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看着那么抗拒呢？这里不是教会的地盘吗？”自从里安和特·劳拉出现。
那些如同行尸走肉的平民们只要发现他们，就会在啐上一口后飞快离开。
现在别说是治疗他们了，连靠近他们都成一个问题。
“教会只拥有大修道院附近的土地，其余都归属于月光大领主和他所率领的世俗贵族们。”
“也就是说有两位领袖咯？”里安若有所思。
特·劳拉点了点头，大主教和大领主分庭抗礼多年这在格瑞姆提拉不是秘密。
格瑞姆提拉的月光教会被分成了两个派系，一个是神职派，一个是世俗领主派。
怪不得现在整座城市里恐惧都泛滥了，想必那些高层们还忙着怎么内斗呢。
说不定在里安看不到的地方狗脑子都打出来了，自然就没有精力去管理城市，甚至连里安都被遗忘了。
不过这样也好，浑水就是好摸鱼。
里安能借着救治平民的借口从他们的身体上将那些梦魇抽出来，没有魔力亲和的他想要用外来的魔力源。
不过好消息是，这里遍地是恐惧与梦魇。
里安看了一眼陷入淤泥的玻璃瓶，里面剩余半瓶的药水吸引了里安。
“想要救治他们，得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计划依旧，动手吧。”
里安将教会长袍翻了个面重新穿上，带上兜帽捡起一块碎布遮住了脸。
特·劳拉抱胸挑眉，“选择伪装成为一个小偷？何等低劣的手段。”可下一秒里安就蹲在地上捡起了瓶子？
“特唠叨别唠叨了，快点干活。”里安将捡起来的两三只粘着恶心腐败物的瓶子塞在了特·劳拉抱胸的双手里。
只是碰到一下，那些污渍就侵染进入了她特制的修女战斗服中，这种恶心的气味别说掩盖了，洗都洗不掉！
“何等的污秽，你让女神的信徒来替捡垃圾？”特·劳拉才不干这种活，一把就将瓶子甩飞了，瓶子撞在墙上发出噼里啪啦声响。
对此里安并不感到意外，“女神让我来是为了救人，如果你不想这么做，就请回吧。”
说完里安不再理会特·劳拉，在人潮中穿梭寻找地上的玻璃瓶。
“不是…你…”特·劳拉是真受不了里安这些话，要是之前她还能反驳两句。
可现在本就是她无意识间告诉里安的任务，她带着里安来，反倒她成为甩手掌柜了……
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干了！
特·劳拉学着里安的模样，强忍要将中午好不容易吃下去的圣饼吐出来的冲动，捡起了一个瓶子。
“妈妈，那个妹妹在干什么？”一道稚嫩童声传来。
特·劳拉身体直接尬在原地，只有脖子勉强能动脸红得发亮。
一个母亲拉着自己的孩子路过了特·劳拉所在的小巷。
小孩伸出手指，一脸好奇地看着特·劳拉。
“对不起大人，我们不知道您在这里，我们马上就走。”孩子的母亲看到了特·劳拉赶忙将自己的孩子护在身后。
特·劳拉现在躬身蹲在污秽旁，胸口的衣服上还沾染了污水渍。
那模样看起来确实像趴在水坑旁边捡垃圾吃得大快朵颐涂满在衣服上的模样。
“不是…我…”
孩子的母亲没给特·劳拉解释的机会拉着自己的孩子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说：“她是教会的人，榨取不到钱财现在开始捡垃圾吃了，你千万不能成为她这样的人，加入教会的下场就只有这一个。”
眼看没人了，特劳拉火速将自己的战斗修女服脱下反穿，把教会的印记盖住不说还把自己的头巾扯下当做遮脸的遮羞布。
特·劳拉现在理解为什么里安会反穿外套加带上面巾了。
这被认出来丢脸丢大发了，特·劳拉只恨里安为什么不早点提醒她会有这种风险！
伪装完毕锁定了里安的位置，特·劳拉低着头抱着瓶子用逃的方式来到了里安的身边。
愤怒的声音伴随着磨牙的响动，她一字一顿说，“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你让我在外人面前丢脸了！”
里安怔了一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特·劳拉，“神经，你难道觉得捡垃圾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里安也是奇了个怪了，知道自己要干点儿不干净的活，就没想过蒙着脸？现在犯蠢了来责怪他。
“而且你一个老前辈还需要我来提醒？我七岁流浪街头的时候就知道了。”
被里安这么一训斥，特·劳拉磨牙的响动都变大了不少。
要说教会方面的礼节、战斗还是学识，特·劳拉能甩里安十条街。
可她从小就生活在教会，哪有里安那种生活经历，难得打扫的时候还是她这个后勤主管看别人打扫。
那有轮到她自己动手的时候。
“我们在做的事情是好事，是女神所认可的圣徒之路。”特·劳拉要撂挑子不干了，里安又说了几句，“这些牺牲比起大义来说不算什么。”
里安说的话在理，但特·劳拉还是很不爽，这个家伙差点让她社会性死亡了。
“而且别磨牙了，担心把你的老牙给磨蹦了。”里安又捡到了一个麻袋，将瓶子放进麻袋里后，扔给了特·劳拉。
装在麻袋里的瓶子和特·劳拉抱着的瓶子加起来已经有十多个。
里安感觉差不多了，第一天应该也弄不了太多，主要还是打一个眼缘。
“差不多了，现在需要把这些瓶子洗一洗，话说回来。”
眼前的特·劳拉长袍反穿，一只手袖长得连手抖伸不出来，只能隔着手袖拖着那只麻布口袋。
梳理整齐的亚麻色双辫发型上伸出了不少发梢凌乱又滑稽，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该说不说，你还真有成为一位拾荒者的潜质啊。” 这‘姥鬼’生气起来和一个小孩一样好玩，里安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够了！你的污言秽语根本就影响不了我！女神让你救人不是让你多嘴的！”
“好，说正经的，你有带钱吗？”里安摆了摆手，示意她冷静一些。
“钱？你出门之前我不是给你两枚金币了吗？你就给我花完了？”
特·劳拉自己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下一点儿钱，这才没给里安一天呢，对方就花完了。
揪着里安的衣领就大声控诉“那可足足是我一个月的补助！”
“拿去许愿了，拿出点钱来我保证你不会吃亏的，而且这是女神的旨意，你也不想因此让女神失望吧？”
“你最好是真有用！”
特·劳拉不情不愿地拿出了自己的小荷包，肉痛地从里面拿出了一些银币。
……
没多时，里安带着洗干净后又简单包装了一下的‘药水’回到了小巷子前。
“来看看啊！最新的炼金药水！万能蛇油！”那些瓶子上被他贴上贴纸，写上万能蛇油字样。
一旁特·劳拉捏着自己的脸，她真是信了里安的鬼话！认为他想干正经事情。
现在不仅把脸给丢了、钱也没了，要是最后女神的任务也完不成的话…
她得让里安知道，自己身为教会后勤主管的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