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洛林官邸，空气绷紧如拉满的弓弦。维奥拉搜查的余威如同无形的寒霜，覆盖了每一块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仆役步履无声，眼神却锐利如鹰，昔日的矿业堡垒沉浸在一种山雨欲来的凝滞中。艾莉诺那身沾染安全屋煤灰的纯白连衣裙，在肃杀的廊道中，宛如寒霜里一片倔强的花瓣，格外醒目。
她们被径直引入塞西莉亚的书房。塞西莉亚伫立在巨幅的新不列颠尼亚地图前，深灰色身影在地图冷硬的线条勾勒下，如同一座孤峰。地图上，代表洛林家矿脉的深蓝线条如同冰冷的血管，在永燃城地下蜿蜒，锈链区则被特意染上刺目的暗红。
“比预想的果断。”塞西莉亚未转身，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褒贬，“安全屋的宁静，终究敌不过现实的喧嚣？”
艾莉诺的脊背微挺：“躲藏撬不开保险柜，塞西莉亚女士。我们需要情报的锋刃，需要知道奥顿和玛格丽特最致命的‘脓疮’所在。”
塞西莉亚缓缓转身，蓝紫眼眸扫过二人，在艾莉诺染尘却眼神清亮的白裙上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很好。至少证明雪枭的血脉里，尚存行动着的星火。”她落座于宽大书桌后，指尖轻叩桌面，“锋刃？坐而论道的时间已被维奥拉压缩殆尽。告诉我，你们磨砺的‘锋刃’，有何进展？”
一旁的伊莎贝拉上前，从医疗包夹层取出油布包裹的小本与几张皱纸，摊于桌面：
“这是之前铁手帮刚刚给我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存放。奥顿府邸近三月秘密采购清单。表面是营养剂、安神药，”她红笔圈出几行，“但这组合——针对深层神经损伤与晶噬毒素逆向侵蚀的特效抑制剂。剂量远超个人所需。”
另一张潦草纸片记录着仆役闲谈：
“少爷‘静养室’地毯又换了…渗出的洗不掉…”
“夫人摔花瓶…新护士碰了输液管…”
“老爷书房通宵亮灯…”
塞西莉亚目光如冰锥，刺穿纸面：“奥顿的独子，去年‘意外’重伤。‘静养’？实则是深层晶噬症的地狱。”指尖重重点在地图奥顿宅位置，“鼓吹征募尘灯，不过是用贫民的血肉，填他儿子无底的治疗窟窿，换取王室特供的‘冰髓’续命！”她嘴角勾起冰冷的刻痕。
“玛格丽特议员，”伊莎贝拉翻页，“‘寒鸦’的人从信托基金会碎纸机抢出账单残片：‘月神诊所’…‘高阶精神场域稳定术’…‘记忆重构疗程’…天价。”
“另据其贴身女仆哭诉：夫人深夜惊醒，尖叫‘不要拿走我的脸！’，对镜自照数小时，极度恐惧失容。”
“‘铁娘子’？”塞西莉亚指尖敲击桌面，韵律如倒计时，“‘月神’…顶级美容幌子下的精神黑市，专治权贵不能言说的‘裂痕’。玛格丽特恐惧的，是维持人设的容颜与……记忆？”蓝紫眸中寒光一闪，“光鲜皮囊下的朽木，有趣。”
艾莉诺静立一旁，权贵的腐烂与恐惧如冰冷黏液黏附心头。奥顿以命填命，玛格丽特以恐惧掩恐惧……世界的黑暗，深不见底。
“碎片而已，不足致命。”塞西莉亚看向伊莎贝拉，“奥顿儿子的诊断原件何在？玛格丽特在‘月神’接受的究竟是何种‘稳定术’？主刀者谁？我要能塞进他们喉咙、令其窒息的铁证，而非可供狡辩的飞絮！”
伊莎贝拉蹙眉：“奥顿府核心保险柜，铜墙铁壁。‘月神’更是只认钱与引荐的堡垒，核心数据存于物理隔绝的差分机阵列，不留纸痕。需要时间深挖，动用更深层的‘线’。”
“锋刃不够利？”塞西莉亚身体微倾，目光转向艾莉诺，“怀特洛克小姐，你的‘锋刃’又在何处？莫非想凭自己这身板，叩开奥顿府邸？”
艾莉诺迎上审视，指向书房深处那扇厚重的橡木门——洛林家图书馆入口。“我的锋刃，需先淬火于知识。”声音清晰坚定，“我连这世界的基石都看不清，如何挥刀？告诉我旧大陆的倾覆，腐渊的真容，四邪神的恐怖。告诉我辉晶的光与暗，尘灯的泪与血。告诉我雪枭的枷锁。答案或许就在尘封的书页，而钥匙……”她下意识按住腰侧暗袋中冰冷的“霜喉”，“…可能正在我手。”
塞西莉亚凝视艾莉诺，时间在壁炉木柴的噼啪声中流逝。终于，她微微颔首，眼中掠过一丝近乎认可的光芒。
“求知，是比蛮勇更稀缺的利刃。尤其在竭力埋葬过去的时代。维勒斯，动用学会所有脉络，深掘‘蛛丝’，我要看到更清晰的脉络。艾莉诺·怀特洛克……”她走向图书馆门，手按鸢尾铜把。
橡木门无声滑开，陈旧纸张、皮革与防蛀草药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
“欢迎踏入洛林家的知识矿脉。去挖掘你的基石。时间，从不宽宥。”
洛林家图书馆，非艾莉诺想象中慵懒的贵族书斋。这是一座冰冷的、钢铁骨架支撑的知识堡垒。高耸穹顶下，密集的深色实木书架如矿脉岩壁森然矗立。书籍按地域、年代、主题被严格编码。巨大铭牌悬于通道之上：“旧大陆：荣光与陷落”、“新不列颠尼亚：寒潮纪元”、“辉晶：光热与诅咒”、“腐渊：侵蚀之影（受限）”、“王国架构与城市网络”……
恒定冷白的无影灯光自书架顶端与钢架洒下，将书脊烫金标题照得锐利，却使空间弥漫着实验室般的疏离。厚重橡木阅览桌散布中央，桌面光洁如冰，仅置黄铜阅读灯与放大镜。
一名岩石般刻板的灰制服馆员无声出现，递上厚重羊皮索引与齿轮雕尖的金属笔。“怀特洛克小姐，‘鸢尾根脉’权限。索引已标注。请勿损文献，阅毕归位。”言毕，如幽影退入书架深处。
艾莉诺深吸气，怀抱索引，走向“旧大陆：终末纪”。
书页翻动，泛黄纸卷携时间尘埃展开。
《旧大陆风物志》：插图展现艾莉诺前世熟悉又陌生的景象——金色麦浪无垠的鸢尾花公国粮仓；洛林河蜿蜒流经葡萄园如毯的河谷；右下旁的是静默冰脉终年覆雪的巍峨群山，独特标注了是雪枭家族的领地……丰饶画卷与永燃城的阴冷雪山形成刺目对比。
《寒潮起源：腐渊侵蚀论》（磨损严重，批注密集）： “寒潮非天灾，乃‘腐渊’侵蚀现实维度之症候。此异维能量，混沌扭曲，具强侵蚀性与精神污染。其侵入点多生于人心阴暗汇聚之地——战场、牢狱、绝望贫民窟……腐渊如墨染水，污现实法则，尤以‘温度’概念为甚。寒潮即现实维度之排异反应，如肌体高烧御菌，然此‘高烧’失控，终将冻毙万物……”
《辉晶：新世界的双刃剑》： “旧陆倾覆，残存舰队于寒潮与腐渊生物夹击中抵此冰封孤岛。地底发现奇异蓝紫晶体——辉晶（Luminite）。接触空气即释高热，驱动机械，成‘永燃城’基石。然其粉尘蕴含微腐渊质，长期接触或食用污染源，辉晶微粒侵入人体，诱发‘晶噬症’（Crystal Scourge）——初期体表现晶纹，后期晶簇自内生长，终将人化为痛苦晶雕，或能量失衡自燃成灰。贫民高发，贵族以‘冰髓’透析延缓。” “尘灯（Dustlight）患者：晶噬晚期，体内辉晶微粒异常活跃，体表散发微光，如同风中残烛。王室与教会视其为‘不洁者神罚’，征为廉价燃料或‘保温材料’砌入城墙。”
《新不列颠尼亚与永燃城》： “岛屿环绕无尽冰原，仅沿海狭长地带及部分地热区可居。永燃城（Everflame Citadel）为核心堡垒，依火山地热而建。蒸汽塔林立，哥特教堂尖顶刺破铅灰天空。能源、政治、信仰中心。深脉矿都（Deepvein Minopolis）为倒锥形地下城，火山地热驱动，矿工工会与炉渣兄弟会势力盘踞。凛寂冰冠（Frozen Crown）为-100℃禁区，埋藏史前秘辛，本岛原住民卡雅族萨满守护，亦为腐渊裂缝滋生地。等级森严，辉晶能源与武力垄断维系统治。”
翻阅着，艾莉诺突然看向了一本别样的文献，用黑皮银线装裱。
《腐渊四君主考》：泛黄书页间是令人不安的扭曲插画：
衰朽之主：锈蚀金属与腐烂血肉交织的废土，巨大真菌孢子囊喷吐绿雾。 “司掌腐朽、溃烂、熵增。领域内金属非自然锈蚀（活体锈蚀），血肉速腐，万物崩解。腐化表现：金属生锈肉，孢子诱发群体晶化（晶噬症源之一）。信徒散播‘万物归尘’，现于工业废土与瘟疫之城。”
血颅之王：骨柄缠绕、獠牙密布的巨斧，滴落燃烧暗红能量，背景尸山血海。 “象征战争、无尽杀戮、狂怒。浸染武器使之活化嗜血；剥离士兵痛感恐惧，唯余杀戮本能。腐化表现：武器长牙，士兵嗜血无痛。教派渴求永恒战火，渗透军队与冲突之地。”
织时者：由破碎时钟表盘与扭曲丝线构成的非人剪影，“手”为混乱指向的指针。背景老人变幼童、孩童瞬白头。 “操控时间流变，制造混乱因果。影响区时间流速不均，因果错乱，过去未来交织。腐化表现：区域时间紊乱，老人幼童化。信徒编织时阱，渗透权力核心（议会爆炸案疑与其相关）。”
低语女皇：由哀嚎人面勉强聚合的女性轮廓，“头”部盛放巨大冰晶妖花，无形声波扭曲空气。 “主掌精神奴役、幻象、心灵腐化。力量借歌声、低语传播，植入幻象，诱发自毁，扭曲意识。腐化表现：歌声诱人自残，眼窝盛开冰晶花。歌伶诱惑贵族。”
“呼，光怪陆离，谁家天启四骑士打来了，啊呀，骇死我力，神皇在上啊，睁眼眼，看看你忠！诚！的子民吧。”
这时，书架上另一本书，好像在发着黯淡的白光，艾莉诺好奇的走上前，费劲的取下了这本书。
《雪枭与恒理之眼》（残卷，语焉不详）： “雪枭家族，旧大陆静默冰脉守护者，抵新大陆后为‘恒理之眼’世俗代理人。此存在…或为规则化身，或为远古遗存，冰冷、绝对，维系秩序，抗衡腐渊扭曲。其力…需纯净容器承载，代价…沉重。雪枭覆灭，教会归咎‘未能遏制腐渊渗透’…”
艾莉诺沉浸在书页构筑的宏大而绝望的世界里，浑然不觉时间流逝。图书馆恒定的冷光模糊了昼夜。她只在饥肠辘辘时短暂离开，由沉默的馆员送来简单的食物和水，随后又一头扎回书海。桌上堆积的典籍越来越高，笔记越写越密。旧陆的辉煌与毁灭，腐渊的维度癌变，辉晶的光热诅咒，尘灯的悲惨宿命，新世界的森严堡垒……海量信息如寒潮冲刷脑海。左肩刻印在阅读《腐渊四君主考》时灼烫感尤其明显，似与书页描绘的扭曲力量产生了某种共鸣。
在她埋头于“辉晶诅咒”的章节时，书房与图书馆相连的侧门被轻轻推开。伊莎贝拉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疲惫，但眼神亮得惊人。她径直走向艾莉诺，压低声音：
“有新进展。‘玛莎’传信，奥顿夫人昨日参加教会茶会时，佩戴了一条新项链——坠子很特别，像一块极小的、包裹在银丝网里的深蓝色冰晶，从未见她戴过。茶会中途她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席，用手帕紧紧捂着胸口项链位置。”
艾莉诺精神一振：“屏蔽有辐射的‘静默冰髓’防护装置？”
这是她从一本新兴的医学著作上刚刚学到的东西。
伊莎贝拉点头：“可能性很大。她儿子长期使用高浓度‘冰髓’，贴身照顾者需要防护。”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艾莉诺正艰难啃噬《雪枭与恒理之眼》的残篇断章，试图理解“纯净容器”的含义时，伊莎贝拉再次匆匆进来，这次塞西莉亚也紧随其后。伊莎贝拉将一张边缘焦黑、明显是从火中抢出的半张单据残片放在艾莉诺面前摊开的书页上。残片上字迹模糊，但“月神诊所”、“玛格丽特·格林威尔夫人”、“记忆稳固强化疗程III期”、“主治：阿加莎·怀特博士”等字样依稀可辨。
“‘寒鸦’的人冒死从玛格丽特家后巷的焚化炉抢出来的。”伊莎贝拉语速飞快，“虽然只有半张，但指向性很强。‘记忆稳固强化疗程’？结合她女仆说的恐惧失容和记忆……这绝不只是美容！”
塞西莉亚拿起残片，对着冷光仔细审视：“阿加莎·怀特……这名字有点印象。维勒斯，查！动用所有学会在医疗档案库的关系，挖出这个人的背景，尤其是她和‘月神’以及精神黑市的关联！另外，确认玛格丽特上次去那个废弃歌剧院的时间和携带物。线索在汇聚。”
……
当艾莉诺合上最后一册《王国贵族谱系》时，闭目倚靠冰冷椅背，揉着酸涩的双眼。长时间的专注阅读让她精神疲惫，但脑海中的世界图景却前所未有的清晰，也前所未有的沉重。她感觉自己在知识的矿脉中挖掘了许久，肩背僵硬，指尖都染上了旧纸页的微黄。
就在这时，书房与图书馆相连的侧门再次被推开。伊莎贝拉快步走入，脸上带着混合着兴奋与凝重的神情，塞西莉亚紧随其后。伊莎贝拉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密封的金属筒。塞西莉亚则手持一张镶嵌冰蓝晶石碎片的华丽卡片。
“时机到了。”
塞西莉亚将卡片置于艾莉诺面前摊开的《腐渊四君主考》上，恰好覆盖了低语女皇那令人不安的插画。卡片散发冷冽香气，印有交织的冰晶鸢尾与齿轮纹章，下方是优雅的烫金花体字：
“诚邀尊贵的塞西莉亚·洛林女士，携眷属，莅临‘冰霜玫瑰’慈善晚宴。地点：金雀花区，星辰穹顶大厅。时间：三日后黄昏。”
“奥顿、玛格丽特，以及所有推动《尘灯紧急征募令》的‘爱国者’，都会出席。”塞西莉亚蓝紫眼眸锐利如钻，“这是他们的名利场，也是…我们最好的狩猎场。”
伊莎贝拉将金属筒小心地放在请柬旁：“‘鼹鼠’用命换来的。奥顿书房保险柜的拓印纹路，还有他儿子‘静养室’专用医疗垃圾的样本分析报告复印件。报告显示，病人体内晶噬毒素浓度畸高，伴有强烈的精神侵蚀迹象，使用的抑制剂含有王室军械局实验室才有的特殊标记成分。铁证的一部分。” 她的声音带着沉重。
塞西莉亚的目光转向艾莉诺，审视着她染尘的白裙、疲惫却清亮的灰眸，以及桌上堆积如山的书籍笔记：“艾莉诺·怀特洛克。你的银发与灰瞳，与洛林家的一支旁支‘寒霜分支’的特征意外吻合。更重要的是，你在这座知识堡垒里度过的时光，为你披上了一层无形的求知者气质。三日内，你需要将成为洛林家一位久居边陲矿镇、对旧大陆学颇有兴趣、初次踏入社交圈的，我的远方表亲——艾莉诺·洛林。”
艾莉诺心头一跳。还有COSPLAY？潜入权贵云集的舞会？
姐姐，我祖上三代贫农啊，你让我装贵族？我这辈子去过最豪华的场所就是五星级酒店的大厅厕所了，还是那天实在憋不住才下狠心去的，你让我装贵族，这和你让刀哥开直播一样啊——要么整活，要么没得活啊！
“维勒斯医生拼凑的情报是锋刃，但需要贴近目标的距离才能刺入要害。”塞西莉亚继续道，“舞会的光影交错，酒精与虚荣的催化下，秘密往往比在戒备森严的书房更容易滑落。我们需要一双能靠近奥顿夫人或玛格丽特，能‘无意’听到关键对话，甚至…能靠近他们放松警惕时遗落物品的眼睛和耳朵。”
她向前一步，气势迫人：“而你，艾莉诺·洛林小姐，将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但记住，踏入那个漩涡，你不仅需要锋刃，更需要…完美的面具。洛林家旁支的小姐，不该在宴会上把汤匙当矿镐用。”
不都差不多嘛，反正都是蒯东西嘛。
塞西莉亚的目光落在艾莉诺沾着煤灰的裙摆、因长时间握笔而微有墨迹的手指上：“接下来的三天，。我会亲自教你，如何在觥筹交错中行走，如何在甜言蜜语中狩猎，如何让这身白裙…成为你最致命的伪装。”
名师一对一？学霸题~学当贵族~从头开始学~然后头就没啦~
艾莉诺一脸崩溃的瘫坐在椅子上。
塞西莉亚又转向伊莎贝拉：“维勒斯，利用这三天，让你的‘蛛丝’动起来。重点确认奥顿夫人那条项链的细节，以及玛格丽特最近一次秘密拜访废弃星辰歌剧院的具体时间和携带物品。阿加莎·怀特博士的资料也要尽快！”
“明白。”伊莎贝拉郑重点头，眼中闪烁着行动的光芒。
塞西莉亚最后看向艾莉诺，指尖点了点那张冰冷的请柬和旁边的金属筒，声音如同淬火的寒铁：
“书页里的腐渊恐怖，舞会下的权贵脓疮，还有这用血换来的铁证…艾莉诺·怀特洛克，现在，是时候看看你能否将知识淬炼成真正的武器了。三日后，‘冰霜玫瑰’绽放之时，让我们看看，谁能摘下对方心脏里的…那颗宝石。”
图书馆冰冷的灯光下，知识的尘埃无声飘落。窗外，永燃城铅灰色的天空下，《尘灯紧急征募令》如同悬顶之剑，而一场在华尔兹旋律掩盖下的无声狩猎，已悄然拉开了帷幕。艾莉诺握紧了腰间的“霜喉”匕首，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裙料传来。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描绘着腐渊恐怖的插画，又落回那张华丽的请柬和装着铁证的金属筒上。旧大陆的雪原，新世界的矿坑，权贵的舞池，腐渊的阴影……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那场即将到来的、在冰晶与玫瑰伪装下的致命盛宴。而她，刚刚走出书海的求知者，即将踏入一个更复杂、更危险的战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