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那个男人突然冲出来时，自己确实是吓了一跳。
哪怕经常踩中樾共的地刺陷阱、经常被雨林里的地雷炸，艾什也还是适应不了这种跳脸。
大脑在那一刹犹如短路了似的。
等自己再次反应过来时，那个拳头就挥了过来。
这个拳头的力道很大，第一下就将上颌骨打碎了，连带着眼睛也被打爆，视野一片漆黑。
虽然看不到了，但艾什能感觉到他的每个拳头都在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毕竟眼睛只是装饰物，她能感觉到对放面目狰狞的表情，能感受到对面灰白色的保安制服和蓝白色的牛仔裤。
只是自己没法反抗、也就不出声，控制声带的大脑区域估计在第一拳或者第二拳的时候坏了。
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地等待。
痛，肯定很疼。
但这么猛烈的拳头，第一下次感知痛觉的就已经坏了。
接收器坏了，任凭传感器怎么发出电信号也没有反应。
就跟那时候一样。
已经习惯了。
他还在捶，是发疯了，把我当沙包了吗？
啊，我想想我现在，脑袋应该已经不成样子了。
哈，我能在思考，理论上大脑此时已经成了爆浆起司鸡排了。
但这就是“雅各”细胞组成的身体。
大脑只是一个应该是用来作为大脑作用的器官而拟态的。
嗯，那为什么我刚刚不能再喊出声呢？
不知道……搞不懂……
啊，他终于停了……
这比皮特的“摔跤”游戏要短了。
啊，现在还能想起那个胖子的声音，和那个酷似*丸的下巴。
“哈哈哈，起来继续摔跤啊，克里斯。”
“我们这儿就你能跟我玩这么久，布莱恩、路易斯几下就倒下了。”
“来啊，看我的超合金大铁拳……砰~啊啦啦啦~~”
哈，好在死胖子死了。
……
有脚步传来。
艾什感受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不，是两阵。
一远一近。
‘睁开眼……睁开眼’
她试着，控制着细胞的聚合。
想着‘睁开眼……睁开眼’，想着被打散的细胞聚合、分化，然后，一只碧蓝色的睁开了。
艾什看到了飞奔而来的克里斯。
亲眼所见总比靠感知所见要让人安心，这是艾什自越楠以来的心得。
克里斯左手一把手枪，右手握着一个像是手电筒的棍状物品，双手交叉架着，跑了过来。
“……艾什……你……还好吗？”
克里斯的表情有些凝重，看着他的神情，估计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惊悚。
但，应该是有在慢慢复原。
在克里斯的面前，那些细胞似乎并不特别警惕，慢慢地愈合着。
它们好像知道克里斯是值得信赖依赖的人。
艾什想说话，但好像发声的硬件还有聚合好，她就用眨眨眼来回应。
克里斯放下手上东西，将地上的艾什轻轻抱起。
他的怀抱，还是那样的温暖。
“能听到我说话吗？艾什？”
也就在这时，丽萨跑了过来，火急火燎地说了一通话又跑开了。
“……可以……我现在什么样子？”
艾什问着，另一个眼睛也睁开了。
“……鼻子是歪掉的。”
“哦……我应该能起来了吧？”
艾什问着，随后在克里斯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也就这活儿的功夫，脸上血肉模糊的地方也愈合了。
白嫩的脸庞看不出受到过伤。
“……没事吧。”
“没事……这事情，别跟丽萨说。”
“我明白。”
克里斯点着头。
这是他第一次直观地见识到艾什的能力。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从一具没头的身体恢复如初了。
不论那个虹光部队的目的是什么，这种自愈能力已经可以算是超级士兵。
克里斯还注意到，那些四溅的血浆也随着时间迅速褪，变成了黑乎乎的，像是污渍的东西。
“头发上都是灰。”
克里斯这样说着，缓和着此刻的氛围，他伸手轻轻抚摸着艾什的头发，将那些墙体的碎片打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他就突然冲出来打我……还有，克里斯，那边来了人。”
顺着艾什手指的方向，克里斯注意到已经有人寻着这边的动静过来了。
“哦。”
克里斯应和着，掏出自己的证件、拿着枪走了过去。
虽然他只是收税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他有控制现场的权利。
“这儿没什么好看，大家回去吧，别围过来了。”
……
时间回到现在，因为这层大都是各自少女姑娘们，也没什么跑得快的记者，控场比较容易。
在驱赶完人群后，丽萨转身走向了那个男人，一边走着，她一边戴上了塑料手套。
艾什也乖巧地跟着她身后，默不作声。
走到那个男人身旁，丽萨蹲下身子，呼吸。
停止了。
再看看涣散的瞳孔、嘴角吐出的白沫，丽萨怀疑他是不是某种药物过量了。
想着她抬头看了看墙上那个骇人的坑和裂痕，再低头看看他的只是有些红肿的手背……
非典型管制药品，这个词汇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丽萨面色沉重地起身，转身看向了那个房间。
艾什说，这个男人是从这里面突然冲出来的。
难道这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想着，丽萨握着枪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员工室。
一盏昏黄的白炽灯照亮里里面。
这里面不只堆着了各种清洁用具，还有堆放了各种老旧的长凳、牌子。
原先就不大的房间，这么一搞就显得更加拥挤了。
这些凳子上都积了一层灰，看起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过了。
在些杂物既把房间弄得拥挤，但也给丽萨做了个指引。
一直往前走，那边有一张桌子、一个倒地的椅子。
桌子上也是放着很多杂物。
在桌上的一盏小台灯的光束下，丽萨看到了一堆玻璃管碎片和一小滩淡蓝色的液体。
“这是……”
丽萨念叨着，右手轻轻捏起一片较大的玻璃碎片，拿到眼前。
在透明的碎片上，似乎刻着一窜字符。
……
“丽萨！立刻停下手上的调查，将所有资料线索移交给你的上级。”
“停止调查！这是第二遍命令了。”
“这不是你应该掺和的……这是军方的东西，他们打过招呼了。”
“皮克曼说的没错，你有些激进了……”
……
“三号化合物……跑到这儿了……哈……这回还能跟军队扯上关系？”
丽萨自言自语着，拿着那片玻璃的手在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后，她放下这个碎片，转身跑开了。
“……”
艾什侧身让开了丽萨。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艾什缓缓走向了那张桌子。
她碧蓝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桌上的残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