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林晓雨轻轻关上门，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奶奶和玲玲。筒子楼外的天空还是一片深蓝，只有东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背上装着换洗衣物的双肩包，手里紧握着总部培训的邀请函。
昨晚张伟的突然出现和那个强迫的吻，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她反复用冷水洗脸，却怎么也洗不掉那种被侵犯的恶心感。直到凌晨三点，她才勉强合眼，而现在眼睛干涩得像是进了沙子。
"小雨！这里！"
超市的周店长站在一辆蓝色大巴旁向她招手。林晓雨小跑过去，发现车旁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孔。
"这是咱们分店推荐的小林，工作表现非常出色。"周店长向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介绍道，"小雨，这是总部人力资源部的王主管。"
林晓雨连忙鞠躬问好。王主管上下打量她一番，微微点头："上车吧，座位随便坐，七点准时发车。"
大巴内部比想象中宽敞舒适，深蓝色的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清洁剂味道。林晓雨选了靠窗的位置，把包放在旁边空座上，希望这样能避免陌生人搭讪。她靠在窗玻璃上，冰凉的触感让发胀的太阳穴稍微舒服了些。
窗外，陆续有提着行李的年轻人上车，他们大多三两成群，谈笑风生。
车厢里已经坐了二十多人，有说有笑。林晓雨找到靠窗的空位，刚放下行李，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就凑了过来："你好，我是城西分店的许菲菲，能坐你旁边吗？"
"当然可以。"林晓雨往里挪了挪。许菲菲身上有淡淡的柑橘香水味，笑容像小太阳一样灿烂。
"听说这次培训最后会选拔三名储备店长呢！"许菲菲凑近她耳边，"我表哥在总部上班，说这次特别重视新人培养。"
林晓雨正要回应，一个清朗的男声从过道传来："打扰一下，这是谁的手机掉了？"
抬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男生站在过道，手里举着一部手机。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啊！是我的！"许菲菲惊呼着接过，"太感谢了！你是哪个分店的？"
"临江二店的程屿。"男生笑了笑，目光扫过林晓雨时微微停顿，"你们好。"
大巴缓缓启动，导游拿着话筒开始介绍行程："今天中午我们会停靠青岩古镇。
中午时分，大巴驶入临江古城停车场。这是一座保存完好的明清古镇，青石板路两侧是飞檐翘角的古建筑，游客如织。
"自由活动两小时，一点半在停车场集合！"王主管宣布道，"午餐自理，推荐尝尝当地的鱼丸粉。"
许菲菲立刻挽住林晓雨的胳膊："咱们三个一起吧！程屿，你负责导航，我和小雨负责吃！"
古城比想象中还要热闹。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
程屿突然指着前方:"那边有家老字号鱼丸粉，要去尝尝吗？"
“好啊好啊，就当吃午饭了”
三人便相约去吃了鱼丸粉，午餐后，三人沿着古城的主街漫步。许菲菲像个兴奋的孩子，每个店铺都要进去转一圈；程屿则对古建筑表现出浓厚兴趣，不时停下来研究墙上的雕花；林晓雨走在中间，时而应和许菲菲的惊叹，时而听程屿讲解建筑知识，内心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
"我们去那座桥上看看吧！"许菲菲指着横跨小河的一座石拱桥，"听说那里是古城最佳拍照点。"
桥上挤满了拍照的游客。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小块空地，许菲菲立刻掏出手机："来来来，合影留念！"
她一手搂着林晓雨，一手招呼程屿靠近。林晓雨有些拘谨地站着，感觉到程屿站在自己另一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三、二、一，茄子！"
咔嚓一声，三个年轻人的笑脸定格在画面中。林晓雨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惊讶地发现自己笑得那么自然——没有勉强，没有伪装，是真正开心的笑容。
"发给我发给我！"许菲菲嚷嚷着，"我要发朋友圈！"
程屿看了看手表："还有四十分钟集合，我们该往回走了。"
回停车场的路上，许菲菲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们知道吗？这次培训其实有个隐藏考官。"
"什么隐藏考官？"林晓雨好奇地问。
"据说总部会派一个高管伪装成学员，暗中观察每个人的表现。"许菲菲眨眨眼，"所以咱们得时刻注意言行举止。"
程屿皱眉："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我自有渠道~"许菲菲得意地晃晃手机，"我表姐的闺蜜在总部人力资源部工作。"
林晓雨将信将疑，但心里已经暗暗记下这个信息。如果真有隐藏考官，那么从踏上大巴的那一刻起，考核可能就已经开始了，
大巴再次启动，驶向下一个目的地。林晓雨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思绪万千。短短半天时间，她认识了新朋友，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甚至开始尝试接受新的自己。或许，这次旅程真的能带来改变，不仅是职业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她轻轻闭上酸涩的眼睛，任由疲惫带着她进入梦乡。梦中，她看到自己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下面是为她鼓掌的奶奶、玲玲、陈浩...还有面目模糊却让她安心的其他人。
大巴轻微颠簸了一下，林晓雨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外套。她转头看向过道另一侧的程屿，对方正专注地看着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林晓雨认出了那件深蓝色外套的袖口——和程屿今天穿的内搭颜色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