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后一批万能蛇油！”里安抓着自己的兜帽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除了他自己手里还捏着一瓶，所有的蛇油都没了！
“要是对不起有用，这世界那还有战争。”里安单手拎着特·劳拉的衣领子。
把她硬生生从泥泞的地面拔了起来。
“就算你为我干活十年都抵不上你刚刚摧毁宝物的价值！”里安脖颈上的青筋清晰可见，右手反握玻璃瓶细长瓶口高高举起。
那瓶摇晃起泡的玻璃瓶随时都有可能砸在特·劳拉的脑袋上。
可这又关‘自由发挥’的特·劳拉什么事情呢？
这是里安自己的要求，她只不过是照办了而已。
她脑袋后仰眯着眼睛用鼻孔来看里安，嘴角勾起的幅度嘲弄着里安。
就差把‘我皮子痒了，不服就来打我啊！’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围观的平民看到这样的场景都被吓了一跳，心软的已经开始担心特·劳拉的安危。
还有力气的男人上前想要拉住里安，想要劝他消消火。
“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先别动手。”
“小兄弟，你还年轻，千万别走上那些教会杂碎的老路！”
可很快他们发现矗立在原地的里安就像是一座雕像，别说拉住他举起来的手了，就算是想要从里安手指里撬走那瓶快变凶器的蛇油都做不到。
平民们的话语令特·劳拉不满，但他们的举动却是实打实。
他们虽然生活在这座城市的底层，但不代表他们没良心。
这样的善举不由得让她想教会两位领袖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让这些有良知的人如此痛恨教会。
里安松开了她的领子，也不管巷子污秽，握着那仅剩的一瓶蛇油就颓废地坐在了那里。
“算了，就算打你一顿也不可能把我的蛇油变出来。”说完，里安拍了两下脑袋，表现得十分懊恼。
“唉…”长叹一声他抬头环视众人，轻笑一声自嘲道，“你们说的对，我不是教会的暴徒，不应该欺负小女孩。说到底，只能怪我自己不小心。”
“好在还剩这么最后一瓶。”摇晃着手里的蛇油，里安直挺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特·劳拉，可这个‘无辜’的小女孩已经被保护了起来。
三两人站在了里安与特·劳拉中间，他们都很谨慎生怕伤害到了谁。
“过来吧，让我为你治疗失眠症。”里安拔出蛇油瓶口橡木软塞用手指轻抹一点蛇油。
眼看里安不在咄咄逼人，平民们这才让开了一些，给里安能将手伸过来的机会。
特·劳拉不知道里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想来里安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也不再反抗任由里安伸手过来。
可当里安那只手要摸到她脸上时候，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里安会原谅她了。
那只手沾满污泥散发着鱼油、腐败还有浓重的腥味！
不好！我中午好不容易吃的圣饼！
“唔！”看清楚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里安抓着特·劳拉的小脸就是一顿揉搓，将蛇油均匀地抹在她的脸上。
而且还着重关照了她的鼻子和嘴唇，力求每一滴都不浪费能被这张软乎乎的小脸完全吸收。
“这样就好了，以后不要再这么冒失，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大度。”柔软不皱皮，还能自己清理干净，里安对于这块‘擦手巾’很满意。
“你个…呕…”
黏糊冰冷的触感，怪异混杂的气息，让特·劳拉的胃翻江倒海。
那些不好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他被里安用同样的招数羞辱了两次？
她想要冲上去和里安拼命，可她的胃却传来了反对意见，只能扶着墙干呕个不停。
“反正我只剩下一瓶了，干脆用它来做个善事算了。”里安看向众人，语气十分疲惫，“那就一枚铜币一位吧，这要抹上我的万能蛇油，失眠症就能被治愈。”
“一枚铜板一次？”
“那蛇油还挺贵的，买一瓶要一金币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上一秒还卖一金币一瓶的万能蛇油，现在打了个跳楼价，只要一枚铜币就能体验一次。
这和天上掉下来白捡的便宜有什么区别？
反正不值钱，要不试一试？或许会有效果？
当这个念头在人群中不断传递，他们脸上的犹豫开始消退。
“我们买了你还会继续讲故事吗？”
比起一枚铜币的价格，平民还是更关心里安的故事。
“当然，但要在我把这瓶蛇油卖完之后。”里安招呼着众人开始排队接受治疗。
而扶着墙好不容易将自己脸上污秽擦干净的特·劳拉看到里安要开始正经干活后，也只得磨着牙愤恨地看着里安。
收拾他的事情只能放到会大修道院之后了。
不过至少，她挫败了里安的‘阴谋’，一金币的价格硬生生被她杀到了一铜币。
那瓶蛇油的量，显然只能支撑到里安将成本回收，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
可令特·劳拉没想到的是，里安冲他眨了眨右眼，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干的不错。”
听到里安的夸赞，特·劳拉满脸问号。
她打断了里安的计划，反过来还谢谢她？
里安余光扫过那张充满疑惑的小脸只觉得好笑。
谁说特·劳拉这次自由发挥是添乱了？她的自由发挥可太妙，太有‘狗托’的潜质了。
从一开始里安就预测到特·劳拉肯定不老实，这才将一瓶蛇油拿在手上。
毕竟流浪街头过的他对于这种骗术太清楚不过了。
商品的价值不仅取决于它的价值，还有它背后的故事。
里安通过一段故事先是吸引了平民并甩出一个高价。
一部分人听到价格走了，但留下来的人，不管他们有没有表现出来在他们心底接受了这个价格。
而特·劳拉打碎其余所有蛇油的举动又为这些被赋予了故事的蛇油制造了稀缺性！
当稀缺性、高昂价格变成骨折，饶是理智消费的人都会落入陷阱。
而这也达成了里安的目的。
“这下噩梦就不会再纠缠上你了。”里安将蛇油擦在老水手的耳根。
将淤积在他们脑中正在滋生梦魇的恐惧抽了出来。
随着恐惧抽离，看着病殃殃的老水手立马来了精神。
“嘿！居然真的有效果！”活动着自己酸疼的肩颈，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今天就别工作了，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吧。”植入他们脑海的恐惧就是他们失眠的原因。
老水手打了个哈欠恨不得回到自己的小窝睡上一觉，交了一铜板后急匆匆离开了。
而原本还在观望的平民看到真有效果后，也加入了排队的队伍。
不多时，里安提前准备好的小瓶已经收集了一半了。
里面全都是浓缩的梦魇精华，等到收集完成里安就能批判性地翻阅《梦魇神术解析与反制》了。
就在里安还在畅想梦魇神术奇妙的时候，一辆马车自主干道疾驰而来。
车还没停稳，一个大汉就从车上跳下，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就朝里安手腕打来！
“谁让你在我们地盘上卖炼金药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