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月光,唐墨与白咲正穿梭在森林中的小道上,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就能抵达石灰石矿洞。
土路上全是马车留下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被压得凹下去一大块,如此多来往的马车,很难想象这些村民在这矿洞捞了多少油水。
况且……还不需要支付矿工的报酬——仅需要几块面包。
“唐墨,我们待会,要做什么?”白咲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她的身影一直跟在唐墨身后寸步不离。
唐墨环顾四周,随后转头瞥了眼白咲:“杀光嫌犯,将其它村民救出来,然后……”
唐墨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将罪名,推给他们口中的山贼,所以我们要比他们更早报官。”
等到附近的卫兵来调查,山贼早已死无对证,省去了清剿山贼的功夫,他们还能回去领赏,肯定是不会过多追究的。
至于村里那些同谋……人证物证齐全,到时候怎么处理就是公家的事。
随着两人脚步的不断深入,道路尽头突然传出一丝微弱的亮光。
那是一个临时哨所,门口的路灯烛火通明,地上还有一个靠着灯杆打瞌睡的村民。
唐墨带着白咲钻进树丛,绕过了这个形同虚设的哨卡。
再往前,就能看到矿洞宽阔的入口,门口停着几辆马车,一些村民正在进进出出的装货。
唐墨带着白咲蹑手蹑脚的溜到几人背后,隐藏在洞口的拐角处,从这里正好能够偷听到对方的谈话而不被发现。
“真是累死我了,城里要这么一批急货,害的我这几天都没睡过好觉。”
“有单子你就偷着乐吧,这么多钱进了裤兜,你的家底恐怕不比那些城里人差吧?”
“哼,那也是我应得的,等我攒够了钱,就跑去城里快活,那死娘们我看她不顺眼好久了……”
那个穿着白色上衣的村民,似乎是这片矿区的头目,满嘴络腮胡,带着一个破旧的鸭舌帽,别人都称呼他为丧彪。
“山上那群人,这次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上次说北边那破村子来了个什么……小白脸在种地,结果呢?怎么就没下文了?”
丧彪嘴里咒骂道,伸手从马夫手里接过几叠钞票塞入口袋。
“好像真让那家伙种出来了,不过那又怎样呢,还不是给那群山贼做了嫁衣,原本还能留他们活口吊着命,现在嘛……”马夫跳上马车,嘴里嗤笑道:“有了粮食,还要那群老不死的有啥用,过了这么久,村子应该已经被山贼占下来了吧。”
话音一落,马夫抽了抽鞭子,马蹄声四起,在昏暗的道路上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森林尽头。
丧彪看着马车离去后,扭头朝着矿洞里走去,他的口袋鼓鼓囊囊,几张钞票露在外面随时都要落下来的样子。
丧彪消失在洞口前,耳边飘来他的埋怨:“哼,那群做贼的,也能过上好日子?这什么世道……”
洞口一片寂静,只剩下几个守门的村民,丧彪离开后他们纷纷挨着木箱子打起瞌睡,手中的武器也都被他们丢至一旁。
“睡会睡会,怎么可能会有人打我们这的主意……”
“前面还有哨所呢,再怎么着也轮不到我们。”
呢喃声伴随着呼噜声逐渐四起,忙活一天的村民们仅是片刻就合上了眼。
躲在暗处的唐墨见状,将手放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身旁的白咲顿时会意,悄无声息地的游荡在村民之间。
锋利的爪子划过一个又一个喘着粗气的喉咙,那些人察觉到事情不妙时,早已无力发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断气。
不到半分钟的功夫,矿洞门口把守的村民就被白咲处理的一干二净,唐墨将他们的尸体拖到一旁的树林里,随后又掐灭了路灯的火烛,现场顿时陷入黑暗。
与此同时,丧彪也已经来到洞内视察劳工的工作情况,只见他手里拿着长鞭,时不时在地上挥舞几下发出剧烈的声响。
那些挖矿搬货的劳工见状,纷纷加快了手头的工作,深怕被这个不讲理的“胡子”打一鞭子。
“好好干,过完这个冬天就放你们回去,要不然……你们知道下场如何。”
丧彪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矿洞,显然他的话并没有得到众人的信服,毕竟画饼这种事情,他们早就听得多了。
几个劳工窃窃私语:“上次还说秋天放我们走,现在又变成了冬天……啧啧啧……”
丧彪压根就没打算放他们离开,留着活口出去报官?他怎么可能傻到做这种事……
突然,丧彪的视线看向几个新抓来的劳工——唐墨委托他们去买石灰石的那批人。
“你们,干活麻利点!不是要买石灰石吗?这里多的是,你们想挖多少就有多少,只不过……你们怕是带不回去咯。”
丧彪兴奋之余,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几人的后背,那本就单薄的麻布衣顿时被打的裂开几个口子。
强烈的刺痛感,使得其中一人当场跪倒在地,鲜血逐渐染红他的衣裳,顺着后背滴在地上印出几道红色的血印。
“妈的,这么一下就吃不消了?快起来给我干活!”丧彪一边呵斥,一边甩动手中的皮鞭。
钻心的疼痛让那村民直接昏厥过去,背后的血肉似乎与粗麻布糅合在了一起。
“你!你怎么能这样!!”
“再打下去,要闹出人命了!”
同行的村民连忙俯身查看同伴的情况,但他们的辩解并没有唤起丧彪的良知,反倒使他变本加厉。
“敢顶嘴?闹出人命又怎样?谁在乎你们的死活?!”
丧彪话音刚落,就想挥舞手中的鞭子,谁曾想下一秒右手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什么玩意……”
丧彪愣了愣神,低头查看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腕正在流血,而自己的右手连同鞭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谁……是谁?!”
疼痛之余,怒火笼罩在丧彪的心头,只见他伸出左手按住断裂的伤口试图止血,但显然依靠这点手段根本没法阻止血液的不断流失。
周围的劳工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他们不知道究竟是谁敢有能力做出这种事。
“这家伙,手被砍断了?”
“谁啊,难不成是王都派人来救我们了?”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粥,丧彪的几个帮凶也是闻讯赶来,试图镇压暴动的劳工。
也就是在这是,丧彪突然感受到背后传来的一股杀气,当他转身看向洞口处时,两道背光的身影浮现在他的眼前。
瞬间,丧彪的大脑飞速运转,眼神中逐渐透露出一丝绝望。
“你……你难不成,是那群家伙嘴里说的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