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韩凯一路沉默。
他把车停进车库,关门的声音沉得像压在我心头的石子。我刚脱下外套,他忽然从身后抱住我。
他的气息贴在我耳侧,低沉又滚烫。
“以悦……”他的声音像在压抑什么,“我快要忍不住了。”
我刚想转身,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不容置疑,带着焦躁与占有,像要把今晚所有的压抑都发泄出来。
我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按住肩膀:“别动。”
“让我……确认你还在我身边。”
他喃喃着,像是怕我突然消失一样。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我明白,他今晚受到了太多挑战——来自家族、妹妹、爷爷,甚至是过去的自己。
而我,是他唯一能紧紧握住的港湾。
我没再反抗,只能轻轻闭上眼睛,任他将我打横抱起,带进主卧。
月光透过窗帘缝洒在地板上,我们的影子交缠不清。他的动作不像以往那般冰冷压迫,而是多了几分颤抖的珍惜。
他不只是想拥有我,而是——需要我,像需要氧气一样。
他伏在我耳边低语:“以后……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只听我一个人。”
我轻轻应了一声:“好。”
他的动作顿住,低头看我。
我看到他眼里那种失控边缘的温柔,忽然就心疼起来,伸手抱住了他。
这一夜,没有粗暴,没有强迫。
只有两个曾被生活撕裂、现在努力靠近彼此的人,终于放下了防备,用身体确认彼此的存在。
我们就这样,紧紧抱着,一直到夜深。
直到他在我耳边低声说:
“刘以悦,我是真的……离不开你了。”
夜很深,窗外的风悄无声息地吹着。
可我却在梦中狂奔——
前方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小巷,身后是模糊不清的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拼命跑着,腿却像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得几乎要摔倒。
有人在叫我,却不是韩凯的声音,那声音冰冷、陌生、像从记忆深处钻出来。
忽然,那影子扑了上来,我尖叫着睁开了眼。
“别碰我!!”
我猛地坐起身,浑身是冷汗,呼吸急促,眼前一片黑暗。
“以悦——”
身边的被子动了,韩凯立刻坐起来,一把抓住我。
他把我拉进怀里,声音低哑却满是焦急:“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怔了一秒,才意识到身边是他,才反应过来我已经安全了。
鼻子一酸,我猛地抱住他,手指抓紧了他的睡衣:“我梦到……梦到有人追我……很黑,我好怕……”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温热的手掌贴着我的后背来回安抚。
他的声音低低的,在我耳边一遍遍重复:
“没事了,我在。”
“别怕,我在。”
我把头埋进他胸口,听着他稳定有力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
他没有催我睡觉,也没有问太多梦的内容,只是像抱着小孩子那样,用身体的温度隔绝我所有的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轻轻开口:
“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只放在梦里。”
我抬起头,看见他眼里那种认真而柔软的光。
“你醒着的时候我就能保护你,梦里……我也想保护你。”
我眼眶泛红,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俯下身,亲了亲我的额头,然后轻声说:“睡吧,我就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我再次躺下,抱着他,就像抱着唯一的安全感。
这一次,我睡得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