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
艾什喘着气，她感觉得自己已经冒了些冷汗了。
“呼呼……呼呼……”
在平复了一些气息后，艾什转过头，看了眼克里斯。
他还在专注地开车。
或者说，他正单手握着方向盘，双眼注视着前方凝滞的车流。
刺耳的汽笛声从远处近处一阵接着一阵涌来。
虽然听着让人烦躁，但艾什还是感谢这个不知道哪辆车的汽笛，让自己摆脱了噩梦。
“前面怎么？我们还有多久？”
艾什这样问着。
“不清楚，多半是游行之类的吧……我们现在已经在机场公路上了，没几分钟了。”
“哦。”
艾什应和，又撇过脑袋看向窗外。
“你开了多久啊？”
“快两个小时了吧。”
“那机场还挺远的吧。”
“嗯，几乎穿过了费城城区。”
前方的车辆往前动了几下，克里斯也挂挡起步跟上。
克里斯开车的技术很好。
从停车到启动，艾什感受不了一丝推背感，就像是在坐自动挡似的。
就这样，克里斯的汽车走走停停，随着粘稠的车流往机场驶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机场的航站楼出现在了澄净的天际线下。
不时就有飞机伴随着轰鸣声掠过。
双引擎的、三引擎的，艾什看着它们飞过，又看着它们从另一端起飞。
就像在近处电线杆上飞来飞去的小鸟一般。
终于，艾什看到了造成堵车的元凶了。
那是一只游行的队伍。
有男有女，他们沿着机场公路，手中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旗帜，旗帜上刺眼的红色和黑色文字在阳光下闪烁着。
人群的气氛紧张而愤怒，咒骂的声音此起彼伏，激烈而情绪化。
虽然公路骑警早已经来了，但仅仅几人的他们制止不了这场合法合规的游行示威。
“停止战争！审判杀人犯！！”
“杀死婴儿的凶手不应该回来！！”
“杀人犯！杀人犯！”
……
汽车的玻璃显然挡不住这些尖锐的声音，克里斯担心地看了眼艾什。
只见艾什低垂着头，眼神空洞而迷离。
看来她又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了。
“没在意艾什，我在你身边呢。”
克里斯安慰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艾什的脑袋。
“……”
艾什默不作声，静静地感受着来自克里斯手心的温度。
“……你不会觉得我是杀人犯吧？”
艾什突然嘀咕了一句。
“我不知道别人干什么了，也不想去知道……但我从未想过没杀过一个人……也不会去杀那些婴儿、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去强*樾楠女人……我只是相应着那些带去自由的号召……只是……他们的死……”
艾什不等克里斯有任何回应，语速迅猛地说着,神情很是失落与难受。
“……我们是好兄弟，所以，克里斯你相信我吧，能原谅我吧。”
艾什说着，抬起头，双目看着克里斯。
那样子很无助、很可怜。
情绪也越有不妙。
“嗯，我相信你。”
克里斯毫不犹豫地说着，手上的力道更是轻柔温暖。
“你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我相信着你，不只是好兄弟的原因。”
“谢谢你……克里斯。”
艾什呢喃着，眼神逐渐变得开朗了。
随着这阵插曲的结束，克里斯的车子终于抵达了机场。
费城国际机场的航站楼前天艾什就见过了，不过，那时候是在黄昏将了之时，天上的几颗亮星都出现了。
好在那最后一班C-130还没有抵达，抗议游行的人群也未在机场前聚集。
克里斯很容易地就在停车场停好了车。
下车后，克里斯拉着艾什快步跑向了候机厅，但并未在喧闹的人群里看到那个家伙。
看来，被堵了半个多小时的他们还是有些来早了。
“克里斯，你那个朋友大概什么样子？”
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艾什这样问道。
“嗯……金发碧眼，一米八六左右的身高、身材比例匀称，经典的德裔样貌，喜欢穿着衣摆到小腿的黑色风衣、带着黑色墨镜，气质看着很风流的一个……哦，他人来了，在那儿。”
说着，克里斯抬起手指向了左前方。
在推着长长行李车的机场工作人员前，一个就如克里斯描述那样的男人朝着他们走来。
显然，对方也看到了艾什他们，挥舞着手朝这里。
当然，也确实如克里斯所说的那样，仅凭一个挥手的动作，就感觉他像是电影里的那种风流公子。
比如罗马假日里的那个？
‘不过，话又说回来，克里斯没有说是同事，那就多半不是IRS的，估计这个朋友也会是联邦要员之类的吧。’
就在艾什稍加思索的时候，他走近了。
“哦，等多久了克里斯？”
他这样问道，右手顺势摘下墨镜，眼神在克里斯和艾什身上来回扫视。
“没等多久，你怎么晚了，又发生什么奇葩旅客吗？”
“没有。”
他这样说着，右手肆意地转动着墨镜的眼睛腿。
“就是起飞时，飞机的一个机舱门出了些问题，卡住没关紧，耽搁了一会儿，毕竟嘛这DC-10
也是新型号，难免设计生产有些问题，以后就好了哦。”
说着，他停下了摇着墨镜的手，歪着脑袋，碧蓝色的眼睛如同抓住猎物一般紧紧盯着艾什。
先前的风流气质瞬间消散，这股压迫让艾什回想起了被支配的恐惧，左手不自觉地捏住了克里斯的袖子。
“你新交的女朋友吗？”
“不是，她就是我之前跟说的那位。”
“哦，当然我知道，哈哈，开个玩笑。”
他笑了笑，气质又瞬间恢复到了风流公子的气质上了。
“还有，你刚刚把她吓到了。”
“啊~~不好意美丽的小姐，您太好看了，我会注意的。”
“……”
艾什没有理会。
“行了艾什，他就是故意的，干他们这行的就喜欢搞这样。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奥托·施密特，也算是朋友吧。”
“什么叫也算是朋友呢？”
施密特笑了笑，耸了耸肩膀，右手将墨镜挂到了自己的衣领前，行了个绅士礼仪后，微微弯着腰，向着艾什伸出了手。
“初次见面，艾什·比格尼亚小姐，我为我刚刚的唐突道歉……我叫奥托·施密特，克里斯的朋友，CIA的资深特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