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之)
读记子,恰为感怀过去。然而见着感怀过去的自己感怀过去的过去,确是可爱悠闲的念想。
怀熹常说我现在文字的妖儿,又念起我的当年的似乎可爱的天真。
感笑由记子旁《南华经》作半翻,见章:《应帝王》。
“我现在呵,大约依旧天真。”
一一一
待我看到她回眸的笑颜,熄了屏,继续往魏姐家走,手机里是刚刚给魏姐发的消息。
“魏姐,我一朋友刚刚被雨淋湿了,先接你那去可以吗?”觉得这样说着有些变扭,但怀熹半身粘连着肉色的清白衫衣,细腻的肌肤被隐约呈在眸中头,紧贴着的衣物与湿润之后的那层朦胧,甚至能透过其看到半边粉色的罩杯......
“没关系,快接过来吧,免得感冒了。”总感到魏姐文字带着某种期待,但对着文字臆想态度本就扯淡。
“你这样...先去我房主那边吧。”察觉到街上有很多人都用别有意味的眼神望着她,而我用身形挡在她面前,希望能隔绝那些目光。
似乎终是知晓了自己的窘境,低着头颅,她“嗯”地轻答一声,或许是害羞吧,一路上始终都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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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的昏暗糅杂着些许油漆味儿,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怀熹站在一旁的身影。
轻扣了几下门,没过几分钟,魏姐便推开门扉,露出脑袋,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嘴唇,眼睛眯着看我,似乎有什么深沉的话在酝酿:“你男朋友呢?”
算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了吧,本就感到这魏姐姐实在跳脱,想不到开门就来这一出,叹息着,无奈地对她说:“我到底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是男朋友啊?”
“嗐,开个玩笑嘛,别在意。”
她将门全部开打,房间里的光再次将怀熹照了个透彻,她的身形,连同着身上的惨状,皆暴露在魏姐面前,她以缀着温柔的眸子,让开了挡住门路的躯体。
“先去洗个澡吧,正好我以前的衣服都没扔,不介意的话,那就穿我的吧。”怀熹并没有矫情,道了声“谢谢”,我则为她指了指那间独立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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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阳台上眺望,雨后的五通神庙,到处弥落着加错的光和影,白汉玉之上撰刻獬豸花纹,它们仰头咆哮,镇守这座刚修不就的庙宇。
听张伯说,这座庙是一个由台湾来的人建的,庙里头常年会放一把免费的香供人祭奠神像,虽有很多说法是五通神是邪神,来往祭拜的人依是不少。
但这个台湾人有一个嗜好一一喜欢用旺旺大礼包来祭奠这里的神,想起这个,就莫名觉得很有喜感,看来这些神的食物也会应时而新的。
南方省会的贡品大多都会在祭奠后会被吃掉,五通神庙也不例外,常常会有来去的孩童把放在贡品盘里的仙贝拿去吃了,这庙没人守,也就默许了这做法。
因为一些原因,这里还散落着几处较大的空地,那些在门口徘徊的老人在寺庙前的大槐树被一群群孩子围着,大概是说着鬼故事或者荤笑话吧。这是这座城市早已不多见情景,它们展望着这座城市走过的历程与发展,也终究会为这座城市所祭奠。
不由得恍惚,想起了远在郊区的那个另一个梦里的家乡一一文成,那曾是刘伯温的故里,但除去市政中心和古街的旅游业辐射地带外,其它地区发展得并不尽人意,那时候,亦时常有个刘姓的神棍为我们吹着他那有的没的鬼故事,或许,彼时,我也只能去祭奠它们了。
忘乎所以,耳畔扶过着海面带来的热风,愈发地让人迷糊,慵懒靠在窗台上,忽觉触及到了什么,转眸,才发现江怀熹的臂膀亦横在栏杆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撩起发丝,挑至耳后,轻轻地呼吸着风,慢指轻弹,勾着理石横栏,她凝望着,使我们的目光交汇于清空间。
“刚刚才来的,我推开门,你就呆愣愣地在这儿。”她显得漫不经心,枕着小臂,还依稀听到她懒惰的呢喃:“还真是舒服呢。”
“话说你怎么跟你这...房主住在一起的,我记得你不是住在北街南京路那段吗?”瞥向天际,余光里的在楼宇间支离破碎的残色,依着弥散的轨迹,落在脚边。
“嗯,本来是和张伯住的一一就是你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老道长,后来出了些事,也就搬过来了。”
“什么事儿?”她眯起双眼睛,似秋浅长倩的落霖,泛着好奇的目光。
思议了片刻,我觉得也没什么,就随他去了。
“八年前,我被张伯领养...”
“...后来,出了这档事,张伯觉得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照顾我,也就顺理成章的到了这。”我再次望向浅色的天空时,竟觉得亘久不变的时空亦透露着不真实感,默默感受着心态如同天上苍云白狗般轻浮地被清风飘忽吹过了,便失去了原有的形状。
“你十六岁才来这个?也太晚熟了些吧。”
“那是虚岁...”我纠正道,即使对这方面,了解得颇为稀少。
“emmm...对了,看你这情况,里面应该是什么都没穿吧,别人家十几岁时就开始穿小背心,你即使是...小吧,最好也要穿起来。”她支吾地说完,连自己都忍不住尴尬地望向一边。而我却被惊愕得无以复加。
“那...这有什么讲究吗?”吞咽着口水,能清晰口腔里咕噜的声音,不免得害臊。
“啧,遮掩隐私啊,记得要买那些透气,面料舒适的,不然穿上去会有些难受。”
“嗯。”面颊,被艳阳染得发烫,回了空调房,毛细血管里依是若隐若现地荡漾着温热。
光阴,逐渐让心神平静,回首,一路看来,过去的影子早已被埋葬得一干二净,往昔只好去用来祭奠了吗?
我矫情地想,以为不会得到回应,只是她的音色扯断了我的思绪。
“也可以让我陪你去买,虽然我也没什么研究,但肯定比你有经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