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什？”
“嗯，怎么？”
“吃晚饭吗？”
“嗯。”
艾什点了点头，擦擦眼角，此刻她才注意到，刚刚自己一直是坐在克里斯的大腿上，姿势很是暧昧。
脸上的红润更加难以消退了。
哦，对了，坐了这么久，克里斯的大腿发麻了吗？
从克里斯脸上的表情看不出。
但，艾什也不敢假定自己的体重就轻到不会阻碍克里斯的血管。
毕竟，他是克里斯嘛。
艾什往右边翻了下去，双脚踩着地板，她伸手拉起了坐着的克里斯。
“心情还好些吗？晚上是煮通心粉和蔬菜沙拉，中午肉吃太多了，注意点搭配。”
“哦。”
“哦对了，蔬菜我会认真洗干净的，别担心。”
“我相信克里斯。”
艾什这样说。
这不需要任何仪式，但还是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再来一次吗？好兄弟……”
“不离不弃。”
克里斯回应道，也伸出去了小拇指与艾什勾道了一起。
艾什的脸上又露出了那幅笑容。
克里斯也跟着笑了笑。
……
晚饭虽然吃的简单，但克里斯也依旧倾尽了满满的心血。
美味的通心粉、清脆鲜甜的蔬菜水果沙拉，晚餐依旧是温馨的。
花瓶里的那只含苞待放的玫瑰静悄悄地看着这个温馨的氛围，淡淡的清香，是它送来的礼物。
晚饭后，艾什照例同克里斯一起洗完刷锅，然后就是去洗澡了。
是啊。
艾什现在已经迷上了泡澡了。
从未有过怎么喜欢泡澡。
当整个身子没入温暖的泡澡水中时，一天的疲惫都仿佛随着热浪慢慢离去了。
一边轻轻地“咕嘟咕嘟”地吐着泡泡，一边张开双臂，让温暖的水流抚摸着每一片皮肤。
热气弥漫，水面上的小黄鸭在轻轻漂荡，半躺着的艾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睡的很安稳。
。。。。。。
“该死的……警报发出去了……克里斯那个废物，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做好……那个女表子只有被按着*的作用。”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有九个保险箱没有打开。”
“别管它们了，我们手上的就够了，让布朗放火烧了这片地方，我们去找奎格迈尔，就我们几个人，立刻，马上，抢一辆车立刻北上！”
“一切计划都乱了，就让他们接着暴动吧，不管他们，我们立刻带着药和资料离开，原本八个人还不够，现在就三个，能撑到我们到北樾的，只要在那些该死的橙剂到来前。”
……
火光染红了整片漆黑的夜空，此起彼伏的枪声与爆炸声为这夜幕奏乐。
这不是艾什第一次杀人。
她也没有手软一丝一毫。
虽然杀人是不对的，回家的愿望让她从未有过如此冷酷。
但是……
那个捅穿脊椎的男人用自己的尸体按下了警报。
他最后，那为闭上的眼睛，那瞪得圆鼓鼓的眼睛仿佛在想艾什这样的超能力者宣告着属于人类的勇气赞歌。
没有哀悼、没有为他合上眼睛，忍受着粗糙军裤摩擦大腿根的触感，艾什飞快跑了出去。
现在原定的计划乱了，那些一起合作的同伴一定有B计划的。
她要回家。
哪怕是要绕大半个地球也不要紧。
在一路奔跑下，艾什想到了某部电影。
好像是个罗马尼亚人，横跨西伯利亚的逃亡，只为了回家。
自己现在状态不也一样吗？
至于怎么回宾夕法尼亚，那就等逃出去后再说了。
在遍地尸体的停机坪广场，艾什看到了一个男人。
他浑身是血，右手的匕首不断捅着自己的胸腔。
男人也注意到了艾什，在艾什开口前，他就说了：
“皮特……那个蠢猪把我们都卖了，带着路易斯和奎格迈尔跑路了！开走了唯一能开的车……**”
“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布莱恩？”
“跑，别管什么计划了，已经过了一分钟了，橙剂要来了……哪怕有车辆，往哪个方向都跑不过飞机……”
“那我们？”
“自求多福吧？最好跳到水里，祈祷着橙剂的溶解度低……哈哈哈……我的狗鼻子闻到了C-130的铁锈味。”
布莱恩这样说着，癫狂地笑着，向着基地东北的方向跑去。
艾什也跟了上去，在黑夜里，没谁能比他还要灵活。
但没跟多久，艾什就失去了布莱恩的踪迹，在一片漆黑静谧的雨林里迷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远方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
那是死神的低语。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艾什无奈地说着，但仍不放弃，想布莱恩说的那样，躲进水里，祈祷着命运和神明。
“轰——轰——轰——”
在如石油般黝黑的夜幕中，成吨成吨的橙剂被喷洒了出来。
随着它们的落下，地面上慢慢升腾起了白色的、偏黄色的浓浓烟尘。
烟尘在晚风中慢慢汇聚，形成了一道吞没世间万物的墙壁。
“嗡——嗡——嗡——”
那种震耳欲聋的嗡鸣声在空中回荡，仿佛能撕裂天际。
一切都结束了。
艾什扶着树干，浑身乏力。
一切都结束了。
死亡马上就到了。
这比溪山战役那次还要没有希望。
希望？
那样的事情还会再来一遍吗？
也就在这刹那间，时间又一次停滞了。
那个身影再次出现。
似曾相识的场面又一次发生。
他步伐缓慢，但总比弥漫的雾霭要快上几步。
“不要害怕，孩子。”
又是那个慈祥的声音，又是那个诡异的神父。
“迷途的孩子啊，请容我问你三个问题。”
他又开始了，好似曾经的梦境重演了，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第一个问题，你杀过人吗？”
“杀了很多。”
“第二个问题，你吸*过吗？”
“……管制药品的话算是”
“第三个问题，你发生过滥交的性吗？”
“没有。”
这是艾什唯一没有改变的回答。
“嗯~~嗯~~嗯~~”
听着艾什的供述，这个诡异的神父点着脑袋，好似在思考什么。
时间仿佛变得比先前还要慢了，接近的雾霭停在了离神父一两英尺的地方。
艾什在静静地等待着神父的审判。
她不奢求这次结果能与如梦似幻的第一次那样。
“你很诚实，艾什。”
神父做出了回答。
“但你也犯下了不少罪孽。”
“……”
“不过，你并非是无可救药的。”
“……”
“这是我给予你的审判与刑罚。”
随着神父铿锵有力的话音落下，他掀开了自己的黑袍。
那黑袍下是一只干瘪丑陋的，蠕虫般的躯体。
蠕虫的尾巴上缠着一把霰弹枪。
“砰！”
“你所希望的也必会实现。”
……
艾什坠入了冰冷的水中。
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