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停在了靠近光柱都市的边缘地带。摆王发动能力将车子收入影中。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繁华入口，而是一片破败拥挤的老城区。
低矮的棚户和废弃建筑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食物和人群聚集的复杂气味。
与远处灯火通明的天之都不同，这里更像，不对，就是一个难民营。
几十个人为一群围拢在废旧桶改造成的火炉旁取暖。
火光映照下，不仅有华夏面孔，还有不少肤色黝黑或白皙的难民。
令人意外的是，这些人虽然衣衫褴褛，脸上带着风霜，却并没有严重的饥馑之色，精神状态相对平稳。
更引人注目的是，人群中时不时有人跪倒在地，双手合十，虔诚地低声祷告：“亲爱的天父，感谢赞美你……”
这奇特的景象让摆王多看了几眼。
喵（“这里……和想象的不太一样。”）茗喵在摆王脚边小声嘀咕。
三人正想继续深入，一个身影拦在了他们面前。
“平安与你同在，远道而来的朋友。”温和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异国口音，但努力说着中文。
来人是一位中年白皮肤男子，穿着洗得发白打着几处补丁的黑色长袍，外面套着一件同样陈旧的棕色马甲。
他眼神温和而坚定，带着一种悲悯的气息。
最显眼的是他的左手，用几块简陋的木板和布条固定着，显然骨折了。
“我叫希该·雅各布，是这片区域的神父。”
他微微欠身并自我介绍道，目光扫过戴着大众脸面具的摆王和橙喵喵，“欢迎来到朱雀基地——废城。”
“摆王。”摆王言简意赅，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点冷淡。
“橙喵喵！自由记者！”橙喵喵立刻换上热情的笑容，同时飞快地瞥了一眼摆王，确认她没有反对的意思。
希该神父笑了笑，目光落在那些祷告的人群上：“感谢天父的恩典，让这些迷途的羔羊能在此得到庇护，不至饿殍遍野。”
摆王对这种神神叨叨的话题毫无兴趣，直截了当地问：“这些人看着还行，吃的哪来的？”
她指了指那些难民。
“一切皆是天父的赐予。”
希该神父习惯性地开口，但看到摆王面具下那双眼睛透出的不耐烦，他立刻识趣地打住，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疲惫和一丝恳求。
“好吧，朋友。实不相瞒……是我，还有几位尚有行动力的弟兄，在附近猎杀一些……变异程度还不算太深的怪物。简单处理掉污染部分，剩下的肉……能填饱肚子。”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受伤的左手，“可惜，我的手……暂时没法再去了。我们储备的食物又快耗尽了。这些可怜的人……”
他看向摆王，眼神带着希冀：“我看得出，您……不是普通人。能否……看在同是人类的份上，帮帮他们？只需要猎杀一两头那种……相对干净的怪物就好。”
摆王沉默了几秒。
她对神没兴趣，但对眼前这个拖着伤手、靠猎杀怪物养着一群难民的希该神父，倒有点刮目相看。虽然方式在她看来有点蠢。
“帮你弄点吃的可以。”摆王声音依旧平淡，“打住！别跟我提你那套神的玩意儿。”
她随手从影空间里摸出几叠厚厚的蓝晶币纸币，塞到希该神父没受伤的右手上，“这些钱，够你们买点正经粮食撑一阵子了。我可不是圣母，你得拿情报来换。”
希该神父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钞票，愣住了。这远超他的预期。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将钱收进袍子里：“感谢您！慷慨的朋友！愿您平安，以耶稣……。”他差点又说天父，赶紧改口。
“朱雀基地，分天上和地下。”
希该神父开始讲述，橙喵喵立刻掏出一个小本子飞快记录。
“天上那座城市叫云中阁，是基地的核心，大人物和精英们住的地方，戒备森严，普通人根本上不去。我们所在的这片老城区，叫废城，属于地下三区之一，基本都是难民和底层。”
说完他便指了指周围破败的景象。
“另外两个地下区，分别是沪海和广口。沪海区算是真正的内城区，相对繁华，有市场、工坊、医院，住着有身份的人。广口区靠海，是主要的港口和接收区，每天都有从海上或其他地方逃难来的人涌向那里。”
“朱雀基地现在规定。”
希该神父指了指自己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卡槽，里面插着一张银灰色的卡片，“所有想进入沪海或广口区长期居住的人，都必须通过ICQ测试来获得临时居住权。”
“ICQ？”摆王皱眉。
“就是这张卡片。”
希该神父抽出那张银灰色的卡，“据说是朱雀科技的最新成果。测试时，它会……嗯……感受你的能力或者潜力？然后……”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然后根据结果，赋予你不同的……翅膀。”
提到翅膀，希该神父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敬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在朱雀，翅膀……几乎决定了一切。地位、资源、甚至别人看你的眼神。”
他轻轻按了一下卡片上一个微小的按钮。
嗡！
一对近乎透明、由柔和光线构成的像蜻蜓或小精灵般的薄翼在他背后展开，微微扇动，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这对翅膀很小巧，看起来毫无力量感。
“看，就像我这样。”希该神父苦笑了一下，“最低阶的翼。只能证明我有点能力，或者……只是被判定为有点用处的普通人。拿着它，我才能进入沪海区采购药品，但也仅限于特定区域，时间也有限制。”
摆王看着那对虚幻的小翅膀，又想起远处云中阁那宏伟的轮廓，明白了朱雀基地那赤裸裸的等级制度——自视甚高，以翼分贵贱。
“明白了。”摆王点点头，又掏出几张蓝晶币，“给我弄两张这种卡，我要进沪海区，至于干什么不管你的事，反正肯定是好事不是坏事。”她打算用这个混进去布置结界。
希该神父接过钱，郑重地收好：“没问题！天使小姐，你们可以在这里稍等。”
“行。”摆王找个好位置，召唤出三把椅子，一屁股做上去。
希该神父点点头，小心地护着受伤的左手，转身朝着老城区更深处的方向走去。
看着神父有些蹒跚的背影，摆王的眉头微蹙。这个朱雀基地……似乎比玄武复杂得多。
悠老头交代的任务，恐怕不会太顺利。
