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芳华带着白软逛完整栋楼，晚饭时间也快到了
“本来帮犯人开门是狱巡的责任来着，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好多狱巡都辞职不干了，都说什么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还嚷嚷着工资低、没前景，要跑去做什么保镖打手之类的”
电梯的下行声丝毫不影响芳华不满的抱怨，这一字一句，白软听的很清楚
“为什么啊？”
白软很不解，为什么这群人会放着国家的铁饭碗不要，跑去别的地方谋一份不稳定的差事
“呵呵，赚钱呗，一天几千块，拿命去博，可不比牢里赚的多吗？”芳华一脸不屑
白软轻轻点头，若有所思，似乎是在认真分析其中利害
“诶！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可别想着这些啊！表面上是打手，背地里指不定有什么阴暗勾当”
瞧见白软这幅模样，芳华误以为她来了兴趣，连忙相劝
“嗯……我知道……不会的”
白软明白芳华言下之意，也明白其中不可告人的秘密
“明白就好”
见白软如此，芳华倒也放心了
电梯来到一楼，芳华让白软在电梯里等她，而她自己则跑去前台拿名册
不久，芳华拿着文件夹带上白软来到二楼
穿过走廊，来到一扇铁门面前，拿出一把钥匙低声开口
“为了方便，这栋楼所有的锁是一样的，用这一把钥匙就能打开”
将钥匙递给白软，随后指了指挂锁旁边墙壁上的按钮
“每间牢房的天花板上都有一个消防喷头，而这就是启动按钮，虽然是为了防止失火，但也有些别的用途，比如……”
芳华按下按钮，房间内顿时传出哗啦啦的水流声和女囚的咒骂声
“看！清醒效果极佳，一般都是早上叫她们起床的时候用得多，中午和下午几乎都没怎么用过”
解释完，芳华再次按下按钮，水流声瞬间消失，唯有咒骂声哀转久绝
“如果早上他们不肯起床，按这个就行了”
待到咒骂声消失，芳华这才拉起窗口打开文件夹，开始点名
“凝露，韵曦，柔泽，姝瑾”
……
“怎么样？还挺简单的吧”
不知为何，明明工作一直如此，日复一日从未改变，但芳华今日却觉无比畅快
白软见芳华如此高兴，顺势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小时才到饭点，我带你到处逛逛吧”
芳华说罢，不等白软有所反应，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芳华带着白软在女舍周围转了转，并为她一一介绍周围的建筑
时间过的很快，不一会就到了饭点
回到女舍，前台不知何时多出两板餐盘，正当白软疑惑之际，芳华走进前台，拿起其中一份递给白软
“囚犯们的食物都是这样被送过来的吗？”
白软盯着餐盘，十分不解，在她看来，监狱里的犯人这么多，不应该是安排食堂更方便吗？何必让人一个个送来
“当然不可能了，都是安排去食堂的，一个个送多麻烦啊！典狱长说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这才连同狱寻的饭一块叫人送来了”
芳华从台后搬出一张小餐桌放在门旁的沙发前，然后示意白软过去坐
“你没发现之前那些囚犯离开之后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吗？”
一番思索过后白软忽如拨云见雾，茅塞顿开，于是连连点头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白软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些不太不真实了
这真的是我熟知的那个监狱吗？舒适的环境，好吃的饭菜、豪华的大床、亲切的狱长和狱区长
虽然白软不傻，她能明白现有的一切都是李狱长授意的，但她就是不明白李狱长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就算是同情也不应该能做到这个地步
用膳途中，芳华的嘴就没停下来过，白软因为在想别的事情，根本没认真听芳华在说什么，不管听没听清，都是点头附和
“你的房间还没装修好，这监狱也没多余的空房间，不如你今晚就住我房间吧”
芳华语气生硬，好似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但白软也没仔细听，点完头才发现不对，停下筷子望向芳华，试图再议
秋水无波惹人遐想，面容惆怅略显不解
“啊哈哈！你都答应了，可不许反悔”
望见白软楚楚可怜的模样，芳华不忍直视，撂下一句不许反悔后，急忙转头
白软见此十分无奈，只得在轻叹一声后抓紧筷子解决眼前饭食
傍晚，白软被芳华带到监舍旁边的寝室楼，在途中白软得知这所监狱还有值夜班这一工作
上楼途中，许多门不知是何原因，都呈打开状，白软用余光扫视一圈，发现和监舍一样，都是四人间，但不同的是木门外并没有铁门
路上，白软一直在想，自己这么脏，真的可以和眼前阳光善良的佳人同床共枕吗？
这种想法在来到寝室后更进一步
来到芳华的寝室，是意料之外的单人间，可想到芳华的身份，却又在情理之中
“那里是浴室，要洗个澡吗？”
芳华站在衣柜前，用手指了指左侧的木门，一边脱衣服一边开口询问
白软想想，被带上法庭前刚洗过，并且身上也没什么脏的地方，可望见整洁干净的床铺和寝室又担心弄脏这份美好
几经思虑，白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芳华推开木门，见白软依旧站在原地，只得轻笑一声，而后走上前抱起白软往浴室走
此举令白软大脑空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任由芳华摆弄，待到芳华开始解白软腰间的束带时，反应过来的白软连忙抓住她的手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白软并非因为害羞而拒绝，而是担心绑在大腿上的小刀被芳华发现
芳华不恼，慢步离去，许久，身后传来流水声，想是芳华已经开始冲洗，白软将装衣服的木盆抬起，把小刀藏进去
……
“对了，你那件连衣裙是什么来头啊？为什么都那么破了还要穿呢？”
芳华浴缸躺在浴缸里，目光扫过木盆中白软那件裙摆破烂的灰黑色连衣裙
“那是我记事起就在穿的了，原本是能完全遮住双脚的，可随着时间流逝，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只能勉强遮到大腿的程度了”
浴缸另一边的白软也同芳华一样望向自己那件连衣裙，眸中隐约漏出追思
“裙摆上破损的地方是因为那时裙摆太长落在地上被磨破的”
芳华暗暗点头，眼中精光闪烁：难怪只有裙摆破烂，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的，原来还有这种事
“我听说，他们之前打算给你换一套新衣服来着，为什么要拒绝呢？”
许是因为舒适，白软的防备有些松懈，又许是十多年的寂寞无人倾诉，现在的她有问必答
“之前是因为希望父母可以凭借这身衣服认出我，现在则是想留个念想”
望着那件洗到褪色的黑裙，白软心绪万千
之前她确实是想通过那件连衣裙找到父母，为此，白软跑遍全国二十四个省，几乎走遍每一寸土地，却仍未找到，随着时间推移，耐心消磨，渐渐的，她彻底死心了
如果不是因为猫咪重病，她自己又渴望解脱，白软应该是不会被抓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