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背着林晓雨，一步一个脚印，硬是爬完了那漫长的二十层楼。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他几乎是踉跄着把林晓雨小心放下来，自己立刻撑着墙壁，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汗水像开了闸的水龙头，顺着他的额角、鬓角、下颌线疯狂往下淌，浸透的衬衫紧贴在背上，勾勒出湿透的背肌线条，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整个人狼狈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林晓雨站稳，脚踝的隐痛在爬楼过程中似乎被忽略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喘得说不出话、形象全无的程屿，再想想他平时那副衣冠楚楚、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强烈的反差让她心里难得地升起一丝愧疚和……好笑。
“……”她张了张嘴，那句“谢谢”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变成了更实际的行动。她掏出钥匙开了门，侧身让开：“进来吧，喝点水。”
程屿喘匀了点气，抹了把脸上的汗，跟着进了屋。
林晓雨径直走进厨房，倒了满满一大杯凉水，走回来塞到他手里：“喏。”
程屿接过，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喉结滚动，汗珠继续往下淌。大半杯水下肚，他才缓过劲，长长吁了口气。
林晓雨抱着手臂站在旁边，看着他被汗浸透的衬衫黏在身上，头发湿哒哒的，没好气地吐槽：“二十层，感觉如何？” 那语气，三分揶揄，七分让你逞强。
程屿放下杯子，被汗浸湿的眼睫抬起来看她，虽然还在微喘，但眼神已经恢复了点神采，带着点不服输的劲儿：“还行。背着你，不算重。” 他故意活动了下肩膀，湿透的衬衫下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下次可以考虑负重训练。”
林晓雨被他噎住，瞪他一眼：“还想有下次？” 她转身去拿毛巾，“擦擦吧，别把我沙发弄湿了。” 扔了条干净毛巾给他。
程屿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擦脸和脖子，看着林晓雨清冷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点笑意。他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透气，露出一小片汗湿的锁骨：“林店长，有水喝，有毛巾擦，服务挺周到。”
林晓雨回头，正好看到他解扣子的动作，目光触及那片汗湿的皮肤，心跳莫名快了一拍，迅速移开视线，嘴硬道：“怕你中暑讹上我。自找的苦，自己受着。”
“嗯，受着。”程屿从善如流，拿着毛巾擦汗，眼神却带着笑意黏在她身上，“苦中作乐，也不错。”
林晓雨被他看得不自在，刚想说什么，公寓的门锁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门开了，陈菲菲和李明拎着超市购物袋，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
“晓雨，我们回来啦！买了……”陈菲菲的声音在看到客厅景象时戛然而止，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只见程屿——那位在超市里气场两米八、让赵强之流瑟瑟发抖的程二少——此刻正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浑身湿透地坐在她们家小小的沙发上，拿着一条……呃，粉色的毛巾擦汗？而林晓雨站在一旁，脸上似乎还带着点可疑的红晕？
“程、程总？！”李明也惊呆了，手里的袋子差点掉地上。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程屿倒还算镇定，放下毛巾，慢条斯理地扣上那两颗解开的扣子，恢复了惯常的从容……嗯，如果忽略他汗湿的狼狈的话。“陈主管，李经理。”他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林晓雨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平静：“菲菲，李明，你们回来了。程经理……送我回来，电梯坏了，爬了二十层，上来喝口水。”
“爬、爬二十层？！”陈菲菲的声调拔高，目光在程屿湿透的衣服和林晓雨之间来回扫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程总亲自背你上来的？！”
林晓雨被她看得脸更热了，没好气地说：“不然呢？我自己飞上来？”
“哇哦！”陈菲菲夸张地捂住嘴，眼睛亮得吓人，她蹭到林晓雨身边，用自以为很小声其实所有人都能听到的悄悄话说：“晓雨！程总这体力……可以啊！二十层背个人！啧啧啧……”
林晓雨恨不得堵住她的嘴，用力掐了她胳膊一下：“陈菲菲！你闭嘴！”
李明也一脸尴尬又佩服地看着程屿：“程总，您……辛苦了。” 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位爷背着人爬二十层是什么景象。
程屿倒是坦然接受了这份佩服，甚至还点了点头：“还好。” 他站起身，湿透的衬衫贴在身上实在不舒服，“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了。林店长，好好休息。”
“哎，程总别急着走啊！”陈菲菲立刻化身热情主人，“你看你这一身汗，回去多难受啊！不如留下一起吃个饭？我们刚买了菜，正好犒劳一下我们的大功臣！” 她使劲给李明使眼色。
李明反应过来，连忙附和：“对对对！程总，留下吃个便饭吧！您送晓雨回来这么辛苦，应该的！”
程屿看向林晓雨，眼神带着询问。
林晓雨看着陈菲菲那副“你不答应我就闹”的表情，再看看程屿确实狼狈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依旧淡淡的：“……程经理不嫌弃的话，就留下吃点吧。”
程屿唇角微扬：“那就打扰了。”
陈菲菲拉着林晓雨进厨房准备，李明陪着程屿在客厅。
陈菲菲一边洗菜一边压低声音兴奋地问：“快说！到底怎么回事？程总真背你上二十楼？还是你俩……”
林晓雨面无表情地切着西红柿：“电梯坏了。他自告奋勇。就这样。”
“切！我才不信！”陈菲菲撞撞她肩膀，“你没看到刚才他那样子？湿身诱惑啊姐妹！那身材……啧啧，衬衫贴着肉……” 她故意做出夸张的流口水表情。
林晓雨手一抖，差点切到手，瞪她：“陈菲菲！你再胡说八道，这顿饭你自己做！”
“哎呀，害羞了害羞了！”陈菲菲笑嘻嘻地躲开。
饭菜上桌，四人落座。
程屿很自然地坐在林晓雨旁边。
陈菲菲眼尖地看到林晓雨想夹远处的虾，程屿已经先一步用公筷夹了几只放到她碗里。
“谢谢程经理。”林晓雨低声道。
“多吃点，补充体力。”程屿语气自然。
陈菲菲在对面看得一脸姨母笑，用口型对李明说：看！看！
难得聚在在一起，今天又是晓雨出院的日子，李明开了一瓶好久，几人都满了一杯。
“程总，今天真是辛苦您了！”陈菲菲端起饮料，“来，我代表晓雨和我们全家，敬您一杯！感谢您英雄救美，爬楼不累！”
林晓雨在桌下踢了她一脚。
程屿从容举杯：“客气了，应该的。” 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林晓雨微红的耳根。
陈菲菲放下杯子，故作好奇：“程总，您体力这么好，平时经常锻炼吧？健身房还是户外啊？”
程屿：“嗯，有固定健身习惯。”
陈菲菲：“哦~难怪！那下次可以带我们晓雨一起去啊！她这身体，也该练练了！” 她无视林晓雨警告的眼神。
程屿看向林晓雨，眼中带着笑意：“林店长有兴趣的话，随时欢迎。”
林晓雨埋头吃饭，假装没听见：“……这个菜有点咸。”
除了闲聊，便是工作上的事，现在赵强这一伙人被免职以后，陈菲菲和李明两人暂时担任临时店长，两人经常鏖战到凌晨两三点也解决不完当天的事情。
“程总，城西那边……赵强和李国富后续处理……”李明问道。
程屿听到这件事，神色冷了几分：“法务在处理，该进去的一个都跑不了。城西以后，这段时间就先就辛苦你和你菲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