脸上依旧挂着熟悉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但这副表情在“卡尔”眼中却宛如恶魔一般。
“如果我没调查错的话，这就是你们渗透的全部人手了吧。”
他继续用不急不缓的速度说道，最后杀人诛心地补上了一句：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啊？”
“小丑。”
听到克莱因最后一句话的“卡尔”脸色迅速红涨，最后“噗”的一声从嘴里喷出一口血，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呃，这就晕过去了？这年头恐怖分子的心理承受能力都这么差吗？”克莱因视线追着从墙上的人形凹槽落下来的“卡尔”，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说道。
“怎么搞得我们像坏人一样？”
“那是你，不是我。”亨利收起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他身上的伤不是你打的吗？”
“我这叫武力控制。”
“行行行，”克莱因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话说回来，你那边有调查出那个木质护符的来历吗？”
“没有，我翻遍调查局的遗器档案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活到现在从没见过那种东西。”
亨利说着拿起因为受到仪式法阵保护而完好无损的座机，拨了一个通向事故处理科的电话。
“是吗。”克莱因微微低下头，眯起的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锐芒，声音低的几乎微不可察，仿佛压抑着某种期待：“我倒是很好奇……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从未遇到过和我一样的穿越者。”
“祂，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打完电话的亨利看到他在那“嘿嘿”傻笑，不由得皱了皱眉。
“克莱因！在那嘀嘀咕咕啥呢？走了，去参加十二人会议。”
“哦，好的。”
......
纽伦上城区，一家高级公寓内。
奥罗拉微微俯身于堆满古籍的书桌前，银白色的发丝悄然从耳际滑落，散落在她脸颊旁。
在她身旁，层层叠叠的书籍几乎垒成了半人高。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整张书桌，将她的身影拉得细长而孤寂，仿佛与那些泛黄的纸页融为一体，
“终于找到了。”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抬起了头。
“有关原初魔女的记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