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些了吗?”坐在黑色椅子上的科伦一边拿着笔记本和笔不断记录着,一边轻声问道。
“是的。”拉法耶特双目无神地坐在床头回道。
“很好,孩子,早点休息吧。”科伦对着拉法耶特说道。
拉法耶特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科伦合上笔记本,拿起手杖,离开房间。
门外的仆人早已对这位医师习以为常,甚至还饶有兴趣地对科伦打招呼:“晚上好啊,科伦医师,又来给拉法耶特少爷治病了呀?”
“嗯。”科伦冷淡地回道。
“如果我没记错,这已经是第4次了吧?哎,拉法耶特少爷和艾博少爷真是凄惨啊,12岁时,亲眼目睹母亲被最敬重的兄长给杀掉了,精神出现问题也是难免的。”那个仆人长吁短叹,结果却没有听见科伦的回答,抬头一看,发现科伦早已走远。
‘记忆的问题越来越大了,’科伦回忆着前3次对艾博、拉法耶特两人的记忆读取,‘艾博的记忆中是兰斯动手杀死了夫人,没有外人作为凶手出现,第1次读取记忆时,记忆中的细节极其完善,但都指向兰斯没杀夫人,后2次却越来越模糊,叙事也越来越混乱,能够证明兰斯清白的记忆点几乎都消失了;
拉法耶特的记忆则是兰斯没有杀死夫人,其他部分却与艾博完全相同。这种遗忘速度绝对不是人脑所为的,而是有什么东西在删除他们的记忆。’
‘依照这种频率,那个东西可能还藏在公爵府之内。’科伦想起了白天出现在书房之内的「腐化」信徒。
他开始拼命地回忆那个邪教徒的长相,然而……
冷汗布满了他藏在「疫医」黑袍之下的躯体。
‘不行!那个邪教徒的污染蔓延到我身上了!无论兰斯身上的嫌疑有没有排除,他都是目前唯一可信的对象,我必须要把现有的情报交给他,但是夜间可能有「腐化」的眼线,太容易暴露了……必须等到白天,太阳升起,我才能摆脱「腐化」的注视,将这些情报交给兰斯。’
为了防止那个邪教徒的怀疑或是邪神的注视,科伦不得不先行回到住处,以表现出正常的行为逻辑。
……
窗外下起大雨。
“这是……下雨了?”躺在床上的法勒西斯喃喃自语,第一次和男性同床共枕的他相当羞涩,以至于身旁的兰斯都睡着了,他还没睡着。
法勒西斯坐起身来。
“赫曼从来没有下过雨!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雨呢……”他轻轻地下了床,走到窗前,轻轻地将窗户推开,双手慢慢伸出窗外。
“嘶!好凉!”他一下缩回双手,犹豫了一下,再次伸出了双手。
“好神奇……”即使早已从各种书籍中了解过了各种自然现象,但真正见到雨后,法勒西斯才感到初步理解诗歌中“雨”的美感。
“也不知道帝国怎样了……”在令人舒适的雨声中,法勒西斯渐渐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把大权交给首相真的合适吗?”
“算了,毕竟都参政10年了,要是这点能力都没有的话……”法勒西斯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让他操心了一辈子的国事。
莫名地,他想起了兰斯。
“说起来,那个家伙分明就是不开心吧,为什么要强装出那副模样?他的年龄没有多大吧,为什么这么成熟呢?”
真是想让人好好了解一番呢。
这样想着,强忍心中的羞耻,不知在向谁遮掩着脸上的绯红,法勒西斯缓缓爬上了兰斯的床……
晨,鸟鸣,潮湿空气。
兰斯看着身上用小脸紧贴着自己胸口的、表情安详的美丽白发“少女”,陷入了沉思。
‘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爬到我身上,我怎么一点映像都没有?’
法勒西斯的小嘴似乎轻声呢喃着什么。
出于尊重,兰斯并没有选择去听。
虽然才认识半天,但兰斯觉得法勒西斯与他应该是关系较好的朋友。
他努力回想着前世那些关系好的同性朋友是怎么相处的。
“有了。”
兰斯将左手极力上抬,同时右手拉开被子。
法勒西斯仍然安静的靠在兰斯的胸口,被白色睡衣包裹的臀部略微挪动。
兰斯一掌拍下。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兰斯的左手传来美妙的触感。
“噫~♡!”法勒西斯发出了令人遐想连篇的叫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双眼张大,脸上泛起奇怪的红晕。
“兰斯!我杀了你!”他羞怒地扬起小拳头,一拳一拳地砸在兰斯的身上。
“非常抱歉!”兰斯一边道歉,一边想道:‘他的手好软……不对!我在想什么。’
“这是最后……最后一次!以后不许这样偷袭我!”法勒西斯双手环胸,脸上的红晕仍未消散,他怒视着兰斯说道。
正当兰斯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看了法勒西斯一眼,然后下床,迅速跑到门口,打开房门。
科伦疲惫地站在门口,他的右手杵着手杖,左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兰斯立即意识到了科伦的目的,将他带到了房间内。
“兰斯少爷,这是我在这两年里收集到的所有与夫人遇害相关的情报。”科伦将那个笔记本递给兰斯。
“啊?”兰斯只感觉惊喜来的太过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