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曾思成看着面前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死的少女陷入了沉思,会儿后,他上前,摇晃起少女来。
“起来了,再睡下去要感冒了。”曾思成如此道,而少女依旧睡得很死。
“真是的,就算是从者这也太没有防备了吧?”曾思成说着,抓起少女的胳膊,将其扶起,往屋里去,开门难关,腾不出手。
“悖,帮忙下。”曾思成一边招呼,一边扶着少女往屋里去,石田悖随之而来,将房门关上。
厨房里,鸠山炎正在拿着抹布上蹿下跳,抬手间,锅碗瓢盆成队列,挥手擦,灶台水槽无水渍,仅一时,厨房焕然新。
“呼,拖完地就差不多了吧,虽然不是很喜欢打扫,但是毕竟是厨房,要认真对待。”鸠山炎打气般说到,随后转身去找拖把,然后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口的扶着自己的少女从者的曾思成。
“老兄,你这是干嘛?”鸠山炎问到。
“你的从者睡着了,咋整?总不能扔外边吧?”
“扔外边也没问题啊。”
“哈?”
“这家伙经常这样,我也担心过好几次,但是后来发现不管怎样都没有问题,她既不会生病也不会难受,所以她在哪睡就在哪睡吧,随意了。”
说完,鸠山炎就继续忙自己的去了,留下曾思成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所以,这家伙咋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石田悖问到。
“先放到你房间里,然后你今晚来我房间睡怎么样?”
“支持!!”
石田悖看上去好开心的样子。
“你还是老样子呀。”鸠山炎一边洗抹布一边说到,然后,曾思成哀嚎一样的声音传来。
“炎!?”
“咋了?”鸠山炎扭头看去,然后就看到了相当喜感的一幕,睡着的少女将曾思成死死锁住,手脚并用将自己锁在曾思成身上。
“这啥?情比金坚七天锁?”鸠山炎忍不住问到。
“你家锁人会锁在别人胸口上!?我现在看路都难!!!”
“还能呼吸的话那问题不大,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你自己想办法嘞,我只是一个莫名其妙被一帮怪人缠上的普通人而已,我也不知道咋整。”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怪人……好吧,我也没资格说这话。”曾思成忍不住感叹道。
“嗯……很不错的姿势呢,没准我也……”石田悖看着此时的曾思成饶有兴趣。
“你随便,现在麻烦先带我去房间,我希望可以快点把她从我身上卸下去。”
“要的。”石田悖说着,抓住了曾思成的手,领着他走,鸠山炎看着曾思成走后没有人的门口,微微一笑。
不会儿后,楼上。
妲己守在某个房间的门口,一边传来动静,妲己看去,发现了上楼来的曾思成。
“你好,御主,很别致的造型。”妲己无感情说到。
“谢谢你没有挖苦我呀,虽然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挖苦就是了。”曾思成边说着,边被石田悖拉着走过苏妲己身边,随后,石田悖打开了一扇门,曾思成走进去,然后苏妲己就听到一阵霹雳乓啷的声音,以及……
“这家伙的手是铁打的吗?从者是不是把手脚拒了也可以长回来啊?”
“咱家的撬棍在哪?话说为什么我家会有撬棍啊?”
“钳子扳手榔头,只要是能用的都给我拿来,螺丝刀也行!!”
“……?”时间一长,苏妲己都忍不住好奇的歪头,无数的问号蹦出了她的脑袋。
不知道多久之后,曾思成和石田悖气喘吁吁的走出了房间,后面的床上,是躺在床上一脸醉汉相的少女从者,刚刚盖上的被子被她一脚踹歪,曾思成努力摆好被子过,然后放弃了。
“我兄弟这是召唤了什么从者,这么难收拾的。”曾思成忍不住抱怨道。
“不知道,不过看她的打扮感觉像是圣诞节才会出现的那种唉,我记得以前你还让我穿过这种情趣装吧?”
“情趣装和制服还是有区别的,算了,不较真这个了,赶紧看看兄弟咋样了然后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嘞。”
二人说着就下楼去,留下苏妲己一个人在二楼走廊,二人离开后,她轻轻的打开了后面的房门,里面是睡得正香的曾元。
“……”看着里面的曾元,苏妲己不知道想了什么,但是最后她缓慢关上门,小声道:“算了,一个不问,一个不说的。”
另一个房间,留美子已经入睡,拉上窗户的窗帘……嘶……拉上窗帘的窗户外面,她的从者出现在那里,不久后消失,窗台上多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张。
…………
……………………
……………………
你经常做梦吗?
我不常做。
本该如此,但是在某一段时间,我经常做梦……
不是因为我想了什么,也不是因为我念了什么……
而是,这梦境就如同未来一般,命中注定……
…………
曾思成睁开了眼睛,他本来是在睡觉的。
现在他身处一片奇怪的环境中,空旷,荒芜,没有生机。
很多时候,没有人能解释梦中的行为,曾思成漫无目的的走着,渐渐地,周围不再荒芜,不如说,不如荒芜……
损坏的战车,破碎的军械,残破的旗帜……
不远处还有无数插在地上的利剑,像是一座座墓碑,高山上,铜剑如林,乱如葬岗……
又是不知道多远,出现了一棵古树,古树已经枯萎,虽无绿叶,然千错乱枝,见其岁月沧桑,枝头挂灯,又是几人所望……
曾思成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古树,不知自己为何驻足,只是一瞬间,无数想法涌上心头,世态炎凉,无情时间,又有几何……
“我没见过你吧?”
“?”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动静,曾思成看去,树后,一道粉红色的身影走出,一看,这不是个换成红色红色的苏妲己吗?除了颜色以外,还有个不同是,她的脑袋上有着对狐狸耳朵。
“妲己……不对……你是……”曾思成下意识的问到。
“没有什么不对,我就是苏妲己……”红色妲己非常妩媚的说到,一双眼睛仿佛能勾魂,曾思成一眼看去,魂差点丢了大半。
“上来就搞这么一出不好吧?”曾思成道。
“抱歉,忘记收力了,我可是修炼了好久才压下了这与生俱来的能力的,这可相当不容易。”随着苏妲己说完,曾思成才感觉好些,不过就算如此,苏妲己还是无比勾人,谈吐间便香气连连(我在写些什么东西)。
“说来,你为何觉得,我不是苏妲己?”红妲己问到。
“我家就有一个,而你跟她一点都不像。”
“你家?”
“是呀,是个非常文静的小女孩,平时话都不多说,有点聪明有点勤快。”
“怎么听都不像是苏妲己,毕竟,大部分人印象中的苏妲己不应该是我这样的吗?”
“是呀,也许这就是小说和历史的差距吧,不过……”
“不过什么?”
“虽然你看上去很符合传统苏妲己的形象,或者说九尾妖狐的形象,但是……还是有些不同的吧……”
“哪里不同?”
“感觉你是个很好的女孩,而且你的眼神中有一丝寡淡但深刻的哀伤,你好像……受到过很深的伤害,而且我好像在你的眼神中看到了迷茫,你是不是在疑惑什么事情?”
“……”
曾思成一番话,将红妲己干沉默了,她的眼神也逐渐从妩媚向愤惊奇转去,这感情很微薄,微薄到几乎感觉不到。
“你狠敏锐吗,不过,人要用一生去学会闭嘴不是吗?虽然我是狐狸。”
“直接说不想聊这个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绕弯子?”
“……”红妲己也是无语了。“你跟谁都这么说话吗?”
“是啊,别人要跟我说什么会让他不舒服那我就不提,只要我知道。”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让我不舒服吗?”
“你要不想说就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提的事情。”
“我是狐狸。”
“相比起很多人来你已经很像是一个人了,这种事情上没有必要谦虚。”
“没人跟你谦虚,也没有狐狸跟你谦虚!!”
“……”
曾思成知趣的闭上了嘴,二人之间有一场小小的沉默,但不长。
“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最好是想好了之后再问。”
“为什么这么在意自己是狐狸不是人这件事呢?在我看来你完全可以作为一个人去跟人交流的啊?”
“……”苏妲己略沉默,然后露出苦笑说道:“人妖有别,这是天理,天命不可围……”
“那如果你的天命就是要用尽一切去让人妖大同,那该怎么算呢?”
“不可能的,天命不可能这般……”
“天命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又何必替它操心?再说,就算真有天命,顶着它活着就够辛苦了,何必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也就你这种什么都没经历过的人说得出这种话,你可知,违背天命是如何场景,这一路上来看的还不多吗?”
“有没有可能,这一路上来,就是因为顺应了你所谓的天命菜变得如此凄惨,因为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那不顺应的话,反抗了又有什么用啊!?”
“……”
曾思成没有说出“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句话,因为他感觉要是说出这句话就等于要让面前的少女撕开自己的伤疤,他做不出这么糟糕的事情来。
“我们一开始,是在商量什么来着?”
“好像是我为什么在意狐狸还是人之类的,现在你知道了。”
“是呢,不过……什么是天命?”
“我还没有到那个等级,毕竟天命难测。”
“那谁到了那个等级?女娲还是姜尚?”
“直呼这两位的名讳,你不怕天谴吗?”
“有诗为证:天下苍生皆蝼蚁,天地难容一首诗,商容敬神献忠言,成汤六百自此绝。”
“现编的?真不咋滴。”
“比仲琳如何?以及我知道的,商朝其实就五百多年。”
“……”
“我们要不说回天命吧?”
“好,所以,你是在帮我开脱吗?”
“谈不上,只是我自己的一些小疑惑而已。”
“有什么好疑惑的,女娲让我蛊惑君王,助周灭商,结果我贪图享乐,倒反天罡,所以糟了天谴,有什么问题吗?”
“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善良的人,你不会做那种事情的,而且,如果你说的是封神里的故事,那么,那个故事我本来就很不喜欢就是了。”
“怎讲?”
“你自己就不觉得疑惑吗?用人类的逻辑去思考人类的故事。”
“……”
一番意义不明的对话,二人又沉默了,些后,红妲己才露出些苦笑,她伸手向天空的圆月道:“是呀,我也疑惑,所以,我要问天!?”
那一刻,曾思成惊,他看到了,在这个刚刚还懵懂与妩媚交错的眼神,一下子清明无比,她坚定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杂念,仿佛找到了一个要让自己付出生命也要实现的目标一样,没有任何的怀疑和犹豫。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曾思成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这么说:“妲己!?”
“!!?”
苏妲己略微震惊,扭头看向曾思成,曾思成怒吼道:“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吧,妲己!!!”
但见,苏妲己脸上,震惊多几分,继而是笑颜。泪从肉中出,悲伤从何来?
不知为何,苏妲己先是开心的笑容,然后是一边笑一边强忍着不要哭出来的样子,但是她还是没能阻止,两滴泪划过她的脸颊。
“仔细想想,我还是第一次在没有欺骗别人的情况下被人肯定……这种感觉……好奇妙……”
!!!
不知道咋了,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回过神来,已经是第二天大早,身边,悖已经起床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
“早上好……”曾思成打着哈欠,下楼,楼下是正在忙着早餐的鸠山炎。
“难得啊,以前哪怕是上学你也要在床上挣扎好久才会老老实实起来呢。”鸠山炎一边将手里的粥放到餐桌上一边说到。
“感觉最近事情好多,身体不得不接受某种反本能的安排了。”曾思成说着,拿起一个包子就是一口。
“话说其他人呢?按理讲她们不可能比我晚吧?”曾思成看了看空着的餐桌问到。
“曾元在洗漱,雨花台早就吃完走了,说是你们两个人要是一块上学的话会有什么很严重的问题,所以她一个人先走,害得我一锅粥得分两锅煮,留美子……没看见她。”
“你的那个从者呢?”
“从者?”
“就是那个红白配色的小姑娘。”
“谁知道,她的作息比你还紊乱,感觉像是养了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
“话说,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她跟我说自己叫可乐姬,还说过自己叫圣诞姬,总之你怎么喜欢怎么来吧。”
“说起来现在圣诞老人的形象好像就是可口可乐公司敲定的诶。”
“那种事情我不感兴趣了,不过我对拿可乐来做菜还是比较有兴趣的,比如……”
“比如上次你做的那个蓝可乐炖鸡翅的黑暗料理?”
“我下次会用普通的可乐了,话说这就是你家常备可乐的原因吗?”
“有这部分。”
一边说着,曾思成一边将鸠山炎给自己准备的包子油条处理干净,同时,留美子也打着哈欠下来了。
“那个,曾思成是吧?”
“是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我的从者貌似脱离我的掌控了。”
“哈?你的左手呢?”
留美子伸出自己的左手,令咒还在,对此,曾思成疑惑道:
“令咒还在呀,有什么问题?”
“这是我在窗台上找到的,你看看。”
曾思成接过留美子手中的信件,看了看,内容:
抱歉,御主,我有点事,先离开下,这里的人应该不会为难你,也不排除我可能会出什么意外退出圣杯战争的可能,所以……希望我们武运昌隆吧,还有就是,曾思成是吧?如果你在看这封信,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可能会跟你敌对,但是我的所作所为和我的御主没关系,请不要为难她。
看完信后,曾思成将其扔到一边,然后说到:“你知不知道,自己其实可以用令咒把他叫回来的?”
“阿珍跟我说过,不过等他处理完自己的事情自己回来是不是会比较好?”
“……没毛病,不过他要是真的和我为敌,我可不保证他能好好回来。”曾思成说着将桌上的小碗粥一饮而尽,然后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
“还说,曾元啥情况?怎么还不出来?”这时候曾思成才意识到,自己的老妹好像住厕所里面了。
“我出来了。”好像是听到了老哥的话,曾元一边往餐桌赶还一边说到。
“快点吃完上学了,感觉还有不少麻烦事呢。”曾思成催促一样的说到,而曾元快速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来到了老哥身边。
“再见了几位,对了,炎,你最好跟一直跟着你的那个老头聊聊,虽然一整天都猫在厨房里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如此说完,曾思成领着曾元就出去了,餐桌上,现在是留美子和……清理完杂物回来的石田悖。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说是不是,嫂子。”鸠山炎一边将盘子碗什么的收拾好,一边问向石田悖,石田悖只是微微笑笑。
“这个屋子里,不是不普通的普通人,就是普通的不普通人,哪有什么怪事啊。”石田悖一言,鸠山炎觉奇。
另一边,某个小广场,吉尔伽美什起了个大早来这里,身后跟着两个人,是一对御主从者。
御主前文有登场,就在琼慧会王日,那天琼慧和曾思成走后出现在吉尔伽美什住的地方的那个人。
从者一身忍者法师结合的打扮,蒙着半张脸,一头黑发,不知何许人。
“大早上的,来这里干什么?”御主忍不住问到。
“我跟某人约好了的,虽然我们到现在为止连面都没见过。”吉尔伽美什道。
“谁呀?”
“马上就见面了,是吧?大商的国君。”
吉尔伽美什说着,看向一个正在向这里赶来的人,此人便是那晚曾追杀某御主,与吉尔伽美什有过一面之缘的裁定者。
“乌鲁克之王,吉尔伽美什应邀而来!”
吉尔伽美什毫不客气的说到。
“虽然我早就习惯了这般,但是同为一国之君,这般不讲礼数,不好吧?”裁定者道。
“早就没有什么一国之君了。”
“……”
“乌鲁克也好,古巴比伦也罢,夏商周都已为历史,如今在这里的,只有几个活在旧世的老东西而已,虽然你看上去很年轻。”
“我可比不过你这种半神,说到底,我也只是人君而已呀。”
“莫要引我发笑了,你最多只能成为一城之主吧?天下人君你恐怕当不得。”
“我父亲跟你说过一样的话,但是……我曾经试着用一生去否定他。”
“不过结果并不好,就行动来说,我徒弟恐怕都比起强多了,虽然不是我教他的。”
“莫要打趣了,来一场王者间的战斗吧,你不会拒绝吧?”裁定者说着,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做出了战斗架势。
“当然,不过相比起其他和本王交手的王者,你可能还需要学习啊。”吉尔伽美什也张开了王之宝具。
“我会的,在这场战斗之后。”
这个早上,以一场王来见王的战斗开始,打响了这一天的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